山洞里有用石头搭的灶台，可以生火烧水。姑娘刚才几乎是晕了过去，现在缓了过来，无力的靠在洞壁上。牧童忙着生火烧水，外面的雨一点没有停，狂风的嚎叫依然凄厉。洞内火已经升起，火光应照着山洞，红红的，暖暖的。牧童把烧热的水端给姑娘喝，自己也喝了一碗。热水下肚后，两人才觉得又活了过来。刚才在风雨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没想到这雨没有停的意思，一直在下。好在这个山洞储备了不少的柴火，两个人不断的添柴，逐渐把衣服烤干。火光映着两个人的脸，姑娘突然指着他的脸笑道：“树，你的脸是个大花脸。”

树摸摸脸，笑道：“伟大的勇士变成丑八怪了。”

说完做了一个鬼脸。“树，你为什么叫大树呀？”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妈在大树下生的我，所以我叫大树。你为什么叫灵当呀。”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妈生我的时候，风吹得铜铃响，姥爷说叫铃铛。姥姥说叫灵当更好。”

“哦！”

“树，你会娶我吗？”

“当然，我只娶你！”

灵当听完，双手捧脸，冲着树笑靥如花。树的脸也红了起来，平生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两人中午还没来得及吃饭，这时都有点饿了。两人刚都吐露真心，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声肚子叫打破了尴尬。“看外边的雨一半时停不了，停了也得等山上的水下去，咱们才能出去。咱俩聊天解饿吧。”

树说。“好呀，聊什么，还讲故事？”

“不讲了，我刚听你说，你的名字是姥姥取得，怎么不是爷爷、奶奶取呢？”

树问。灵当笑道：“跟你说也无妨，反正你早晚要知道，只是说出来你不准笑。我妈其实是先嫁过一次的，只是过门没半年，丈夫就得病死了，也没有留下孩子。婆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家里多口人多个负担，也有意无意的说。我妈在那边也没了亲人，就经常回娘家住，我姥姥姥爷心疼她，就让回来了，婆家那边也就默认了。家里虽然不缺我妈一个人吃饭，但也不能闲着，我妈就和婆子、长工们编席子补贴家用。大家编席子都是在一个大长炕上，我妈得空就看书，身边总是放着几本书。有一个长工经常和我妈一块编席子，没事也问我妈识字，那个长工头脑很好用，学东西很快，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姥姥姥爷也觉得那人不错，就让他入赘到我家了，所以我是在姥姥家长大的。嘻嘻。”

灵当说完，瞅着树嘻嘻的笑。树挠挠头，说道：“不是吧，这么说你家是大户人家呀？还有丫鬟、婆子、长工！那你，你不是大小姐了吗？”

树与灵当相识时，灵当就在看麦田，所以树一直以为灵当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从来也没多想。这时一听她竟然是大户人家的姑娘，顿时有点气馁。灵当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推了他一下笑道：“怎么了，我的大将军，大勇士，这就害怕了。”

树昂然道：“谁怕了，只不过有点吃惊罢了。没想到，你一个大小姐竟然一直看麦田。”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自己不也是有好的做活也不干，就是来放羊，只为每天能看到她。那她本可以不用看麦田，却这么多年一直来，也是对自己的一片真心嘛。想到这里，心里非常的感动。“你的心我知道了，你一直看麦田，也是为了能看到我吧？”

灵当扭了一下身子，道：“谁为了看你呀，只不过我就愿意看麦田罢了。”

说完嫣然一笑。树又靠近了灵当一点，轻声道：“你说，你妈教你爸认字，你又教我认字，这算不算是缘份。”

灵当嗤笑一下道：“那你也入赘到我家得了。”

树看着火光中灵当的脸，不禁痴了：“灵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树柔声说。两人刚经过生死的考验，又吐露了真心，在这狭小的空间，气息相闻，竟都有了缠绵之意。树轻轻的攥住了灵当的手。“不行的，神是不允许的。”

灵当轻声说。“只是传说罢了。”

树轻声说。他也知道古老相转的规则，在这片土地上，17岁之前，所有人都是属于神的，神选择完才能结婚。17岁之前尽人事是会遭天谴的。“不只是传说，听我妈说，我们村，十几年前一对情侣，在十七岁前亲热，就被雷劈死了。所以我们村就再也没人敢17岁前结合了。”

灵当虽然也缠绵之意很重，但还保持着清醒。树抓着灵当的手越来越热，灵当也没有放开，内心也在挣扎。树的气息吹在他的脸边，她也不禁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把外面照和通亮，紧接着一声巨响在洞外炸开，整个大地仿佛都震动了起来，洞里边土石纷纷掉落。两人立刻都清醒了过来，整个人僵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过了好一会儿，树起身往洞外看去，只见洞口一棵人腰粗的大树被雷劈成两半，在大雨中勿自冒着火星。树愣愣的看了半天，回到灵当身边坐下，喃喃的道：“神，果然是存在的。”

灵当扶着树的胳膊说：“我是相信神是存在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再过几个月，咱俩就都到17岁了，过了17岁就没事了。”

树默默的点点头，又接着道：“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灵当，如果被神选中，就会被带到神界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如果你被神选中，那我岂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树刚开始低着头，后边抬头看着灵当，满脸担心的说。这个灵当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又把嘴嘟起来做个鬼脸，“放心吧，几十年，没有一个人被选中，我这么普通，怎么可能被神选中呢，也就你把我当宝吧。嘻嘻”说完轻松一笑。“可是，你们村。。。。”

还没等树说完，灵当就挥手叫他别说了。起身走到洞口，看天已经不像刚才那么黑了，云也没有那么厚了。但雨还是哗啦啦下个不停，洞口两边的水流已经很急了，看来一半时还是走不出去。树也走到洞口，看了一下情形，把灵当拉回到洞里，外边风还是很凉。“我爸妈一定很着急，雨停了我爸肯定过来找我，到时你就能看到他了。你怕不怕，嘻嘻。”

灵当冲着树说。两人放下情欲，又开始说笑起来。“我才不怕呢！这么大的雨我都没怕。不过，还好我今天是特意来看你，不是来放羊的。要不然就惨了，羊受惊肯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且这场大雨，溪水一定上涨，羊肯定是过不去了。”

树说。“哎呀！”

灵当担心的道：“羊过不去，你也过不去呀，你怎么回去呀？”

树摇着头笑道：“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再说，我今天也算救了你，说不定你老爸一高兴，请我去你家盘旋盘旋，顺便把亲事也定了呢！“灵当冲他”呸“了一口，也心里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