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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彦北公主随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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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年初,夏,正值一年花开之际。本是一年中最佳之时,万物更新,百花争艳。此时的彦北大地,却正值朝代兴替,各地纷争,战乱不断。彦北前朝顾氏宗亲顾应征亲身上阵杀敌,平定内乱,定都中原,改国号为“彦”。此国号取自于“彦”本意,贤能,有才学,好德行。寓意这彦北大地日后多出贤士贤能以及德行出众之人。彦三年,许是天妒贤才,皇帝顾应征在位仅三年又余,便病逝,其子顾闻登基。此时的彦北新朝根基尚未稳固,整个彦北朝野摇摇欲坠,地方势力更是蠢蠢欲动,虽尚未出兵,但皆跃跃欲试,欲一举夺下彦北江山。彦北朝幸得皇后莫子菲及其背后的莫氏势力相助,才得以稳定朝堂,并于各朝之间树立威信。因此,皇帝顾闻对整个莫氏上下有求必应。但这世间万事皆应那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多年来,整个莫氏家族不断发展,势力愈来愈壮大,皇后莫子菲更是独揽后宫,干涉朝政。顾闻虽有废后之心,但亦只是有心而无力。出于对莫氏势力的忌惮,顾闻对皇后莫子菲只能一忍再忍,他的一再隐忍,让莫氏家族更加变本加厉。莫子菲的夺权之心日渐强大,传闻皇后莫子菲除了干涉内政,独霸后宫,甚至于暗中私养死士及男宠。彦十年,又是一年花开之际,彦北终于又迎来一件大喜事,大将军顾庭勇亲自带兵,收复彦北西南失地——瑾临城。同日,彦北唯一的小公主莫瑾临降生。莫瑾临降生于初夏酉时,当日正值当日傍晚,落霞漫天,天红的异常,如同被染上了一层血雾,被血洗过一般的长空,看不出一丝原有的蓝色,有些渗人。世人有云,天有异象,地有异相。此天象乃分为吉凶两兆。传言,此时降生之人,日后或平步登云,高人一等称帝王,亦或坎坷一生,所经之事,无一顺遂。但此刻的彦北皆沉浸于喜上添喜的喜气之中。皇帝顾闻下令整个彦北上下举行游会三日,同庆佳时。各位大臣,名门望族皆应邀齐聚宫中,参加庆典,共贺佳时。本应是良辰美景好时节,奈何皇后莫子菲选择在此时作妖。当着朝堂众文武百官大臣之面,逼迫皇帝顾闻为刚降生的小公主赐姓为莫。庆典当日,烈日当空,莫子菲一袭绫罗红衣,端坐于高堂之上,等着接下来的一出好戏。“今日,乃是朕彦北的大喜之日,是何喜事,想必各位早有耳闻。”

“咳咳”莫子菲掩面轻声咳嗽,其中之意不言而喻。“不过,除了邀各位重臣来参加庆典之外,朕还有一事”顾闻黑脸,但亦不得不强颜欢笑“朕同皇后共同商议,特赐彦北小公主随母姓莫。”

顾闻此话一出,各位朝臣议论纷纷,霎时间,整个朝堂乱作一团。高吴庸贵为丞相,素来为莫家所用,急忙上前作揖恭贺“微臣对陛下与皇后娘娘向来恩爱有加之事早有耳闻,如今陛下更是让彦北唯一的公主随母姓,看来陛下对娘娘还真是宠爱呀”“陛下,老臣则以为此事欠妥”刘太尉黑脸。他对皇后淫乱后宫之事早有耳闻,今日皇帝此举更是荒唐至极,助长了贼人士气。莫子菲做出此举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百害而无一利,顾闻对此又有何不知,但他此乃属实无奈之举。“是呀是呀,刘太尉所言有理,还请陛下三思啊”顾丞相作为顾氏宗亲,自然不能让外姓之人为所欲为。“这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皇子公主随母姓的。”

“难不成陛下今日要开了这先河?”

顾丞相咬紧牙关,语气激动,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高堂之上的顾闻。陛下,尔要是被胁迫的便眨眨眼。正如顾扶所想,顾闻确实是被迫的。一个时辰前,莫子菲突然以庆典为由,接久居宫外亲王府的彦亲王顾彦临入宫。欲学古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她莫子菲是挟亲王以令天子。莫子菲单手敲击着坐下之椅,闭目养神。“好了!众位大臣休要再争论了,自古,这圣上之言便是旨”禁卫军统领莫卫向前一步,冲着众人紧了紧手中的剑“难不成尔等是想抗旨不成?”

此话一出,原本喧腾的朝堂,顿时鸦雀无声。顾闻心中明白,今日在这朝堂之上,他的威严是立不住了。但为了顾彦临的安危,他并无退路,只能顺从莫子菲之意而为之。“罢了罢了,今日这小公主就开此先河,随其母姓吧”顾闻话虽如此,可心中万分苦涩。可除此之外,他亦别无它法。顶万力,稳朝堂,顾全顾彦临。也算告慰其母妃的在天之灵。“唉,这,真是糊涂啊”皇座之下,几位大臣再不敢高言,只能低声唉叹,感叹皇帝昏庸之举。这样下去,豺狼当道,彦北亡国亦是指日可待。刘太尉,顾臣相,王臣相,王尚书…莫子菲瞥见几位大臣失望的嘴脸,默默在心中记下其名氏,得意得勾起了嘴角。座下一脸奸笑的国舅莫子风,来回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低首看戏。而官尊位高的陆丞相全程纵观全局,一言不发。他心知肚明,一切皆成定局,此时万万不可引火烧身。至此,万事落定,彦北史册载,彦十年,日暖花开之际,彦北公主瑾临降生,随姓其母莫皇后,其父皇赐字,随顾氏同代男子辈,立字为临,单名为瑾,三字相合,唤作莫瑾临。莫瑾临,瑾临城,以公主之名,纪彦北收复的故土瑾临城。与彦北的朝野不同,此时的瑾临城一片岁月静好,军中有令犒赏三军,百姓安生乐业。整个瑾临城内,人流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欢声笑语充斥各个角落,城内张灯结彩,好生热闹。城外大片瑾临花竞相开放,花香弥漫整个瑾临城,花开之景,宛如一片红色花海,又宛如点点红色繁星点缀夜幕。来往平民女子,世家小姐,口中皆不断吟诵着那几句诗:身染瑾临香,吾君可知意?君若正此意,携瑾以赠之。这是瑾临城内百姓口中留传最多的一首打油诗。是尚未出嫁女子在这花开之季,借此瑾临诗及瑾临花,向心爱之人表明自己的心中之意。也有坊间传闻这首瑾临诗是瑾临作诗之人,借诗言事,传于彦北统领者,以寄托祁望彦北早日收复瑾临城之意。不过这诗作的含蓄,而且更倾向于表达爱情之意。后来便被用作传达爱意,表明心意,坊间借诗言事的传闻便不了了之。天色已晚,灯火通明。此时,皇后的寝宫内,亦是一片安逸。年仅五岁的顾彦临守在床榻前,借着亮光,仔细端详着刚出生不久的莫瑾临。一大一小,竟成了宫中难得的祥和之景。“这便是吾方得的皇妹?”

顾彦临双手托着两腮。此时的他还何事都不懂,他只知突然有人接自己入宫中,来庆贺公主出生。看着奶娘怀里的粉团子,一想到是自己唯一的皇妹,顾彦临便甚是喜欢。“吾可否抱抱皇妹?”

顾彦临小心翼翼地开口。他面露微笑,稚嫩的小脸儿上却满是柔情。“回亲王殿下,公主尚小,等过些时日,长大些了,可让殿下抱”奶娘耐心地向顾彦临解释。“好”顾彦临颔首。他从小到大,向来懂事,善解人意。虽不懂为何此时不能抱妹妹,却亦乖巧地应下。“奶娘,吾皇妹唤作何名字?”

顾彦临龇着八颗小白牙,一脸期待地问。“瑾临,公主殿下唤作瑾临。”

“顾瑾临?这名可是父皇赐的?甚是好听!恩…”顾彦临操着稚嫩的童声,奶奶的。顾彦临在心中不停地默念“顾瑾临”三个字。“哎呦,吾的好亲王,有些话可不敢当着旁人的面乱讲。”

奶娘连忙慌乱地摇头,打断顾彦临的话。这话要是皇后身旁的有心人听了去,那还了得。“恩?皇妹不唤作顾瑾临吗?”

顾彦临有些发懵。看着顾彦临天真无邪,充满疑惑的小脸,奶娘难以启齿。这其中之事,自然不是她一个奴婢敢在此嚼舌根的。“殿下,尔记住,公主殿下她姓莫,不过尔唤她瑾临便可。”

“哦,好吧,吾知晓了”顾彦临似懂非懂的应答着。这时候的他还不知今日宫中发生之事,亦不知自己的皇妹为何姓莫。他更不知莫子菲接他入宫,便是为了今日在朝堂之上用他威胁他父皇。当然,这深宫之事,他不知的又何止这几件。当年,在他出生之际,他同他的母妃刘淑婉,被势头正盛的莫子菲逼出宫外,不久之后,其母惨遭莫氏毒手,此生不得入妃陵。不过,这时候的顾彦临,小小的一只,无忧无虑,无牵无挂,不知道前尘,更不知道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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