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酒也干掉。“鹿小姐真是爽快!就这样定了!我女儿的婚纱由你帮忙设计,至于美人谷的搬迁项目,我吉祥地产就算亏损,也一定会帮你拖延时间,到你的目的达到为止!”
丁祥还算说话算数。鹿晚眼前已经发晕,努力撑住自己的身体,看过去,“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丁总的承诺,可不许再反悔了。”
“我丁祥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反悔过?”
这顿饭一直迟到了凌晨。从丽都酒店出来时,丁祥那群人喝得都有些多了。幸好,丁祥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在别的事情上没那么坏,有同行的助理趁着酒劲想对鹿晚动手动脚,也被丁祥呵了回去。“鹿小姐,太晚了,你喝了酒也不方便开车,要不我让我的人送你回去?”
丁祥说。鹿晚摇摇头,“不用麻烦丁总,我的司机待会儿回来接我。”
丁祥没有强求,“好,那鹿小姐自己注意安全,我明天会让法务部拟一份合同寄给你,你看看,具体条款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咱们得合作就可以定下来了。”
“好的,”鹿晚仍然保持清醒,伸手和丁祥握了一下,“丁总,合作愉快。”
他们一群人走后,鹿晚终于撑不住了,扶住路边的树,蹲下来疯狂干呕。酒劲上来了,头疼得仿佛要炸,胃里吃的东西在疯狂搅动她的胃,恶心想吐的状态下,一阵莫名的委屈涌了上来。有那么一瞬间,鹿晚突然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以前最不屑的就是为了钱权低头,她从来不和不懂设计的人合作,可现在呢,一次破例,以前的坚持就全都喂了狗。这样的做法,真的是对的吗?真的不会后悔吗?鹿晚蹲在路边吐了足足三分钟,旁边各大酒店门口霓虹灿烂,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树下角落里的她,仿佛她只是这个世界上最渺小,最微不足道的存在。可如果真是这样,又为什么所有矛头都要指向她?鹿晚心里酸涩,想狠狠哭一顿,可一滴泪也没有。她从来不是软弱的人,蹲在路边哭泣不是她的作风。把胃里让人难受的东西吐完后,鹿晚觉得状态好些了,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给鹿荷萍打了个电话。“我在丽都酒店,喝了酒不能开车,能不能让司机来接接我。”
是强装坚强的语气,鹿荷萍当然听得出不对劲,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长叹了口气后说,“在原地别动,刘叔过来接你。”
今晚鹿晚是在盈月湾别墅住的,这大半年里,她就来这住过一次。今天倒是心甘情愿,睡得安稳。看着她睡着了,鹿荷萍带上了卧室的门,走出来,对刘叔说,“帮我查一下,今天她干嘛去了。”
刘叔是鹿荷萍身边的管家,明面上是管理家里的琐事,实际上是她最得力的手下,一些不能摆上台面的事情,都会让刘叔去做。“我去接大小姐的时候已经向丽都酒店打听过了,大小姐今晚是约了吉祥地产的丁总去吃饭,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她就喝多了。”
刘叔压着嗓子说。吉祥地产。鹿荷萍默念着这个名字,回忆起一些事,“那个丁祥不是什么好人,盯着他一点,保证鹿晚的安全。”
“我明白。”
刘叔点头。第二天,鹿晚睡醒了下楼时,鹿荷萍正在吃早餐。鹿晚蓬头垢面,太阳穴突突疼个不停。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奶奶。”
鹿荷萍头也没抬,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勺粥,擦了擦嘴,“受欺负了?”
只是四个字,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鹿晚心里一阵酸涩。她走过去,在鹿荷萍对面坐下来。鹿荷萍明年就满七十岁了,保养得当,气质逼人,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中年人的模样,那强大的气场别说是外人,就算是鹿晚这个亲孙女,也觉得渗人。“也不算是受欺负,”鹿晚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就是有点怀疑,自己以前的坚持到底有没有用,感觉一切都是白费。”
“看你是为了什么,做过的事情一定能留下痕迹,不管好的坏的都是经历,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回头看,想想未来的路更实际些。”
鹿荷萍说了一番大道理后,把话头落到实处,“你找丁祥做什么?”
鹿晚一惊,“你也认识丁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