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宁王朱祐梱跟朱祐楒关系亲近。 两人虽然相差十岁,但因为姨表亲的关系(两人的母亲是堂姐妹),来往密切。 “哥哥,你怎么今日来了?”
朱祐楒看着自己姨表哥镇宁王消瘦的身材、带有苦楚的表情问道。 这表兄人不错,就是太老实敦厚,容易被人欺负,家里事还多。 今日找自己定然还是有事。 “楒儿,我这不是又遇到些困难来找你救救急。”
果然如朱祐楒所料,表兄又来求助。 朱祐梱是个胖子,一路过来,出了不少汗。 他虽然是个郡王,但家里人脉很旺,他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大儿子前年满15岁,他通过宗室为儿子申请了受禄。 二儿子前几个月到了年龄,刚给邵亨了一些贿赂,希望能早日受封,收到受禄,家里日子能宽裕些。 不然一大家子孩子还有妻妾都要吃自己的老本,一家子也是不小花销。 如今规定宗室受禄年龄由十岁提高到十五岁,郡王俸禄明着说2000石,三分本色,七分折钞,湖广亲王每石七千六分三厘、郡王每石六钱、郡王以下五钱,这些折银标准是普遍要低于当地的米价的。 其实落到手里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 外面有营生的还好说,如果没有,那日子是会越来越难得。 朱祐梱作为郡王倒不是说吃不起饭,难就难在家里需要打点的地方太多了。 如今邵亨管理襄藩一族的事情,各个宗室孩子受封、结婚、生子,都要向他孝敬,不然就一直拖住。 两个儿子受禄,朱祐梱杂七杂八在邵亨那里花了将近七八百两的银子。 这可是不小的开销。 “你需要钱又做什么?前些日子给老二受禄你在我这支了些银子,如今又要办什么事情?”
朱祐楒纵然跟这位姨表哥关系近,但他总觉得他太老实,不会持家,生的孩子多,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 他没少帮衬,但有时候不免也会心烦。 “至善想要明年成亲,这不是还得往上报吗?我去邵亨那里报备,那老小子看我没带东西,竟然都不见我,你说我能怎么办?家里最近有些紧,前段时间刚给小二报上俸禄花了不少,现在又轮到至善,你说我能怎么办?”
朱祐梱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 灵善是朱祐梱的妹妹。 郡主结婚也是要向王室报告申请的,除了规矩原因,还有就是有少许的补助。 只是到如今这补助越来越少,但是作为宗室,你不申请,没有获批,是不能随意结婚的。 这也成为邵亨拿捏这些宗室旁支的一些手段。 “那邵亨如此张狂,就是你们这些人养大了他胃口,那孙子就是一奴才,倒是对主子们颐指气使起来。”
朱祐楒说起这种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襄王没有子嗣,以后可能会从宗亲那里过继孩子,有些实力的都看着襄王那位置,一味地巴结,我们这种没想法的更是不敢得罪,得罪那人,没人帮忙出头,只能吃哑巴亏。”
“如今灵善已经16岁了,好不容易找到人家,再不成亲,年纪就大了!且我这一大家子,有孩子要养,还要养妹妹,你只有你一个自然不知道我的艰难。”
朱祐梱说起家事,不住地唉声叹气。 “我这里只能给你支50两,我给你说,你买些东西送过去就行,就是郡主结婚,本来就没多少补助油水,如果他还难为你,不行咱们就上书礼部,找人评评理!”
朱祐楒气愤地说道。 他虽然这样说,其实也是一种无奈。 这种事情,不说那些礼部的官员跟那些人一个鼻孔出气,就这事对他们来说那是小事,估计根本无人搭理。 倒是磨来磨去耽误郡主出嫁。 还有以后他们领俸禄还得经过那厮,不是万不得已,一般宗室还真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楒哥儿,你也小心些,先前你得罪过那邵亨,我听说他再查你私下做生意的事情,免得被他知道了,抓你把柄。”
朱祐梱感谢朱祐楒出手相助,低声说道。 “你放心,我已经报名科考,说不定以后不当这劳什子郡王了,他能耐我何?且我那生意都很隐蔽,我又不主动牵头!你啊!让你家孩子好好读书,如果皇上让宗室科考,我感觉这以后天可能会变了!”
“变什么?”
“都让宗室科考了,我们以后说不定就能进入朝堂,至少可以进入地方参与政事,至于这宗室俸禄,估计以后慢慢就没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且慢慢等着吧!”
…… 秦邵和王寅是两日后大到达镶阳府的。 张狗子一早就在城门口等待。 “爷,你们终于来了!”
张狗子兴奋地说道。 招呼两人到镶阳府最好的最好的酒楼。 “爷,我们在此等你们好几天了,那朱公子也一直在此等待,只是他家里今日刚好有事回去了,晚间会过来。”
“那朱公子为人大方爽利,我感觉很不错,他听说您这几天要来,一直在此等待,还给我们开了上好的客栈房间。且我听说他开了两家布店,只是生意一般,他也想做我们那种粮店,只是经营方面他觉得自己不是太有新意,看了我们的店很感兴趣。”
“且他说他是正在备科考的学子,没有太过精力在经营上面,不过他手下有人能帮忙看店,如何经营我们说了算,他对这镶阳府包括下面的县郡都很熟悉。”
张狗子兴奋地说道。 这小子聪明净透,很明白秦邵想需要什么样的合作对象。 秦邵听了很感兴趣,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加盟的方式,他们掌管经营方法及货源渠道,在各地开设分店,当然需要朱公子这样的合作对象,确切是店长合作人。 如果这人真的能力这么强,分成多些也无问题。 因为一路骑马过来,细微疲惫。 秦邵和王寅吃过午饭,就在房间休息。 约莫黄昏的功夫,秦邵听到张狗子和王寅在外面的说话声,迷迷糊糊地醒来。 “爷,您醒了?”
听到他的响动声,张狗子在外面敲了敲门。 秦邵让他们进来。 “爷,那朱公子回来了,知道您们刚来辛苦,就让小厮过来说这晚上在对面的酒楼设宴招待我们。这会儿估计已经在那边等了。”
张狗子进来说道。 “嗯,我这洗漱一下就过去,你们也收拾一下。”
秦邵吩咐他们准备,自己也迅速洗漱。 三人刚到酒楼门口,小二就朝楼上招呼了一声。 紧接着,一个身着白衣的清朗男子就带着一管事模样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秦邵抬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爷,这人好像是……” 王寅脸色惊异,直接朝秦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