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苑内还有旁事要忙,女儿先走了!”
江霄儿最不愿看到安羽那张阴鸷诡谲的脸,更何况,江婉儿爱他如痴如狂,安羽若是有意挑唆,便会勾起江婉儿的天雷之怒。江霄儿并不是怕她,而是不想因为此事聒噪,影响了自个儿的心情。正欲转身离去,安羽已步入正厅,招了招手:“霄儿莫急,本王有话要说!”
一众人等赶忙上前,齐齐行礼:“羽王!”
安羽理都没理,走到江霄儿面前,挑了挑眉:“霄儿可曾认识穆昱阳?”
“不认识!”
江霄儿斩钉截铁道。安羽闻言,‘啧’了一声:“那就怪了,今日在朝堂上,穆将军特意提起了你,若不相识,他何故...”“羽王!”
江霄儿眯了眯眸子,打断了安羽的讲述,冷笑道:“我初到京城,能寻得丞相府,与爹娘认亲,已是上天的恩赐,怎会跟那种贵人相识,羽王说笑了!”
安羽哪里会信,上前一步,蹙紧眉头:“霄儿...”“羽王,我与您并不熟络,往后称呼我为江霄儿便可,想必您今日是来找婉儿的,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江霄儿屈膝一礼,刚往前走两步,就被安羽拦住了:“霄儿,本王近日公务繁忙,没抽空来看你,霄儿是不是在生本王的气?”
江霄儿:“......”江老爷扯了扯嘴角,脸色不太好看,安羽明知道婉儿对他情有独钟,还说出这般暧昧的话,其内心的阴暗与恶毒,一览无遗。江婉儿双眸充血,额头上青筋暴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此刻她真想冲上去剁了江霄儿...江夫人见她颤抖不止,情绪也逐渐失控,便走上前去,笑着道:“羽王莅临寒舍,有失远迎,快请坐。小秋,看茶!”
“是!”
江婉儿再也忍不住,一阵香风迎了上去:“羽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谁知安羽对她视而不见,依然直勾勾地盯着江霄儿,脸上挂着一抹奸邪的笑容:“霄儿,不管你与穆将军是否相识,本王劝你离他远一些,穆家在京城,位高权重、功劳太大,所以...”江霄儿皱了皱眉:“羽王,您何故跟我说这些?是您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我说得不够详细?”
“霄儿,本王...”“不要叫我霄儿!”
江霄儿阴沉着脸,迎着安羽的目光:“日后休要与我纠缠,我对羽王,无半点兴趣,告辞!”
说完,江霄儿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正厅,留给安羽一道冷冰冰的背影...江老爷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羽王,请喝茶!”
“不必了,本王还有事情要忙,告辞!”
安羽甩了甩衣袖,一脸冷漠地走了出去,至始至终,都没看江婉儿一眼...江夫人痛心疾首,她深怕婉儿受了刺激,一旦癫疾发作,势必会闹得相府鸡犬不宁...而安羽做为当朝皇子,他们相府又招惹不起,一时间,江夫人也是左右为难,没了主意。罗湘园内,江婉儿一回来,就进入了癫狂状态。“小贱人,竟还敢勾引羽哥哥,气死我了!”
江婉儿抄起水果刀,就把被褥枕头扎得稀巴烂,洁白的鸭绒在卧房内四下纷飞,衬得江婉儿那双猩红的瞳孔愈发惊悚...如月守在门外,噤声不语,生怕惹出什么动静,招来杀身之祸。“如月,给我滚进来!”
江婉儿朝门外嘶吼道。如月身子一抖,推门走了进来:“小姐,您当心身子!”
江婉儿扔下水果刀,端起茶壶‘汩汩’灌了两大口,抹了抹嘴:“那个贱人真会耍威风,今日说得那番话,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什么叫十倍奉还?什么叫人贵自知?她算什么东西?嗯?”
江婉儿骂累了,将茶壶狠狠摔在地上,精美的瓷壶转瞬间粉碎成齑。“她凭什么跟我抢羽哥哥?明明是个矫揉造作的野妇,她也配谈情说爱,她配吗?”
如月静默地看着江婉儿,用脚踢开地上的碎片,缓缓走了过来:“小姐,您消消气儿,大小姐今日的那番话,只是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罢了,您别往心里去。”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江婉儿额头上的虚汗,小声道:“您才是相府名正言顺的千金,不管何时,老爷和夫人都是喜爱您的!”
江婉儿听后,情绪稍稍缓和一些,她睨着如月:“那冯秀兰怎的还没接进相府?”
“小姐莫急,这事儿还需您去夫人面前言语一声!”
江婉儿轻轻颔首,眯了眯眸子:“好,我这就去!”
如月赶忙拦住她:“小姐等等,现在老爷还在府中,待他明日上朝后,您再去也不迟啊!”
她深谙江老爷是偏袒江霄儿的,因为上次的事情,就连江夫人都被数落了一通,所以此事必须要谨小慎微才行。大雪初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待朝阳升起,驱散了晨间的迷雾,一缕光华照亮人间;冻云宵遍岭,素雪晓凝华,放眼望去,北国的冬日岁暮天寒、松柏后凋,如一张臻美的画卷,在天凝地闭中,徐徐展开...灵松苑内,江霄儿燃了熏香,坐在案前捧着一本医书,正昏昏欲睡地读着。看门侍卫走了进来,拱手道:“大小姐,穆将军来了,想要见您!”
江霄儿一激灵,清醒过来:“不见!”
“小姐,穆将军这次带了整整一车书卷,他说,若是您不见他,这些医书,他就放到门外了,届时被人偷走,就...”江霄儿眨了眨眼,一脸冷凝:“书搬进来,人请回吧!”
“小姐,这...”“嗯?”
“好,小人这就去搬书!”
侍卫拱了拱手,后退两步,转身离去了。片刻后,七八箱医书被下人抬了进来。“小姐,穆公子真是有心了,知道您喜爱医书,没想到,竟收集这么多!”
紫萧咧嘴笑道。江霄儿抿了口茶,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木箱子,内心稍稍有些悸动。她随手抽出一本,只是看了两页,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这本书所记载的草药知识,非常详细,有些类别江霄儿闻所未闻,撰写之人也不像齐国的医者。人若是专心投入到某一件事,往往会忘记时间的概念。江霄儿坐在案前,一看就是一下午,待夜幕降临,紫萧端来饭菜,她也是放到一旁,毫无食欲。“霄儿跟从前一样,看起书,就忘了吃饭!”
身后传来一阵浑厚沙哑的声音,江霄儿猛然回头,见穆昱阳正背着双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穆昱阳?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