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到正院找白氏商议。今日早朝后,他被齐文帝召见,提起太后口谕,太后找大师测算过,沈清宁命硬,拿来挡灾再合适不过了。“太后不放心,把陈嬷嬷派到府上来监视。”
白氏已经在苏青那先一步得到消息,得知女儿亲事被提前,白氏衡量过后,并没有抵触的情绪,反而感到庆幸。沈清宁与三皇子孤男寡女独自过夜,哪怕没有肌肤之亲,早日成亲定下来也比夜长梦多强。原本,白氏担心三皇子是皇家贵胄,坏毛病多,女儿嫁过去受委屈,她和沈为康又没本事为沈清宁做主,而在护国寺遇刺后,白氏改变想法。一个男子维护女子,未必就会维护她的亲人,除非男子全心全意为女子考虑。在三皇子那,白氏敢摆丈母娘的谱儿,她能感受到对方对她的敬重。“先前大皇子妃孙氏,在大皇子面前唯唯诺诺,你啥时候见大皇子对岳丈恭敬了?”
二皇子本身有陈家的血脉,娶表妹为妻子,也不见对陈家人另眼相待。白氏为说服沈为康,从旁佐证。“夫人,你这立场不够坚定啊。”
当初沈清宁被赐婚,白氏没少上火,经常拉着沈为康碎碎念,后悔没赶紧为白慕言和女儿定下,以至于让皇上乱点鸳鸯谱。为此,白氏茶饭不思,还靠沈为康劝解才慢慢接受。夫妻俩背后商议,不给三皇子好脸色,主要是怕夫妻俩过于谄媚,被误会为趋炎附势,使得三皇子看轻女儿。现下可倒好,三皇子带佟德来府上做客,白氏恨不得把家底掏空来招待,泡的茶叶是沈为康自己都舍不得喝的私藏。“此一时彼一时,你这高冷的姿态装给谁看呢?”
白氏无比嫌弃沈为康,揪耳朵道,“若咱们还拿腔拿调,对得起三皇子的救命之恩吗?”
她看出来了,三皇子不是那等小人,胸襟宽广,是真正的君子。“哼!”
沈为康吹了吹胡子,面子上仍旧过不去。太后那老婆子说冲喜就冲喜,哪怕他是朝中重臣,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沈为康只感觉对不起女儿。再者说,女儿出嫁后,他想见女儿一面没那么容易。夫妻俩针锋相对,这个节骨眼上,沈清宁回府,她手里拎着一个包裹,直奔正房。“清宁,回来了。”
白氏对沈为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而后笑眯眯地上前,她家女儿定然是解忧草托生,侄女白春花很短的时间就想开了,比白氏料想的好很多。“爹,娘。”
沈清宁先行礼,她把手中的包裹打开,放在桌子上。里面有两套常服,一套是送给爹爹的生辰礼,一套是为白氏准备的。虽然一家三口相处的时日不算长,沈清宁却融入其中,她出嫁,对家里人很不舍。正好后日是爹爹沈为康的生辰,原本说好一家人在一起庆祝,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刚好在后日出嫁。“您二老看看衣衫合不合身。”
沈清宁找沈嬷嬷要了尺码,款式和样式她有一些小心思,细微地做了改动。“合身,合身!”
沈为康嘴巴裂开合不上了,他也有女儿孝顺,明日他要穿着新衣,去徐府门前转两圈,让徐平羡慕嫉妒恨。徐平那老东西,整日吹嘘徐向晚有才学,却被沈清宁碾压到渣都不剩,这么有才学,孝敬了徐平几套衣衫啊?“看看清宁这手艺,谁说我女儿女红不行的?”
沈为康自吹自擂,破天荒的没被白氏打击,白氏换了衣裙后,同样欢天喜地。趁着娘亲没留意,沈清宁凑在沈为康耳边道:“爹爹,女儿准备了大礼,就放在你的车驾上。”
高度白酒已经酿好,比沈为康的宝贝更加醇厚,酱香的口感。给爹爹送酒,是沈清宁和爹沈为康的小秘密,若被娘亲知晓,少不得要念叨几句。“爹爹都懂。”
沈为康摸了摸胡子,挤眉弄眼,女儿的孝敬,他必定会细细品味,他答应沈清宁,不会贪杯。父女俩用眼神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清宁,三殿下带着佟大人到府上做客,娘亲已经吩咐厨房多上几道大菜。”
想到三皇子还被晾着,白氏催促沈清宁道,“眼瞅着成亲了,三皇子还往咱们府上跑,保不准有什么事,你快去看看吧。”
“娘,女儿这就去。”
沈清宁乖顺点头,背过身后,她眼底一片深沉。有时候,她也摸不清三皇子,认为他是个好人,可是上位者有几个缺心眼的,只不过想把利益最大化罢了。没有被三皇子用来交换慧可和尚,沈清宁不该感激,她细细思量,面对狡诈阴险的拓跋明月,交易能不能成难说,慧可有比她更大的利用价值?稍微不留神就被蒙骗,沈清宁深感讽刺,她还以为三皇子真对她有什么情意,因而害羞想躲。现在看来,三皇子既然想装情圣,她就配合对方出演,看谁玩得过谁!面对老狐狸,沈清宁先收敛情绪,至于三皇子特地找佟德跑一趟隐瞒她的事,沈清宁装作不知情。“三殿下,佟大人,抱歉让您二位久等了。”
沈清宁进入花厅后,先施礼,而后示意玉鸳为三皇子和佟德斟茶,客气又疏离。“沈神医,您咋突然变得有礼了?”
相识的时间不短了,沈清宁一向不在乎礼节,表现得很随意,突然改变态度,佟德抓了抓头,一脸心虚。果然啊,他不适合传话,面对沈清宁,佟德嘴就没把门的,总想把自己得知的和盘托出。“难道以前我很无礼吗?”
沈清宁只做了个试探,佟德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反观三皇子,面色未变,心思深沉之人,不可能被轻易看出来。“太后又把陈嬷嬷派到府上,陈嬷嬷神出鬼没,说不得在哪里监视。”
沈清宁及时地把陈嬷嬷推出当挡箭牌,估算时间,陈嬷嬷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