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德提起白慕言从而引发沈清宁的关注,洛云斓心里略微不自在,若不是他下手足够快,只差一点点,沈家和白家定亲,再把沈清宁抢过来,就不那么名正言顺。为讨好丈母娘,洛云斓煞费苦心,在护国寺以肉身为白氏挡刀子,是他本能的反应。“佟德,咱们还要在京郊寻一处隐秘之所。”
洛云斓放下茶盏,见佟德一头雾水,解释道,“此处的小木屋,很可能有陌生人闯入,很多存放的东西不翼而飞。”
“啥?”
佟德听后,面色当即变得惨白,他赶忙站起身匆匆忙忙地跑上楼,在发觉自己存的首饰不见以后,失魂落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物件罢了。”
洛云斓示意沈清宁,他在力证自己的清白。“主上,哪里是不值钱的物件,属下丢了一支蓝宝石的金簪啊!”
佟德痛心疾首,这感觉比被薛小公子表白还要痛苦上数倍,那是他送给未来媳妇的定情信物,就这么没了。小木屋已经建了几年,因处在深山中,一直很安全,哪来的贼人偷到这来了!佟德欲哭无泪,一脸哀怨。“你为何把金簪藏在小木屋?”
沈清宁恍然,她昨晚就是随口一说,不成想还真的冤枉了三皇子。“就前几日放进来的。”
在护国寺相看以后,佟德又被薛采桑污蔑,心灰意冷。他很难,最近一段时日不敢回家,他爹娘也不晓得从哪里听到的风声,非要打断他的狗腿。不仅如此,佟德被监视起来,他在房内如厕,都有小厮躲在暗处偷看。“我爹娘想方设法地证明我不是个断袖,还往我房内塞人。”
有一日,佟德睡得太沉,等醒来发觉床边睡着一个女子,吓得他差点滚到床下。以他的敏锐,不太可能身边有人还无法察觉,除非被人下了东西。难怪昨夜佟德在饭后昏昏沉沉又浑身发烫,他爹娘为佟家的香火,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被人偷走咋办啊?”
佟德思来想去,决定把金簪藏在稳妥处,想不到送到小木屋,仍旧没改变被偷走的命运。“这等事,从未听你说起。”
洛云斓解除嫌疑,悠闲地听雨品茶。佟德红着脸,这些琐事他咋好意思说?平日里八卦别人就算了,轮到他自己身上,佟德只感觉很痛苦。并且,无论佟德如何解释,他爹娘对他是个断袖仍旧深信不疑。“佟大人,你托人找官媒帮你相看,为何还被怀疑呢?”
沈清宁不解,那个无良官媒因泄露白春花的生辰八字,已经被扭送到大理寺吃牢饭,佟德完全可以换一个更加靠谱的官媒。“这个属下也不得而知。”
佟德捂脸,他娘找他谈了一次,别人都给儿子送美人,他娘给他送一个大婶。佟德没说的是,那日他起身后,发觉床上睡的是一个大婶。据说大婶是个寡妇,却生了七个儿子。“我娘说了,我又不喜欢女子,哪怕成亲也会让那女子独守空房守活寡,她也不求什么,可以成全我和男子在一处,只是做娘的有些小小的期许,希望佟家有后。”
佟德的娘亲四处托人打听,听闻大婶有生儿子的命,就给了大婶一笔钱。两方达成一致,将来孩子归佟府所有,与大婶没有关系。佟德说完,更加委屈了,他表明自己想娶亲生子,他娘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揪他耳朵骂他没良心,死断袖还想糟蹋好人家的姑娘!沈清宁捂脸,深深地哀叹一声,佟德这孩子可怜啊,瞧瞧被流言逼迫成啥样了,她完全忘记流言都是在她口中发酵的了。“唉,我爹娘肤色都不黑,也晓得咋就我这样,小时候我爹娘没少为我吵嘴,我爹不怀疑我娘给他戴绿帽子,夫妻俩坚信稳婆偷换了他们的孩子。”
佟德把清汤寡水的粥当成酒来喝,越喝心里越苦。“后来怎么解释清楚这个误会了呢?”
在大齐只有滴血认亲这一说,而滴血认亲没有半点科学性,想要证明是不是亲生骨肉难度很大。别人无法鉴别,沈清宁的医药空间内有亲子鉴定的技术。“十里八村只有我娘一人发作,稳婆就是想弄一出狸猫换太子,也找不到合适的孩子啊!”
佟德指了指自己的脸,虽然他肤色黑了点,但是和爹娘有七八分相似,他们不承认都不行。话题越扯越远,佟德大吐苦水,他想娶贤惠官家千金的梦想彻底破灭,同时,佟德也更加认清楚现实。“你说的是这个。”
洛云斓抛过去首饰盒,佟德接过去后狂喜,这是他攒了好久的私房钱买的。“佟德,回门的礼品可准备好了?”
洛云斓做了几手准备,原本想等今日下山,带沈清宁去铺子里好好逛逛,奈何下雨,他打算等雨停了再下山。明日到沈府回门,作为新女婿,洛云斓得好好表现一番,在岳父岳母面前加分。“给沈大人准备了好酒好茶,沈夫人则是绫罗等物,还有白家,属下也按照您的吩咐备礼。”
今早到了一批运送海产的商队,全数送到三皇子府上的冰库中保存。“陈春燕看到属下,问了属下一个问题。”
佟德摸了摸鼻子,陈春燕神神叨叨地,问他男子是不是希望女子留住美貌。沈清宁眼神漂移,她懂了。“她说的不是废话吗,谁不希望容颜不老啊!”
佟德反感陈家人,陈春燕听后,撒丫子跑得飞快,等他准备离府,看到角门处有一辆马车离开,门房说,陈春燕不顾陈嬷嬷的反对,坚持回陈家。“属下不懂,难道属下说错话了?”
佟德难以理解,陈春燕看到冰库的时候,眼神里极其惊恐,不是装出来的,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你没说错话,是她自己脑补。”
沈清宁也觉得有点怪异,她是吓唬了陈春燕不假,却也不至于把对方直接吓跑了啊。洛云斓垂眸,微微勾起嘴角,他只不过稍微添了一把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