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沈清宁与公鸡拜堂,这两日白氏心事重重,很担心女儿因为此想不开,心里留下个疙瘩,影响夫妻俩的感情。到底是一辈子的大事,即便沈清宁不放在心上,白氏心里却已经将陈家人恨透。“娘,陈家人针对的是云斓,我只不过遭受到牵连,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怪他,应当与他同仇敌忾才是。”
在白氏面前,沈清宁表明态度,她说的这些,都是白氏想听的。“你能这样想,娘就更放心了。”
白氏松一口气,面上露出点笑模样来。现下,京城高门都在讨论三皇子和沈家女大婚的难堪,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连夫妻俩的房内事,都有人在背后议论。白氏一直未出门,消息来源全靠嘴严的苏青。“女儿,太后真的派了听墙角的老嬷嬷?”
白氏提及,内心极其窝火。女子象征贞洁的帕子,向来自己留着,那是一辈子非常重要的物件,怎能随便送人?陈太后那老妖婆还想着冲喜,还不如早点入土算了,不办人事!“娘,这都传出去了?”
沈清宁略显诧异,京城比衢州规矩多,对夫妻之间的房事一向有忌讳,她没想到竟然成为众人背后议论的对象。这感觉,好比现代走光,在网上看到自己没打马赛克的图片,分分钟社死。好在沈清宁脸皮厚,自己消化片刻后,又接受了。“娘,京城里的流言不是没根据的。”
与其让娘为自己担心,沈清宁还是决定据实已告,落红的帕子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假帕子,血都不是人血,用来糊弄太后交差。“还是我女儿聪慧,那真帕子,你藏好了吗?”
白氏恍惚了下,又严肃地问道。“不需要藏啊。”
沈清宁和洛云斓没有圆房,夫妻俩对此商讨过,洛云斓愿意等沈清宁到十八岁,再等个两年多一点。对于此,沈清宁还是挺感激的,若是将来二人一拍两散,她也没有多大的损失。队友之间,彼此信任,尊重,这很重要。沈清宁还想夸三皇子几句,谁料白氏面色先是一松,随后大变。白氏听到点风声,说是三皇子几个呼吸的工夫就不行了,做娘的咋好意思问女儿,白氏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男子肾有问题的不再少数,白氏吩咐厨房,已经准备好鹿鞭汤。“你说,你与三皇子没圆房?”
白氏倒吸一口冷气,愣在那了。她不认为是三皇子尊重沈清宁,美人在怀,哪有男子愿意忍两三年,那都不是肾虚的事了,多半是断袖,压根不喜欢女子!“娘,他没有不行,也不是断袖。”
沈清宁抓了抓头发,她交底的初衷是想为三皇子澄清,也为将来自己迟迟无孕事做出解释,却把浑水搅乱,又把白氏带的跑偏。“那是有心仪的女子了?”
洛家的男子,每一辈都会出个痴情种子,齐文帝是,三子洛云斓也是。只是苦了她家清宁,嫁过去守活寡。白氏想不通,既如此,三皇子为何对沈家人这么在意,甚至不惜用肉身为她挡刀子?“娘,您别多心。”
眼前这一关必须得过去,若是被娘亲怀疑,后续还有很多麻烦。见此,沈清宁不打算要脸了,编瞎话道:“娘,三皇子心仪之人,正是您的女儿。”
沈为康带洛云斓走到门边,听到沈清宁如是说,就想轻轻咳嗽两声提醒,却被当事人及时阻止。洛云斓很好奇沈清宁会说什么,他对沈清宁的那份心,也是才领悟不久。“他心仪你,为何不与你圆房?”
白氏问的很直接,男子不图女子的身子,难道只看脸的吗?门外,沈为康很是尴尬地转身,眼神漂移,盯着洛云斓的下半身,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洛云斓抽了抽嘴角,他家夫人太实诚了,看来在岳母面前,全交代了。房内,母女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沈清宁就知道白氏会如此发问,她也做好应答的准备。“娘,不是您想的那样。”
为使故事更为合理,沈清宁把她和三皇子的交集推到了衢州,衢州三皇子助她一臂之力逃离沈焕,而后又护送她上京。认沈为康和白氏夫妻俩做爹娘,也是三皇子的安排。“娘早就该想到的。”
白氏愣了下,她内心对三皇子只有感激,送了夫妻俩这么好的女儿。原来三皇子早已布局,给沈清宁找个好一些的身份,才能名正言顺地娶沈清宁为妻。齐文帝有意向为徐向晚赐婚,京城传遍了风声却突然换成沈清宁,估计也是三皇子自己努力的结果。为娶沈清宁,三皇子费尽心机,这一环一环,每一步算计精准,既然得到,为何又迟迟不肯圆房呢?“娘,云斓是心疼我。”
沈清宁瞎编到自己都快感动了,为三皇子立下深情人设道,“那些年岁小些的女子生产,很容易出现问题,所以他想等我到十八再说,切莫因一时冲动而害我置身险地。”
生孩子是一道鬼门关,哪怕沈清宁自己是医者,也无法为自己接生。“是啊。”
男子凭借一己私欲行事,有谁会真正地在意女子的感受,三皇子这般男子,世间绝无仅有。洛家这辈子的情种,成了她的女婿,白氏一脸欣慰。“女儿,娘并非不心疼你,既然三殿下愿意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千万不要负了他。”
白氏对三皇子再次刮目相看,内心又充满感激,只得嘱咐沈清宁投桃报李,多多关心三皇子几分。“厨房准备的鹿鞭汤就不要上了,那玩意补过头只会窜鼻血。”
白氏自言自语,又补充道,“不过也不好浪费,正好给你爹喝了。”
门外的沈为康差点喷口水,他得罪谁了,他没有肾虚的毛病啊!洛云斓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小丫头满口胡言,可是有些话却说到他的心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缺少的从不是耐心,再等两三年又何妨!日久见人心,时间一长,不用言语解释,就可看清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