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丰想得简单,谁知道操作起来却不容易,大鹅很机灵,发觉他有不轨之心后,整窝鹅围成一圈上跳下窜,集体围攻他。为了取大鹅肚子上最细软的鹅绒,卫子丰瞻前顾后,与大鹅混战在一处,当然最后以他惨败告终。“找鹅借鹅毛,还如此不客气,不攻击你攻击谁啊?”
沈清宁嘲笑卫子丰,取鹅绒需要严格的分步骤进行,有说法的。拔毛之前,大鹅禁食禁水,避开肚子上的血管绒毛,不可强硬行事,遇到不好拔的还得灌下白酒。“千里送鹅毛就不必了,千里送书信吧。”
大齐没有羽绒服,北地百姓曾经用家禽的羽毛做棉被取暖,奈何羽毛太硬,有一股子味道不够保暖,就被搁置了下来。北地风大,松软的棉絮和皮草更加保暖。沈清宁琢磨过,把羽绒服改良,也只做得出来几件。目前来看,北地三十万大军,想要让每个将士拥有一件防风的羽绒服很难,尤其开战刀把衣衫刺破后,绒毛会马上被狂风吹得了无痕迹,无法缝补,损耗过大。“好。”
卫子丰没有打算跟到北地去凑热闹,京城里等他做的事很多。“四海茶楼德全班最近很火,以至于京城四大才女全都坐不住了。”
徐向晚已经定亲,本来打算在年底之前嫁人了,两家正在选黄道吉日,自打德全班的新戏一上,徐家引火烧身,对方不满意亲事有反悔的意思。徐向晚睡过许易的棺材,这在高门中不是秘密,虽然对方嫌弃徐向晚晦气,不过以徐平的身份再加上二皇子从中帮忙说和,两家强强联手,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对方也是高门,要脸面,无人再议论就过去了。眼下闹到沸沸扬扬,哪怕二皇子再高的身份,有太后赐婚,他们也不能吃这个大亏,否则以后再抬不起头来,遭人耻笑!冯牡丹和薛采桑面临同样的困境,亲事上很是艰难。“真是活该!”
同情心要用在对的人身上,白春花受到大委屈,徐平看个正着,作为二品大员睁着眼说瞎话,得到这个下场一点不无辜。“白小姐的冤屈就交给我了,定为她寻个公道。”
卫子丰得到准信后,还得去程家走一趟。无论程家还是程氏,欺人太甚,欺负他的兄弟傅诚,好兄弟白慕言的妹子都不放过,这若是破相,以后咋说亲事?“对了。”
卫子丰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多嘴说一句,让沈清宁心里有个底。“我和傅诚是多年的好友,傅诚这人为人厚道,忠肝义胆。”
哪怕程氏对不起傅诚,傅诚也没有赶尽杀绝,此番程氏不作妖,很可能有傅诚庇护,在庄子上平顺过完一辈子。这是傅诚的优点,也是致命之处。“直接一点。”
沈清宁了解傅诚的脾性,不需要卫子丰深入剖析。虽说傅诚太厚道不够果决,可这等人做朋友和队友都很可靠,是个可以用心结交之人。“我刚回来就被傅诚拉着来府上说项,他……”卫子丰可以很负责的说,这些年了,兄弟们时常提起,傅诚从不提娶亲之事,这次不一样,他对白春花不仅仅有愧疚,还有好感。原本卫子丰不太肯定,昨日在三皇子府上书房,傅诚紧张怕说错话的模样,令卫子丰大跌眼镜。以傅诚沉闷的性子,定然不会轻易表露心声,正好白春花前去北地,如果可以把两个人凑成一对,也是一桩美事。“先管好你自己,其余的看缘分。”
沈清宁没有给出明确答案,心里却和卫子丰一个想法,只不过男子不同与女子,傅诚哪怕娶过亲,京城里也有大把愿意嫁给他的少女,白春花那却耽搁不起。“去四海茶楼。”
沈清宁临时改了方向,她刚到楼下,就见茶楼的伙计一脸惊慌地跑出门。“慌什么?”
玉屏见伙计面色不对劲,问道。“玉屏姑娘,您快上楼去看看,柳掌柜从楼梯上跌下来,身下都是血……”伙计伸出手,差点哭出来。柳如面色惨白,都不知道是不是要不行了,却还冷静地吩咐他先别声张,先把现场处理干净再去请郎中,千万不要耽搁生意。半个时辰后,德全班的人登台唱戏,现在都在茶楼后院喝茶水休整中。“我去看看。”
小伙计是自己人,沈清宁这才戴着帷帽下马车,直奔顶层雅间。在顶层,沈清宁为自己预留一间房,是个大的套间,墙体被改造过,非常隔音,原本是京城四害用来聚会之所,现在只剩下她自己,沈清宁很少来。“对,柳掌柜就在雅间。”
东家来了,小伙计松一口气问道,“那还请郎中吗?”
“不必。”
沈清宁随身带着医药箱,柳如距离生产的日子很近,跌倒以后动了胎气,她需要红糖,人参水和热水等物,为柳如接生。雅间内,一股子血腥气。柳如虚弱地躺在小榻上,照顾她的婆子束手无策。“没事,只要我在定会保你平安,你要生了。”
沈清宁给柳如检查一下,从楼梯上滚下去不是闹着玩的,还好没有太大的问题。“你身子重,又怀了双胎,我之前和你说过大概率早产,你偏生你不听劝。”
柳如倔强,为报恩不敢有半刻得闲,大着肚子忙前忙后,把四海茶楼打理得井井有条,账目明确,有人闹事,柳如把人三言两语地打发,要不是为了爱情冲昏头脑,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如今柳如意识到问题,头脑清醒不输给男子。“主家,又给您添麻烦了。”
柳如张了张嘴,为安置她,主家身上背着好几口大锅,每次朱光宗的夫人季氏来四海茶楼,都得推心置腹地找她深聊,有理有据地劝分,劝说她离开人渣保平安。“你是我的人,哪里有什么麻烦。”
头一胎发动的没有那么快,沈清宁坐在旁边和柳如闲聊,缓解柳如紧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