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走走停停，时而停下来欣赏风景江南文人墨客众多，各大世家经常举办诗会，书会，以文会友结交青年才俊。“在京城，来自江南的官员最喜抱团，而且很排外。”
洛云斓承认江南对读书人友好，但对于其余地方的读书人，可就不那么公平了。“这就是所谓的圈子。”
高中还不算，必须融入一个圈子。等到官场上，彼此照拂，官官相护。夫妻俩坐在马车里喝着凉茶闲聊。一路上，偶尔碰见南来北往的商户，彼此打听行情。让沈清宁没想到的是，不过一年多时间，泗水城成为一批黑马，发展势头迅猛。最开始蛮荒，不毛之地，在接收流民以后，变得有人气。“让我更惊讶的是，流民多的地方，治安却出奇的好。”
城北大营的将士，昼夜在泗水城巡逻。没有蛮子来闹事，几乎路不拾遗。只要落户，房舍和院子由官府提供。百姓们上山采山货，走货，养牛羊，各凭本事。如果实在没钱，也可以找官府借钱，约定三年内还清。“最先去的百姓们抓住商机，往周边的城池运送鱼虾，着实赚了一笔。”
现在，几乎无人欠官府银子，家家户户有盈余。“泗水城百姓日子过得好，也需要江南的丝绸，瓷器和茶叶。”
很多流民都是南边过去的，对花草，茶叶有需求。现在若是把空间里的东西倒腾到泗水城，必定大赚一笔。“等儿子们长大，咱们也四处走走。”
几年内，沈清宁没有再去泗水城的机会。离开许久，她甚至怀念起冬日的大雪，北地的苍茫。如今大齐四海升平，已经不怕惧怕蛮子。若不是蛮子的驻地在草原上，太过分散也不好管理，洛云斓必定带着铁骑踏平蛮族领地，归为大齐版图中。“夫人，前面有个人晕倒了。”
佟德骑马来禀报，一脸为难。人就倒在路中央，要不是他骑术过关，那人就被马蹄子踩踏了。“碰瓷的？”
沈清宁挑眉，问道。不出门不知道人间险恶。宵小之徒，骗子，毛贼，甚至是人贩子，沈清宁都遇到过。尤其是人贩子，哄骗她出门做工，拿报酬丰厚的银子。其实是看中她的姿容，想空手套白狼卖个好价钱。那人撞到枪口上，被沈清宁毫不犹豫地灭了。今日是遇见她，如果是穷苦人家的女子，岂不是被卖了？“看起来不像。”
碰瓷多有演戏的成分，本质是为银子。佟德很少见过用性命来碰瓷的。他喊了几声，那人还在昏迷中，看起来很痛苦。“罢了，咱们先休整一下。”
沈清宁吩咐车夫靠官道路旁停车，下车探看。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清醒，神志不清。“夫人，他什么毛病啊，饿的？”
佟德看那人的穿戴，虽然衣衫有补丁，却很干净。“他这问题……”沈清宁把脉后，又用空间仪器看了下，和颜悦色地问道，“我是郎中，你是不是腹痛难忍？”
“郎中，俺运气真好。”
红脸汉子约莫三十岁出头，憨厚地点点头。他此番出门，就是想进城去看郎中。“俺赶着牛车进城，半路上牛突然跑田地里吃草。”
红脸汉子腹痛难忍，踉跄地追牛车，结果倒地不起。他头晕眼花，一时间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有血尿吗？”
沈清宁观察汉子的症状有些奇怪，有严重的肾结石。“有。”
红脸汉子很激动，没成想女郎中只靠把脉就可得知他的症状。难道，说明他的病有希望了？“你家住在哪里？”
沈清宁的意思，先把汉子送回家。至于牛车，商队的人负责送上门。“距离此十几里地的温水村。”
红脸汉子颤颤巍巍，就要从荷包里掏出铜板当诊费。“我还没给你出方子，不用给银子。”
看汉子家里不太富裕，沈清宁还真不缺三瓜两枣的药钱，就当是有缘分，造福百姓。“温水村？”
沈清宁在地图上看到过，问道，“村子周边可有温泉？”
“您来过？”
他们村子附近，有几处温泉。城里有钱的大老爷，在温泉旁建别院，引入活水，一年来个几次。“咱们村人偶尔去做工，也能赚点银子。”
红脸汉子说完，痛苦地哼了哼。如果不是因为血尿，他还舍不得去看诊。“村子里，是不是很多人像你一样有类似的病症？”
肾结石这么严重，定然是日积月累的，沈清宁推测与水源有关。温水村附近有温泉，那么水源必定含有一些重金属。“是。”
村人无论多大年纪的，都有类似的病症。严重了进城找郎中开方子，喝几副药。但是治标不治本，一年到头犯病的次数多，苦不堪言。“村长说，是温水村被诅咒了。”
到底是家，村人谁也不想离开。反正祖辈就这么过来的。“不是诅咒，是与你们喝的水有关系。”
温泉水可以泡澡，但是那水不能喝。长此以往，有中毒的迹象。“走吧，去温水村看看。”
汉子的情况过于严重，排结石困难，最好手术解决。一行人跟随红脸汉子来到温水村。在村口处，立刻迎上来一群小娃。小娃们都有一个特点，脖子很粗，看起来甲状腺肿大。“佟德，你先把他送回家，我与夫君去测一下周边的水源。”
沈清宁吩咐后，直奔村口的一条河。她取一段水样，放入空间里检测，发觉重金属严重超标。不仅仅是地表水有问题，井水也不那么纯净。矿物质重金属元素过多，还含有硫，洗漱倒是没问题，不适合饮用。“云斓，咱们在附近走一走，把水源都检测一遍。”
如果没有可以饮用的水源，只能在周边运送，多少有些麻烦。不过，比起村人的健康，麻烦点也就不算什么了。沈清宁在周边走了一圈，发觉方圆两公里的外的水源都有问题。“如果想饮用，只能多走一段，去山上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