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冯素梅多老实本分,私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难怪今早她能背着老公和我春风二度,原来她早已是出轨的个中高手。太傻了,真的,我太傻了,太容易相信人了。幸好今天没对大老金下手,要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蹲号子,那我真是脑子抽抽。老白笑问:“现在信了?”
我点头,信了信了。老白继续,“冯素梅和大老金,你情我愿,互相快活,原本都没事,偏偏这时,陈朝来接冯素梅下班,一进门,冯素梅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被抓了个现行。”
卧槽!竟然是陈朝主动来接她,不是她打电话叫来的。听到这里,我真的是不知该说什么好,现实版的罗生门。“陈朝一来,事情就坏,当时陈朝要用刀捅大老金,朴龙海给拦住。”
老白拍着自己胳膊比划着,“朴龙海胳膊上缝了七针,就是陈朝用裁纸刀划的,你不知道吧。”
我摇头,我当然不知道,我一天都不出喷涂室,鬼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后面冷静下来,陈朝问冯素梅怎么回事,冯素梅说是大老金强迫,要去法院告。”
“你想嘛,这种情况下女人能怎么说,难道跟自己老公说是她自己水性杨花主动勾搭人?”
我点头,“说的对,继续。”
“冯素梅说大老金用强,陈朝就气,要去报警,朴龙海在中间拦住,说只要不报警,想要什么赔偿都可以。”
说到这里,老白两手一摊,异常悲愤,“狗日的,大老金说给他十万,他不同意,后面说二十万,他还不同意,麻批的,那是镶金了还是镶钻的?二十万还不同意?二十万都能搞多少个处了。”
这话我不爱听,拦着,“话不能这样讲领导,两厢情愿不花钱都没事,牵扯到强迫,这是犯法的,二十万还真不够看。”
“是的,陈朝就咬住这一点,要价二百万。”
老白说着笑,“狗日的,胃口不小,就这样一下,他就要二百万。”
我听呆了,虽然心里觉得大老金活该,但这开口二百万,还是被震到。老白哼哼冷笑,“二百万,包小三能包十年了。大老金当然不给,你猜后来怎么着?”
“他说他要当技术课长?”
老白点头,哼声连连:“狗东西,大老金睡他老婆,结果是我遭殃,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这话我不知怎么接,就不说话。老白唉一声叹息,“要说他是个有能力的,给他也就给了,我反正是个打工仔,一辈子打工命,关键他有那个能力吗?他连个主管都干不好,还能干课长?”
末了摇头,“这个厂要毁在他手里。”
厂要毁在他手里?我想笑,“这么说有点严重了。”
“严重?”
老白反问:“你觉得这事不严重?哦也对,很多事你不了解。这么说吧,再过三个月,三桑搬走,咱们厂开始接国内订单,到时全厂会发生一系列变化,尤其是管理层,会有你想象不到的大变化。”
“唔?”
“咱们厂现在是韩国老板独资,三个月后,老板就会撤资,厂子卖给中国人,以后,这个厂就是中国企业了。”
“厂子会卖?”
“是的,而且价格很低,目前全厂资产估值一千六百万,但老板愿意四百万出手,但有要求,四百万只能购买其中60%的股权,还有40%,老板要送人。”
“送人?”
“没错,是送人,知道送给谁吗?”
老白两眼瞪着,咄咄逼人。“送给谁?”
“送给职员,所有正式职员,你也有份。”
老白说着气咻咻,咬牙切齿,“40%的股权,注塑技术,喷涂技术,品质管理,资材业务,四大部门每个部门10%,其他部门怎么分我不知道,咱们喷涂技术,我和你们四个技术主管,每人2%,这是早就规划好的。”
2%什么概念?你是股东了,拥有厂里2%的资产,全厂资产1600万,你就拥有其中32万,全厂资产要是2000万,你就拥有40万。这都是其次,关键是作为股东,有年终分红,这才是大头。就按一月利润一千万算,一年一个亿,你分2%,那是多少钱?二百万,整整二百万。说到这里,老白激动的直拍桌子,“草他妈的,狗日的,老子在这个职位上干了六年,再过三个月就能分股权了,就因为她个烂批,害的老子辞职,连赔偿都拿不到,直接裸辞,换做是你,你能不气?”
我听呆了,也听傻了,真不知道,这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复杂的事。老白气的不轻,打火机点烟都点不着,“狗日的,一年二百万,这厂子至少还能开十年,十年两千万,老子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这样没了。你说他陈朝是不是成心的?草,当初老子就该把他干掉。”
老白气的火冒三丈,我也跟着震动,脑子里盘桓一圈,忽然想到个事。“事情有点不对。”
我说。“哪里不对?”
老白问。“你刚才不是说,朴龙海把冯素梅和大老金的过程拍了下来,能证明大老金不是用强,既然大老金不是用强,也就没有犯法,没犯法,干嘛要被陈朝威胁?”
老白冷笑,“是啊,法律上大老金是没错,但道德上,他作为公司最高管理,睡公司职员的老婆,这事要是传出去,董事长还能留他?”
我一下子愣住。“韩国人跟咱们不一样,他们私底下虽然乱,但要脸,这种事情一旦爆出,不管冯素梅是不是自愿,大老金这个总经理都完了,不光恩佐不能留他,其他所有韩企都不会收他做管理,换句话说,这事爆出,等于给大老金的职业生涯判了死刑,以后永远也不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原来如此,所以大老金答应给他一个课长职位。还真是贱呐。不过从陈朝的角度看,自己老婆出轨上司,自己以此为要挟,为自己谋得一些利益,这也无可厚非。我点头,表示了然,顺嘴说一句:“陈朝好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