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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比你多钱比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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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威的话严重冒犯了福哥,他十一二岁混社会,到如今道上没几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要么滚得远远的,不敢踏入赣州城,要么被他送下去投胎。他手下的小弟们怒气冲天,拿着器械急不可耐,“福哥,动手吧,今天剥了他的皮。”

福哥被周世威骂得失了神,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杀心升起,“兄弟们,给我上,干掉他。”

这个人必须死,面子被他踩在脚下,不把他办了,他刘金福不用混了。一声令下,流氓们操着家伙冲向周世威,而他拿出双节棍挥舞着摆出一副架势,“哇...”地一声怪叫,“双节棍小王子陈真”提前出世,这一举动把他们吓了一跳,只是迟滞了片刻,很快又围了过来。周世威一个甩棍打在了壮汉青皮手上,又迅速打在他的膝盖上,那青皮“啊”的一声惨叫,不对,是两声,刀子已经掉落,紧接着膝盖剧痛,倒在地上。周世威跳入圈中,只见他急速挥动着双节棍,嘴里一边怪叫着“哇。”

“哈。”

“嘿。”

冲着流氓们挨个甩了过去,动作凌厉酣畅,混混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刘金福命令门外的流氓一块进来,他相信这么多人围攻周世威,挤都能挤死他。等到最后一人进来后,刘金福关上门,插上插销,这边周世威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此刻被一圈流氓团团围住,两方虎视眈眈对峙着。“你们进去,把门关上。”

他是对五个弟子说的。五人很听话的进屋里,虽然现在威哥放倒了十来个人,但还有更多的人围住他,心里面不禁为他祈祷:佛祖、菩萨、太上老君保佑威哥平安无事。周世威捡从地上捡起两个小石子,转身看了一圈,右手前后一扬,石子击中拿砍刀的和拿狼牙棒的两人额头。“啊...”速度之快,超出所有人的反应,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众人躁动,他们纷纷后退,包围圈变大了。周世威冷笑一声,“一群废物,还耀武扬威地混社会,不如把自己的蛋蛋割掉当太监。”

有带种的流氓冲出两步后发觉旁人没有跟进,又胆怯的缩了回去。刘金福急了,大喊一声“打倒他奖励五千块钱,打死他奖励一万块钱,兄弟们跟我一起上!”

这会儿钱不钱的不重要了,找回面子他刘金福还能在道上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流氓不约而同冲了过来,不过这也正是周世威想要的,不然他一个人大眼瞪小眼,这么多人也瞪不过来,一把扯掉上衣,露出发达的肌肉。“哈哈...”刘金福狂笑一声,“小王八蛋,我人比你多,钱比你多,你拿什么跟我斗?!”

周世威挑中靠前的两人率先打翻,一路横冲直撞,像是虎入羊群,手脚并用,打得流氓们棍棒与刀枪齐飞,口水共血水洒落。如果说前半段采取的是守势,现在的他则是主动进攻,使用本门武功,身形如鬼魅般飘逸。五个徒弟趴着门缝观察,只听得外面不断有人惨叫,“我的脚断了,啊...”“我的手被打断了,啊,我的手...”后面的人看不见急得问道:“有没有看清楚,现在怎么样了?”

“缝隙太小了,看不见,只有飞扬的灰尘。”

孙存洲告诉他。过了一会儿,外面除了一片鬼哭狼嚎的叫声,再没有动静了,“开门吧,看看威哥受伤没有?”

后面的人等不及了,拉开门栓推开门,流氓们痛苦的喊叫声清晰响亮了。周世威走了过来,五人赶忙过去又看又摸,“威哥,你受伤了没?”

“没有啊,这些货色不堪一击。”

“威哥,你真厉害。”

“威哥威武!”

“好样的威哥。”

徒弟们欢呼雀跃,比自己练武功还要高兴。遗憾的是只看了前半段,后半段武打动作应该更精彩吧。灰尘终究落下,院子里躺满了流氓伤员,有的鼻青脸肿,有的断手断脚,有的牙齿被打落,哀嚎声不绝于耳,他们带来的器械散落一地。众人默默清点人数,“威哥,总共有四十八个人,怎么处置他们,要不要报警?”

孙存洲问他。周世威摇摇头,“有谁知道这个叫福哥的家伙是什么人。”

“威哥,他叫刘金福,金虎帮就是他创立的,霸占了赣州城南边的地方,主要在镇南门,小南门活动,别人都叫他‘南霸天’,没人敢惹他,一般人远远见到他都要躲开。”

张玉说出来他们的来历,张玉父亲是保长,接地气的人物,辖区内三教九流的情况很熟稔。“戏还没演完,慢慢玩咯。”

带四十多人来找自己的麻烦,看来这个叫“南霸天”的刘金福势力还是很大的。他不相信刘金福在官场上没有保护伞,心里细细地盘算了一番,又问张玉,“他养这么多手下,有哪些收入。”

“无非就是敲诈勒索,暗地里贩卖烟土,经营妓院,收商行店铺的保护费,哦对了,我听说他还开了一家赌场,蒋专员在的时候,他们只敢偷偷摸摸的干这些事,1月份蒋专员离开,他们开始半公开的搞了。”

周世威知道蒋专员是谁,就是委员长的大儿子--蒋经国。他在1939年3月--1944年1月担任了第四行政区(辖赣南11县)行政督察专员一职,主政期间跟国统区其他地方比较,政绩颇有建树,吏治相对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但他的一些治理方法和宣扬他父亲的威权和名望方面做得过火,引起官民的诟病。不过瑕不掩瑜,辖区内的老百姓日子要比其他国统区的安定、繁荣。蒋经国现在仍然挂着专员的职务,但离开赣州后基本上不管事,现在代理专员一职的叫杨明。他没有蒋经国的灵活头脑,强硬的手腕,更没有逆天的背景。所以蒋的一些政策方略他没办法继续推进。官面上的一些弊病陋习又开始浮现,社会治安慢慢变坏,所谓人走政息无外如是。周世威走到刘金福跟前,这家伙的右膝盖被敲裂开,基本上残废了。现在正坐在地上“哎唷哎唷...”乱叫一通。周世威笑了笑,“嘁,你说人比我多,钱比我多。那么挨打也要比我多!”

“啪”,“人比我多。”

周世威一巴掌扇在他左脸上,“啪”,“钱比我多。”

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右脸上。周世威说一句甩一巴掌,不知扇了多少耳光,刘金福起初很硬气地挺着,哪知这混蛋打人没完没了,自己脑袋晕晕乎乎的,脸上火辣辣的还痛,实在受不了了,鼻涕和眼泪齐流。周世威刚好沾上了一些鼻涕,嫌弃地在他身上擦拭干净,“威哥,请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呜呜...”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再骚扰你了。”

再不求饶,估计要被周世威活活打死。“哦,这么快屈服了,我没打过瘾呢。”

周世威嗤笑一声。杀千刀的短命种,打靶鬼。无论心里如何咒骂,此刻刘金福却要委屈地挤出一丝笑容。“威哥,不如我给你一万块钱,我们之间的事情就此了结,可以不?”

“哇,你这混蛋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演技太差劲了。”

“啪”的一声,周世威又给了他一记耳光,打出了刘金福的眼泪,“呜呜...”他心里充满了悔恨,无助和委屈,像小孩子一样哭泣着,这次他哭地很真诚。“啪”又是一巴掌,“去你妈的,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个女人一样,真烦人。”

周世威的没完没了让刘金福恐惧了,今天就不该来找茬,招惹到像疯子一样的瘟神,都怪杜强这个混蛋,他低着头像个鹌鹑,又像犯了错误的学生等待老师发落。“存洲,去拿把椅子过来。”

“嗷,好的威哥。”

刘金福忐忑不安,不会是拿椅子来砸自己吧,好像也不太可能,地上到处是打人的器械,用起来更顺手。“威哥,给你。”

周世威接过椅子坐在刘金福身边,顺手点燃了一支香烟,“说吧,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我提醒你一句,刚才是你下令要干掉我的哦。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威哥,我出三万块钱给你,当做赔偿,怎么样?”

他小声说道。“不怎么样,我听说你卖大烟,敲诈勒索,收保护费,经营妓院,还开赌场,发了很多不义之财吧。”

这话揭穿了刘金福老底,他不敢反驳。“我上次打了那个强哥一顿,顺手拿了一百多块钱,让我太失望了,那么今天你会让我失望吗?”

刘金福听后对杜强恨意加深了一层,该死的混蛋,回去好好炮制他,他正思考着,周世威又说道:“直接点吧,一口价十万块钱,要么给钱,要么把你丢进贡江喂鱼。”

“好,十万块钱,我现在回去拿。”

“不行,你叫一个手下回去拿。”

“威哥,我不回去的话,没人能拿到,钱在保险箱里面。”

“叫人把保险箱抬过来,你手上的玉扳指给他作信物。”

“好。阿飞,你回去告诉管账的师爷,叫他吩咐几个人把我的保险柜弄过来,这是我屋里的钥匙。”

刘金福把钥匙和扳指都给了叫“阿飞”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揉着肚子,好在手脚正常,“福哥,我这就去。”

“快去快回。”

刘金福叮嘱了一句。虽然十万块枪相当于他四分之一的存款,为了尽快脱身顾不了这么多了。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四个汉子,一个戴着瓜皮帽的账房先生和刚才的阿飞过来了,保险柜用板车拉过来的,几人联手把笨重的保险柜抬了进来,看到一地的伤员震惊得无语,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同事”,嗯,大家都跟着福哥混饭吃。院内沉寂的气氛压迫人不敢说话,几人走到刘金福这里。“福哥,您的保险柜到了。”

账房先生轻声说道。微微低头,不敢乱看。刘金福旋转着机构,不一会儿打开了门,周世威一眼看去,最吸引他的不是里面的钞票,而是三根大黄鱼(五两重)。他手疾眼快一把掏了出来,“三块石头你也放进去,浪费空间,我帮你丢了。”

转眼间却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你...”刘金福又急又气,众目睽睽之下(大部分人看不见),居然指鹿为马,明目张胆地强取豪夺,你比赵高还屌。当然刘金福是粗人,不可能懂得这么多成语和典故,但是他所想的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什么你,有意见吗?点出十万块钱早点滚蛋。”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金福忍下这口气,拿出一沓大额的钞票,点完十万块钱给周世威,“威哥,我们可以走了吧?”

周世威大致数了一下,数目正确。拍了拍刘金福的肩膀,“没问题。这次招呼不周,下次有空过来喝茶,哈哈,好走不送。”

刘金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内心的恨意,“不敢,以后有机会请威哥喝酒。”

在你坟头浇白酒,刘金福肚里暗暗补了一句。不知道周世威有没有听懂,“好说,呵呵,请吧。把地上的家伙都带上,不要落下了。”

他说话很和气,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仿佛刚才激烈打斗与他无关。终于可以走了,众流氓忍住伤痛相互搀扶着快速逃离这个鬼地方。待那些人走得干干净净,五个弟子手舞足蹈,“威哥,你太太...太厉害了。”

“威哥威武,威哥万岁。”

“威哥,我这辈子跟定你了,我要学会你的所有武功。”

几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围着他打转。“好啦,今天你们赶巧看了一出好戏。满足了吧。”

孙存洲看他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威哥,你是不是怕他们回来报复。”

孙存洲是官宦子弟,心智比较成熟。“没什么好怕的,他们更应该怕我,毕竟我一个人打赢了他们几十个人,不过报复嘛,很大概率会有的。”

周世威摸了摸下巴。“那怎么办,要不要请警察帮忙。”

孙存洲觉得威哥以后会遇上凶险的事情。“警察无济于事的,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

周世威无所谓道。“好了,不要再议论了,大家继续练功。”

周世威拍拍手。“威哥,为什么你没用教我们武功打那些流氓啊?”

张玉发现了这个细节。其他人恍然醒悟,对啊,没见周世威使用松溪派的十三跌法。迎着众人的不解和疑惑的目光,周世威坦然道:“十三跌法是近身跌打的功夫,适用于人数少,譬如三个人以内,今天围攻我的人几十个,这时候为了不被敌人抓住,应该用移动速度块,招术凌厉的武术应对。”

“威哥,那就是说我们现在学得功夫只能打一两个人?”

“确切地说,只适合跟少数人对战。”

“啊,那多没意思啊。”

他幽怨地说道。“放屁!我教你们武功可不没有教你们去打架呢?学武的目的你们都忘了吗?强身健体,防身自卫。就你张玉喜欢显摆,没事找事的性子,我就不愿教你了。”

周世威语气严厉,不只是教训张玉,也是说给说给其他人听的。众人低头不敢说话,张玉听后大惊失色,“噗通”跪下了,“威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严格来说我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师徒。你们交了学费,我教你们功夫,算是公平交易。”

周世威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教你们十三跌法,有用,主要是为了防身,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可以教你们其他武功。不过十三跌法是简单易学又能快速成效的武艺。其他的武功不练个两三年达不到效果,有的时间甚至更长。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知道吗?”

不等他们猜测,周世威继续说:“现在日寇侵占了大半个江西,离我们赣南也很近了,我预料他们明年就会侵入赣州,学会了十三跌法,到那时候,万一发生点什么事,你们比普通人保命的机会更大,懂了吧。”

众人这才体会到周世威的良苦用心。“好吧,继续练功。”

“威哥,怎样才算真正的师徒。”

孙存洲跑过来好奇问道。“真正的师徒,是师父不收学费的,找到能够传承自己技艺和文化传统的弟子,师父待弟子像儿子,徒弟视师父如父亲,徒弟甚至为师父养老送终。这是老传统了,不适合现代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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