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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要我给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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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威也大致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而后告诉两人,“以后你们不要叫我师父,可以叫我威哥。”

“为什么?”

交钱学艺不算拜师?两人很是奇怪。“当师父的人,都是三十岁以上的,我怕被你们叫老了。”

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让两人暗自发笑,原来威哥除了清冷的性子,也有俏皮的一面。“知道了,威哥。”

他们异口同声答道。三人先去郭家的仓库,其实不远,沿着贡江往东北方向走,过了建春门再步行一百多米就到了。此处靠近码头,仓库外面是一道铁门,郭家宝没有钥匙,“威哥,要不你们稍等一下,我回去拿钥匙。”

周世威想了想摇摇头,“今天是礼拜六,明天你们也不用上学吧。”

两人点点头,“我们明天早上九点再来这里。我明天带行李过来,以后住在这里,顺便帮你看守仓库。”

“威哥,仓库很久没打开过了,里面肯定很脏,要不我们可以帮你找一间民宅住宿。”

小胖子郭家宝说道。“算了,打扫一下就干净了,省钱又方便。”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也没意见,约定明天会合。周世威悠闲地步行,准备原路穿过建春门返回旅店。武当武术虽然没有少林寺的种类多,但一样博大精深,它的分支派系也多,包括三丰派、松溪派、龙门派、淮河派、神剑派、轶松派、玄武派、功家南派、清虚派、字门拳等等二三十个。武术有上百种,武当别的派系武功他有些也练过,不过授人技艺肯定是本门功夫,一来是本门武功他最精熟,二来他为人师表,得以诚心待人,不能误人子弟。一路思考着回到旅店,想来想去,决定拿出本门的--松溪派十三跌法或者松溪短棍来授业。考虑到明年日寇入侵赣南,这两种功夫简单易学,搏斗的效果也好,到那时他们或许可以此保命。过了一会儿,周世威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可以出去吃饭。此时,白塔巷一处民宅里面,“一群废物!六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被人揍得断手断脚,丢不丢人?你们跟我混,害得我都没脸出门见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彪形大汉正在怒斥强哥等人。“福哥,您不知道,那小子身材高大,功夫也了得,下手黑得很。”

强哥小声地辩解。“有多高?是不是飞来飞去那般高?”

飞来飞去的是我,我被那个王八蛋一脚踢飞。光头粗汉自动对号入座,不过这个情节不好拿出来卖惨,否则肯定会引来众人的嘲笑和福哥狗血喷头般的臭骂。“对了福哥,那小王八蛋自报名号叫周世威,说我们不服气可以找他报仇,他这段时间都在城里。”

强哥继续说道,这可不是他添油加醋地乱说,当时周世威就是这样高调,就是这么嚣张。“是啊,福哥,这个周世威还说如果要报复他就要多带点钱在身上,这样他打我们的时候下手会轻点。”

那个帮周世威收钱的人也补充了一句。他妈的这么自信吗?满脸横肉的福哥阴沉着脸看向六人,但见他们纷纷点头。一般打架斗殴,打赢就完事了,有谁会想着下一场。这个叫周世威的家伙简直就是法外狂徒,场子是一定要找回来。“好,既然他都报了名号,丢失的脸面我帮你们拿回来。”

听到福哥愿意报仇,强哥等人高兴不已,“多谢福哥。”

“谢谢福哥。”

“别高兴太早,你们找到他再说。”

“放心吧,福哥,那家伙很高大很好认,我们刮地三尺也要把他刮出来。”

福哥挥挥手,让丢人现眼的家伙滚蛋。翌日早上,周世威来到郭家仓库,外面铁门已经打开,进去后却看见有五人,孙存洲、郭家宝在其中,另有三人与他们年龄相仿,应该是他们的同学。看见周世威,郭、孙二人带着三人跑过来,“威哥,你来啦。”

“威哥,这三人是我们的同学,也是好朋友,昨天我跟他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他们也想拜你为师学功夫,你看...?”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答应了。不过他们的父母愿意吗?”

周世威当然乐意多收几个徒弟。孙存洲脸上也有光,这事就是他向三个同学提的,虽不是什么功劳,但周世威很给面子。“我们昨天商量好了,我们用自己的压岁钱交学费,不需要告诉家里人。”

看来个个家里都是有钱人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人诚不欺我。“考虑清楚,如果你们家里人不愿意,交的学费可不会退还的。”

他强调了一句。“放心吧,威哥,我们不会透露出去的。”

众人答道,就差拍胸发誓了。周世威点点头,不再多说一句,就算某个时候他们的家长发现了此事,他也只会置身事外,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去里面打扫卫生吧。”

周世威进入师父角色,带领大家进去干活。仓库院子占地有一百多平方,房屋有三百多平方,里面堆放了一些木材,一张长方形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单人床。墙上有很多蜘蛛网,周世威让五人清理,顺便扫地,他则把床擦拭干净。少年人朝气蓬勃,干活积极,也或许有即将学武术的因素在推动,两小时左右把屋子整理的焕然一新。“我请你们吃个便饭,再去买一些练功夫的用品,走吧。”

周世威带领众人去饮食摊上吃饭,在这地方分量够,口味好,花钱少,物美价廉。周世威学费还没收,口袋里也没多少钱。用完餐又去体育用品店买了一些垫子、短棍和双节棍,这都是学生们出钱,周世威自己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返回仓库后,他开口说:“今天有幸与你们认识,除了孙存洲和郭家宝,你们三人大致作个自我介绍。”

一个矮瘦的人叫张玉,家里开了两家店铺,也有百来亩地,父亲是一名保长。一个样貌平平,稍高一点的叫胡炳星,也是商贾子弟。最后一个是胡运来,身体微胖,家里经营中药材生意,是赣南数一数二的大药商。“你们学武的目的是什么?谁来说说?”

“不被人欺负。”

孙存洲抢先回答。周世威点点头,“还有吗?”

“我要打抱不平。”

胡炳星说道。这是个热血青年。“很好,你有正义感。”

周世威表扬了一句。胡炳星骄傲地看看几人,仿佛在说,哥几个瞧瞧,还是我有大格局。周世威“嗯”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习武的目的一是强壮身体,二是防身自卫。记住,你们练会了功夫绝对不可以恃强凌弱,为非作歹。我发现一次处理一次,严重的话逐出师门,打断手脚。也不可以到处炫耀,挑衅他人。胡炳星说为了打抱不平,要看情况,假若街头上一两个地痞流氓调戏弱女子,可以出手相助,或者有人偷人钱财,你们也可以制止。但如果八九个甚至十几人殴打他人,或者拿刀子危害别人时候,你自己要斟酌是否可以对抗人数多的坏人,我建议你们即刻报警。别以为学了一门功夫就天下无敌了。一个普通人拿刀子也是很危险的,你们就算练了武术,赤手空拳也不一定能防备他。再一个强中还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总有比你功夫好的人,高手在民间啊。简而言之,就算你们学会了一门武术,也要低调做人,不能觉得自己了不起,遇到坏人作恶,自己看情况,量力而行。”

这些话说得很郑重很严厉,周世威就怕几个少年人热血上头,盲目冲动的干劲。他必须打一针预防,给他们几分钟思索。“好了,现在正式教学,我们的门派叫武当松溪派,现在学习武当松溪派十三跌法,顾名思义,它有十三招,分别是单鞭跌,顺步跌,劈挂跌,雁翅跌,虎靠跌,背肘跌,扑肘跌,卧牛跌,倒龙跌,跨虎跌,丘留跌,朝阳跌,抱头跌。”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第一招,叫单鞭跌,孙存洲,你出来作个示范。”

“威哥,要怎么做?”

孙存洲跃跃欲试,“你向我打一拳。”

孙存洲打出一拳,“不行,又慢又没力,我要真实的打架场面,你把我当作敌人,不要怕打到我。再来!”

被周世威教训后,孙存洲果然狠狠打出一拳,快到门面,被他左脚往前一步,右手格挡,左手从胳肢窝穿过往下压,刚好压在周世威大腿上。其他四人还没看清楚,孙存洲就倒下了。“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他们纷纷喊道。“现在我放慢动作给你看一遍。”

说完周世威示意孙存洲再出拳。做了三遍停下来,他拍拍掌,“现在你们两个人一组互相换着学习。”

周世威检查各人的动作要领,不时纠正他们的站姿,出招是否规范。练了一下午,胡炳星代众人问他:“威哥,我们练熟了这一招,可以学第二招了吧。”

周世威轻蔑一笑,“熟练,你们只是会比划这个动作,离熟练还差得远,看看,你们出招的速度,力度和方向还很不到位,早着呢,慢慢练吧,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招什么时候教你们下一招。”

“啊,这样还不行....”众人一片哀嚎,练了一个下午,有些腻味了,竟然还被批得一无是处,“别瞎几把叫唤,练武要的是勤奋,恒心和吃苦耐劳。要是随随便便就能练成,武当各门派二百多种武功我早就学会了。不想辛苦练武的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周世威毫不客气的训斥他们。“威哥,那你会多少种武功啊。”

胡运来关注点在他身上,歪楼了。“区区十几种而已。”

“哇,那也蛮厉害的,居然懂十几门。”

众人“叽叽喳喳”议论。周世威懒得理会他们,出门买烟去了。第二天下午放学后,五人来到了仓库继续学习,昨天骂了他们,今天一个不落地全来了,这次他们带来了学费,“昨天学过的,今天继续练。”

“威哥,练到什么程度可以学第二招?”

有人问道。“当别人朝你挥一拳过来,你不用大脑思考,直接做出动作回应的时候就行了。”

连续几天,周世威要求他们只练这一招,众人热情消退,翻来覆去就一招很是乏味。不过周世威还算合格的师父,哪里不到位立马能指出来,几次犯同样的错误,就被罚蹲马步,按照他的说法,蹲马步也是练基础功夫。这边小年轻被折腾的苦不堪言,那边周世威的日子却过得悠然自得,抽空去黑牛学徒的王记铁料铺打造了五把小刀,就是小李飞刀的刀,约莫只有半个巴掌长的刀子。白天大把的时间练习武艺,不求精进,起码不能荒废了。第五天,周世威看他们练得都很熟练,教了他们第二招,顺步跌。众人欢呼雀跃,这代表师父认可了他们的水平,终于不用原地踏步了。“学第二招之前,要复习以前练过的招式,不能忘了。”

周世威叮嘱他们。“知道了,威哥。”

五个学生乖巧地回应。这天下午,周世威去买毛巾,与两个戴草帽的人擦肩而过。“看清楚了吗?”

“没错,就是他,身材高大,穿的衣服也是上次见过的。”

一人看着周世威慢慢远去,摘下草帽扇风,赫然是光头粗汉。“走,去看看他住在哪里。”

光头吩咐另一人,走到仓库门口瞄了几眼,郭家宝也看了过来,光头急忙拉着身边兄弟离开。“是这里没跑了,刚刚那个胖子就是我们上次敲诈过的人。”

光头告诉他的兄弟。“威哥,我刚看到两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口望着我们,是不是坏人?”

郭家宝待周世威回来后急忙报告。“不怕,有我在。”

周世威思索片刻,不管是小毛贼还是上次结怨的六个地痞,他都不放在眼里,不过提高警惕是应该的。白塔巷内一处民居,“你找到他落脚的地方了?”

“是的,福哥,绝对没错,那家伙化成灰我也认得。今天晚上过去吗?”

“晚上得有人看场子,既然知道他住哪儿,明天上午过去也不迟。”

福哥嘴里的场子是他开的一家半公开的赌场。第二天是星期天,五人除了下课后练武,最多的时间就是周末了,还是第二招,大家伙练了几轮,将近十点钟,听见外面闹哄哄。“金虎帮做事,闲杂人等速速远离。”

不一会儿,大铁门被人一把推开。有人来闹事,周世威把双节棍插在后背,此时一大群人涌入,手上拿着砍刀,红毛枪,铁棍,狼牙棒。五个徒弟看到对面都是凶神恶煞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后面走来个彪形大汉,也是光头,满脸横肉,凶光毕露,正是福哥,只见他开口问道:“你就是周世威?”

“不错,你们带了多少钱来?”

周世威刚才扫视对面众人,看到了强哥等人,不必想也知道,这些人要么跟强哥一个团伙的,要么是他请来的外援。福哥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你们带了多少钱来?”

周世威满足了他的要求。“钱老子有的是,待会儿不知道是给你买药还是买棺材?”

“你的好意我先谢谢了。”

周世威波澜不惊。“废话少说,上个礼拜你把我的六个兄弟打伤了,这笔账无论出钱还是出命,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哦,上个礼拜,这六个人勒索学生被我碰上了。我看不下去,就打了他们一顿。”

周世威平静地说道。突然又提高声音骂道:“老子顶天立地行走人世,顺手教训了几个人渣,要给你交代?你脑子进水了?!”

场面一片死寂,后面五个学生仔脸色惨白,缩成一团,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威哥怎么敢说这话,眼前有一二十号人,个个好像要杀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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