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去,林墨发现路上的遇到的丫环婆子下人对柳瑟都是毕恭毕敬的,与她上回来时见到府中诸人对柳瑟的态度大相径庭。期间还有两个婆子有些琐事过来请示她的,她都一一示下。进入留园,林墨见没了旁人,才笑道,“没想到短短几日,你便掌管了国公府,能耐啊!”
柳瑟有些不好意思,“在墨姐姐面前,哪有人当得起能耐二字!”
她扶了林墨在椅子上坐下,简短说了这几天的近况,“柳郭氏被父亲禁足之后,本是由一个姨娘管着国公府,但是这过年过节的,讲究颇多,那姨娘有些手忙脚乱,有些人情往来面子上也着实是不好看。父亲便写信到边城,准备请二伯一家到京都城来,由二伯母来掌管中馈。前些日子祖母病了之后,有人怀疑是姨娘动的手脚,我大怒,与父亲吵了一场,父亲便将这中馈之权暂时交给了我。”
林墨点头,“你先学着,日后要是嫁了人,倒也能派用场。”
柳琴推了她一把,“墨姐姐就不要笑话我了。快说说,祖母的病情,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林墨按着她坐下,又在她的房里走了一圈,然后坐下来问道,“最近,府上可有发生些奇奇怪怪的事?”
柳瑟一愣,然后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红晕。林墨看着她,实话实说,“依我看来,府中被人下了阵法,目的是为吸食活人的精元阳气。老夫人由于年迈体弱,所以首当其冲。但我觉得,其他人应当也有所感觉,或者有一些奇怪的事发生,对不对?”
柳瑟原本有些难以启齿,在林墨这番话之后,面色凝重起来,牙根咬了咬才按下心中的怒火,“这几日,我是有察觉不太正常。除夕夜有人来报说,花园里有一个仆人和婢女在花丛中做那种事被人发现,后那个仆人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的,还没等年后处置,就一命呜呼了。那婢女也是一病不起。祖母病倒前,一直被禁足的柳郭氏突然疯跑出来,说有人在害她。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捉回阁楼去。”
林墨一直看着她,见她停了下来,轻声问,“那你呢?”
柳瑟一个激凌,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
林墨握着她的手,“别怕,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柳瑟脸上的红晕又涌了上来,半晌才下了决心说道,“墨墨,我……我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怎么会?”
“我……”柳瑟脸色是红了又红,最后才声如蚊蚋地说道,“我就是……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总觉得,不,总是做梦被,被……”“被歹人用强了,对吗?”
林墨冷淡地问道。柳瑟猛点头,“是的,一开始我还觉得很害怕,后来醒来后发现是梦,身上也没有痕迹,这才放了心。可是……这个梦隔几天就会出现……”林墨上下打量着她,然后指着她头上一根簪子道,“这个拿下来给我。”
柳瑟一摸,是一根宝石簪子。林墨将上面水滴形状的红宝石取下来,从衣袖里拿出替人施针用的金针,在红宝石上面细细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然后递给她,“你拿个细绳穿了它挂在脖子上,这几日都不要摘下来。”
柳瑟接过来,眉开眼笑,“这坠子挂在脖子上倒是好看得紧。”
她用手摩挲了一下,红宝石表面光滑无比,完全没有刻痕。再细看,那细细的几不可见的刻痕竟似藏在了里面。林墨说道,“这个阵法要破解容易,但是瑟瑟,你还记得上次柳老夫人卧房中的阵法吧?”
柳瑟神情凝重地点头,“当然记得。这事我们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出什么。墨姐姐,你怀疑此次暗害我们柳府的人,与上回想要害祖母之人,是同一个?”
林墨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此人既能悄无声息布下这么一个大阵,即使破了,下回他仍会继续再布。只有把此人找出来,才能永绝后患。我觉得,在你们找出真凶之前,不宜打草惊蛇。”
柳瑟点头,“我明白了,我立刻找父兄来商议此事。”
正说着,柳昊辰走了进来。他听门子说林府三小姐过来了,纠结了一下,还是控制不住心底的那一丝妄念,过来见一见她。林墨站起来同他见了礼。柳昊辰神色如常地问柳瑟,“瑟瑟,方才听到你的话,有何事要同我和父亲商议?”
柳瑟将方才林墨说的阵法之事说了一遍。柳昊辰一听,顿时脸色阴沉,“我柳家本在边城,到京都不过十余年,根基尚浅,也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为何竟有人对我柳家下此毒手?!”
柳瑟也很是愤怒,“这布下阵法之人,是要拿我们整个柳府的命啊!”
林墨站起来,“你们先内部排查一下,如此大阵,若柳府内部无人配合,那定是不成的。”
柳昊辰连忙问,“敢问三小姐,如何排查?应从何处入手?”
林墨看了看顶上那缓缓旋转的法阵,“此阵中心笼罩后院,布阵的关键应该在后院。”
柳昊辰看向柳瑟。柳瑟咬牙,“原先我们都当是错怪了邵姨娘,没想到竟真与她有关!她才掌管后院多少时日,便出了这样大的妖娥子,不是她是谁!”
柳昊辰却说,“之前祖母连夜噩梦,不是说与柳郭氏有关?”
柳瑟拧眉,“那小郭氏与大郭氏争吵时的胡言乱语,倒也未必是真的。”
“不管真不真,查查便知。瑟瑟,你可还记得,那小郭氏说的是哪个道门的道长?”
柳瑟摇头,“不太记得了,不过,总有丫环婆子记得的,我去找人来问上一问。”
她说着风风火火便出去了。屋里便只留下林墨和柳昊辰二人。气氛有些尴尬。林墨便问,“你方才说道门?你可知晓,这天下如今有哪些道门?都有哪些术法?”
柳昊辰想了想便道,“这天下道门有何门派我倒并不清楚,只道有个玄清派甚是有名。至于术法,民间倒是有些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墨来了兴趣,“当真?你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