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字,做了个请的手势…………里屋,林墨走了进去,看见楚瑜瑾果然坐在摆满了菜食的桌案前。楚瑜瑾见林墨进来,眼神放亮了许多,扶着桌案站了起来,咧嘴一笑,“墨墨,你来啦?”
林墨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过一晚,果然好了许多,府医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楚瑜瑾却委屈巴拉地伸出皓白的手腕,“以前都是你帮我治的……”林墨顺势拉着他坐下,手指按上他的脉搏,随口问道,“以前是什么时候?”
楚瑜瑾的眼神中透出晶亮的神色,却没说话,只让林墨自己静静感受。林墨心里头掀起波浪,她感受到他的脉博,知道他有陈年旧伤,知道他经脉受损,知道他累月奔波,知道他病体一直没有得到好好修复……为什么她竟是懂医术的?她明明没有学过医术的记忆?楚瑜瑾却知晓她的困惑,笑道,“有些事你虽不记得了,但有些本事已经溶入你的血液,成为你身体的本能。”
难道那偶尔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一些事的片断,难道也成了一种本能?楚瑜瑾是有些欣慰的,林墨原有的神识虽然被下了禁制,但之前她的神识已经和这具身体本身的灵魂完全溶合,所以有些能力,变成了现在的她的一部分。就像是他自己,玉堇醒来后,和楚瑜瑾原本的灵魂也慢慢溶合,若有朝一日,身为玉堇的那部分神识被禁制,留下的楚瑜瑾的灵魂也必然会带有某些原本属于玉堇的能力。如果是这样的话,必然有一种方法,可以从现在的林墨,通向被禁制的凌默的神识。林墨听了楚瑜瑾的话,若有所思,“你们都认为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可这部分记忆,是发生在何时?”
楚瑜瑾给她递了一双筷子,“别急,先吃点东西。”
“我刚才吃过午膳了。”
林墨没有接。楚瑜瑾便从一旁拿过一个小碟子,“那便吃吃这个,你以前在京都城常常用来下酒的五香豆子。”
林墨这才拿起了筷子,从碟子里夹了一颗豆子,放进嘴里,果然有些熟悉的味道。楚瑜瑾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用着午膳。林墨脑子里想着方才把脉把出他的病症,忽地问道,“那府医的方子可能让我瞧瞧?”
“自然可以。”
楚瑜瑾喊了人来。哲希过来把方子翻捡出来后又出去了。林墨看了看,提笔在方子上做了些增减后又把方子递回给楚瑜瑾。楚瑜瑾自己也是懂医的,看了看,眉开眼笑,“墨墨医术有长进啊。”
林墨闻言狐疑地问,“你也懂医?”
忽地想起昨日脑海中响起的那几句话,那男子的声音自称“为师”……“难不成……你是我师父?”
她突兀地问了一声。楚瑜瑾刚喝进嘴里的汤瞬间喷了出来,惊骇地看着她。林墨更是惊骇地瞪着他,“不会是真的吧?”
他不是说她是他的太子妃?师徒能成为夫妻?那不叫天下唾沫星子淹死?楚瑜瑾擦了擦嘴角,随意地说,“那是几万年前的事了,如今不是。”
林墨更是稀奇,“几万年前?我们几岁了?”
楚瑜瑾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想道,“你就当那是前世之事,如今我们已经转世为人,不再是师徒了。”
“哦。”
这个说法林墨倒是能接受。世人信奉鬼神,转世为人的说法也甚是普遍。不过,哪里有人能记得前世之事的?这说法听起来匪疑所思,可为什么她就是深信不疑?楚瑜瑾看了看她,突然觉得这样不记得以前那些事的林墨也甚好。莫春想让她丢开过往重新认识他。他又何偿不想让她忘却之前的事,重新认识他?只要她不抗拒他的靠近,不拒绝他那些在她听来就是鬼话连篇的说辞。她愿意想信他,就是极好的事。他们二人能如此安静坐在一处用膳,也已经是极好的事了。他便突然不急于解开禁制,也不急于让她自己冲破禁制了。他于是闲话家常同她说起她失踪之后的事来,“你被莫春带走后,哦,莫春就是那个段尚华。他把你带走,封了你的记忆,想把你藏起来。我那时不知,在京都城里将养了几个月,四处寻你不着,便出了京都城。哦,你记忆中的乡下庄子,可是在青州?”
林墨点了点头。“青州是大周面面的一个小城。我先是去了梅庄,见到孙嬷嬷,让她带着我去了青州找你。孙嬷嬷你还记得吧?她是梅庄的管事妈妈。她带着我在青州逛了几圈,把你时常惹祸的地方都走了一遭,我这才知道,原来你在青州长了十多年,竟成了青州小霸王。自小便是个拳头硬的。呵呵,先前我在京都城第一次见你时,是在永定王府。那时只觉你是个备受欺凌的小可怜,没想到你小时还是个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