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煜明顿时紧张起来,“为何不开心?”
是因为他吗?何心然见他一脸认真和担忧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我开心与否,跟你有什么关系?”
褚煜明急了,然儿就这么想与他撇清关系吗?他刚要开口,就被何心然一只手堵住了嘴。“停,打住,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我累了要休息,你可以走了。”
骤然被驱赶的褚煜明不仅没生气,反而长舒了一口气。然儿要是真生气了,可不是这种语气,早就把他打出去了。“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夏日炎炎,但今日却阴沉着天,一副即将落雨的模样。但乌云凝聚在头顶,始终没有落在,倒是带来一阵阵凉爽风,使得何心然很快进入了梦乡。只是这种舒适程度没过多久,就被打断了。何心然看着梦中笑眯眯的老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老头儿,说什么被人一脚踢下来,又说什么到我脑海中去了,你一直搁那儿忽悠我呢是吧?你跑哪儿去了?”
害她跟人商量回去的事的人都没有。冯玉清大呼冤枉,忙道:“我只是又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你和褚煜明在一起,我就无法出现,还有,我又回到管理局去了,是那个跟我不对付的王八蛋把我踢下来的……”何心然懒得听他解释这么多,怒声质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冯玉清嘿嘿一笑,白胡子一翘一翘的,“还不允许老头子我有点个人空间了嘛,我看你这边也没什么事,就喝了点酒,谁知喝多了睡着了,你也知道,我们时空管理局的时间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所以才导致你很长时间没见到我。”
解释了这么多,他觉得有点口干了,顺手摘下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酒。何心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酒?”
冯玉清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嗐,你不懂,酒是精神,是灵魂,再说了,你这边的进展没问题,我一个糟老头子过来惹你厌做什么……”冯玉清絮絮叨叨说着,仰头又是一口酒。何心然敛眸微眯,察觉出一丝不对。“老头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哪儿有?”
冯玉清心虚地又喝了口酒,“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
何心然轻哼一声道:“你最好没有,否则我要是知道怕你有事瞒着我……”“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个丫头怎么这么啰嗦。”
冯玉清颇有不满,“你尽管放心去做你的事,若你有危险,我会出手帮你的。”
何心然还想说什么,冯玉清的身影就不见了。“这老头,跑的还挺快。”
冯玉清却躲在角落长舒了一口气。“这丫头鬼机灵得很,差点就被她发现了,还好我跑得快。”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道同样苍老的声音。“你确定不告诉她真相?我觉得如果她知道了,你的下场估计会很惨。”
冯玉清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懂得尊老爱幼,那丫头还能吃了我不成?”
那苍老的声音发出一声嗤笑,“那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遭殃了我可不帮你。”
冯玉清嘴硬道:“谁稀罕你帮。”
还未入秋,晚间的风便带上了丝丝冷意,青竹看着熟睡的何心然,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关窗。饶是她动作再轻,还是惊醒了本就睡眠浅的何心然。“青竹,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如今是三更时分。”
何心然点点头,起身下床出了门。“小姐要去哪儿?”
“我随意走走,你不必跟着。”
何心然一出门,便感觉整个人从头至尾都通透舒畅了几分。外面的空气散发着好闻的泥土气息,伴随着花草树木的自然味道,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然而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熟悉的沉香味,不用猜都知道来自谁。果不其然,身后传来褚煜明的声音。“然儿,下雨了,天凉。”
温热的披风搭在肩上,暖乎乎的。何心然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道:“你这是还没睡,还是刚睡醒?”
褚煜明与她并肩站在屋檐下,闻言轻声道:“有些公务要处理,所以……”“所以你就还没睡?”
何心然有些惊讶,“你疯了?熬这么晚?你身体还受得了吗?就算有公务,就不能等睡醒了再处理吗?”
何心然一边摇头一边道:“你这样很不好,这也太拼了……”“然儿。”
褚煜明忽然打断她,“我的意思是,因为有公务要处理,所以便早起了。”
何心然的沉默震耳欲聋。“咳咳,那你起挺早。”
褚煜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温声道:“然儿的关心,我收下了。”
“谁关心你了?”
何心然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那是从科学的角度为你的身体健康考虑,换做是谁我都会这么说的好不好?”
看她嘴硬又傲娇的模样,褚煜明忍俊不禁。他的然儿还是这般可爱傲娇,刀子嘴豆腐心。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是何心然先打破了宁静。“你要处理什么公务?”
问完就觉得有些不妥,她知道在古代女子是不能参政的,有些事情估计不会让她知道。“算了,当我没问。”
褚煜明却紧接着道:“京城中传来密信,是关于褚天彦的。”
“如我们猜测,他之前所有的好,都是伪装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想在史册上留下个兄友弟恭的美名,而后找个机会除掉我罢了。”
褚煜明自嘲一笑,“怪我太过愚蠢,面对他的好竟是信了。”
从小到大,褚天彦在他眼中一直都是温和善良的好哥哥形象,会在其他皇子欺负他的时候出手相助,会在他被夫子责罚时解围。弱冠之后,褚煜明从未想过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是以褚天彦顺理成章成为帝王。可万万没想道,原来兄弟和睦都是表象,他对他,竟存着万分戒备,如今已然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