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疯倒不至于。”

褚煜明认真地道，“但极有可能气晕。”

何心然噗嗤一声笑了，“有这个可能。”

毕竟褚天彦在施怡的“精心伺候”下，易怒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估计撑不了等多久了。两人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施怡的声音。“王爷王妃请留步。”

“二位医治皇上有功，本宫要重赏你们，可否移步坤宁宫？”

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这是施怡暂时能找到的最好的借口了。她的眼神中带着哀求，何心然和褚煜明交换了个眼神，随后答应了。一进了坤宁宫，施怡便屏退了下人。“王爷王妃，昨日所说之事，你们可考虑清楚了？”

此事何心然和褚煜明商量过了，一致决定三日后给施怡答复，没想到她这么着急。“皇后娘娘很着急？”

“很急。”

施怡急声道，“我只希望他快些死。”

褚煜明摇了摇头，“他现在还不能死。”

“为什么？”

施怡恨不得跪在他们面前，“我知道王爷在顾虑什么，放心，我有办法让他自然死，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不会让世人诟病你们的。”

何心然把她扶到一旁的软榻上，软了语气安抚她。“皇后切莫心急，我们知道你的心情，但你先别急，恶人总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

“我……”“若他现在就死了，对你没有好处。”

施怡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本宫无所谓，只要能杀了他，让我在怎么样都可以！”

何心然眉头一皱，忽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毒药你也吃了？”

施怡微微有些气喘，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对。”

“褚天彦疑心很重，每次用膳都要我陪着，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为了不让他起疑，我索性就一起吃了。”

“虽然有吃解药控制，但效果不是很好。”

怪不得施怡的情绪也这么容易激动。何心然眼神微动，有些心疼。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但像施怡这样被迫入仇海的，着实让人心疼。她想了想，轻声道：“以后褚天彦没发起疑了，你也不用再跟着他服毒了，我会调配一些解药给你，会好的快些。”

施怡摇摇头，“不用了，我本来就没打算活，也没脸活着。”

她的家人都被褚天彦迫害致死，她如何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荣华富贵？何心然对此并不赞同，执起她的手道：“你为什么不能活？你为家人报了仇，应该光明正大地替他们活着，你觉得你的家人希望看到你这样消极，一心向死吗？”

施怡微愣，“可是……”没什么好可是的，这时你自己的命，你自己都不珍惜，还指望有谁替你珍惜呢？我话说到这里，你好好想想。”

说着便和褚煜明离开了。良久，施怡才从榻上坐起来。她擦干眼泪，朗声吩咐道：“来人，本宫要沐浴更衣。”

“是。”

出宫后，何心然便和褚煜明商量起了接下来的计划。他们决定根据冯笙天提供的名单，分别拜访那些对褚天彦失望至极且已经站队褚煜明的人。其后便是管理军队。何心然把虎符交给了褚煜明，反正以后她就用不上了。但褚煜明却显得很慌张，“然儿，虎符还是放在你手中比较妥当。”

“可放在我这里我不合适。”

何心然摇头，“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再惹上什么杀头之罪。”

是有那些个老臣，在知道虎符在她手里后恨不得把天都律法在她耳边念一遍，然后再强烈谴责一番。这可是个烫手山芋。褚煜明却坚持拒绝，“然儿，虎符在你手里，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有我在，不会让它给你带来任何伤害。”

其实他是怕，怕何心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然后就离开他。虽然现在她怀有身孕，但褚煜明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并不惊喜，所以随时都想着她念着她是，生怕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拗不过褚煜明，何心然只好把虎符收进空间里。“对了，我二叔生前曾传给我一封信，让我去他的书房找东西，我现在去一下。”

褚煜明立即道：“我和你一起。”

“不用。”

何心然摇头，“何府已经被封了，我们两个人去目标太大。”

她是准备翻墙去的。可她一个人，褚煜明怎么放心的下？“我们可以晚上去，总之然儿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他抱着何心然，蹭了蹭她的脖颈，好像一只大狗狗在撒娇。何心然最受不了他这样了，不由得软了声音。“好，但你不能拖我后腿，也不能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

“好，都听然儿的。”

于是两人一同吃了晚饭，等到夜幕来临，才瞒着所有人偷偷溜出王府。这种感觉就像做贼一样，还挺刺激。来到何府门前，何心然才发现，何府比她想象中还要衰败破烂。明明之前还辉煌大气的府门，如今破败到被蜘蛛网糊满了，甚至连那两个威猛的石狮子，都被人抠去了眼睛。怎一个凄惨了得？门上的封条摆明两人想走正门几乎不可能，便悄悄来到侧门后墙。褚煜明搂住何心然的腰，轻松就将她带了进去。只是脚刚落地，就见院中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也是道上发财的？”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问道。何心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顺着他的话道：“对，都是道上的，给点面子，这府这么大，咱们一人一半如何？”

“成。”

那两人显然也是不想惹事的，痛快答应了。可没想到他们却要东西划分，他们要东面，其中包含着何昌平的书房。“不行。”

褚煜明沉声道：“你们西，我们东。”

不料这话引起了其中一人不满，“我们先来的，按理说就该我们先挑。”

“就是。”

另一人附和道，“你们这么想要东边，该不会那边有什么宝贝吧？说，你们是不是提前踩过点了？”

何心然挑了挑眉，哟，警惕性还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