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杖责三十,对那些被发卖被充女支的女子来说,还是太轻了。即便这样,何婉柔还是瞬间面色煞白。三十杖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可下不了床。这还不算,下个月她就要成为明王妃了,这时候被杖责,岂不白白让人看了笑话?“王爷……”一声“王爷”,道尽万般委屈,“柔儿下个月就要成为明王妃了,让柔儿将功补过好不好?否则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王府,怎么看王您啊……”可惜褚煜明压根不吃这一套。“既然下个月才嫁入王府,那这个月的责罚下个月有什么关系?”
“莫不是你想拖到成婚那日?”
何婉柔欲哭无泪,知道今天这顿罚是免不了了。因为褚煜明在,府里的下人没敢放水,一杖一杖打得结结实实。刚开始何婉柔还能哭着喊“王爷”,凄惨又可怜,可渐渐地就没声了。三十杖打完,何婉柔已经彻底昏死过去。梁迎蓉还勉强撑着一口气,也不忘为了女儿祈求褚煜明。“王爷,柔儿已经知道错了……”褚煜明面不改色,“她昏过去之前告诉你的?”
梁迎蓉噎了噎,半天说不出话来。“梁夫人还是先管好自己,还有你的好弟弟,一有线索,必须上报官府,否则本王可保不了你们。”
褚煜明冷冽的声音让梁迎蓉身心一颤,何昌平见状连忙应下,“王爷放心,只要梁弘方敢回来,我一定亲手将他送到官府!”
之后何昌平便让人将何婉柔和梁迎蓉抬下去了。褚煜明来到何心然面前,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很好的占据了有利姿势。“何心然,今日本王也算帮了你大忙,你要怎么感谢本王?”
“王爷在说什么?”
何心然一脸无辜,“我是来请王爷看戏的,如今戏散了,戏台子也拆了,王爷是不是该走了?”
褚煜明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何心然,你把本王当什么了?你的工具人吗?”
想让他来他就得来,想让他走他就得走?何心然一琢磨,褚煜明最近表现的确实挺像工具人的,不过这难道不是他自愿的吗?不对,是应该的,这点小事儿远远无法弥补他对原主的伤害。“王爷这工具人当的不是挺享受的吗?”
“不要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你便可以为所欲为。”
“王爷可真逗,就算没有你,我照样可以为所欲为。”
趁着两人剑拔弩张,润五悄悄凑到了青竹身边。“你是青竹姑娘吧?我听到灵医这么叫你。”
青竹礼貌地点点头,“润五大人有事吗?”
润五心中有点小窃喜,“你知道我的名字?”
青竹点点头,素来听闻褚煜明身边有左右得力侍卫,一个成熟稳重,名叫容沛,一个灵活跳脱,名叫润五,面前这个怎么看都跟成熟稳重搭不上边,所以她才猜测是润五。润五抿了抿唇,努力寻找话题。“青竹姑娘,你今天这身衣服真好看……”青竹:“???”
府里的丫鬟全都是统一的碧绿翠烟衫配绿草百福裙,要夸人能不能换个角度?润五偷偷看过褚煜明让他买回来的那些话本子,学着里面的人道。“青竹姑娘,你……面若桃花、肤如凝脂、身段婀娜,总之,有种很想让人亲近你的感觉……”啪!“登徒子!”
正在对峙着的何心然和褚煜明一齐转过头,便看到润五一脸懵地捂着脸,而青竹则羞愤地跑开了。润五连忙解释:“王爷,灵医,我没有……我只是……”何心然嘲讽一笑,“看不出来,王爷身边的人也得了您的真传。”
褚煜明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润五一眼。一向伶牙俐齿的润五,此刻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何心然正要去查看青竹的情况,却又被褚煜明拦住了去路。“褚煜明,你到底还想怎样?!”
“本王只是想告诉你,你又欠了本王一个人情。”
褚煜明塞给她一张请帖,“明日游湖宴,本王希望你出现。”
他不说,何心然还差点忘了这一茬,之前答应了徐楚韵和她一起去,因为处理店铺的事便抛到了脑后,请帖八成是被何婉柔拦下了。如今人都被打得半死了,这会儿去要请帖不是时候。反正狗渣王爷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何心然就顺手接了过来。“谢了。”
谢?这个字从何心然嘴里说出来,褚煜明小小的震惊了一下。这算不算有进展?回去的路上,润五没忍住对褚煜明道:“王爷,那张请帖可是给穗禾郡主的,如今您给了灵医,万一郡主……”“闭嘴,滚。”
润五着实有点小委屈,今天不是被打就是被骂,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褚煜明忽然问道:“你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说起这个润五就更委屈了,“王爷,您还是别让属下买那些话本子了,里面写的不仅一点用没有,还……”还让他被喜欢的姑娘打了。褚煜明登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反手给他一个爆栗,“谁准许你偷看的?”
“王爷饶命,属下是不小心看到的!”
褚煜明刚想再给他补一脚,却在王府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润五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扑了过去,“属下参见穗禾郡主!”
穗禾郡主,原名尹穗禾,是褚煜明的母妃领养的义女,在及笄那年被封为穗禾郡主。原本订了一门亲事,不料在成亲的前一天,新郎一家被灭门,尹穗禾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这两年来一直在灵隐寺静修。“煜明哥哥。”
尹穗禾声音轻柔,眸光中泛着泪花,定定地看着褚煜明。褚煜明没什么表情,他与这个妹妹并不亲近,自打母妃去世以后,他便更少与她接触了。“既然回来了,那便在府中住下,其他的不用想太多。”
尹穗禾微微一福身,“全听煜明哥哥安排,只是穗禾有一事相求。”
“说。”
“明日的游湖宴,我想与煜明哥哥一同前去,不知有没有送来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