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和裴烨轩聊过路安和和郑橒川的事之后，顾还月心里就一直有一种悬着的感觉，她总感觉会发生点什么事一样。“做噩梦了？”

夜里，顾还月突然惊醒，还没做反应身后一条健硕的臂膀穿过她的腰腹，随即后背附上一具温热的身体，耳边是裴烨轩还带着困倦的声音。“嗯。”

顾还月扶着肚子转过身，和裴烨轩面对面，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顾还月一阵心安。“裴烨轩，如果我不是顾还月你还会爱我吗。”

顾还月趴在对方怀里，裴烨轩警惕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抱着人继续睡，朦朦胧胧之间突然听到顾还月的这句话，瞬间清醒。“怎么突然说这话，你就是你，不管你是谁，我爱的就是你。”

裴烨轩不知道顾还月想表达什么，他知道对方身上有许多他暂时还不太明白的事，但是顾还月没说他也没问也不曾因此产生怀疑。“可如果我不是我呢。”

顾还月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告诉对方自己是从未来来的，还有一个奇怪的系统拥有一些现在所不曾触及的技术？“反正吸引我的是仙现在跟我说话的你，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你，孝顺奶奶礼贤下士的你，如果你不是你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也没办法回答。”

裴烨轩大概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了，其实之前他也怀疑过，但是随着接触越深喜爱越甚，他也没觉得不妥，甚至于这样的不同让他心里很满足，这个人是他的。“裴烨轩，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曾经或者现在也是好奇过我身上的变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顾还月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之前做过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见了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世界，我在那个世界学到了许多，包括我的医术谋略什么的都是在那里学到的。”

“有一天，突然梦醒了，我开始也以为只是一个梦罢了，但是又发现似乎真的有什么不一样了，我一眼就能看穿继母继妹的阴谋和周围人的不怀好意。”

“我以前的名声你应该有所耳闻吧，梦醒后我就不想那样子了，我背家而出，到安阳做县令，推广红薯种植，然后遇上你，帮你谋位，这一切的一切我自己也看在眼里。”

顾还月说着说着突然哽咽，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惹人怜爱。“我害怕。”

裴烨轩夜视极好，他看到顾还月脸上的惶恐和犹豫，心疼的替她擦干眼泪。“真是个傻丫头，这种好事人家几辈子都求不来，你怕什么，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那会自己应得的罢了，好了别哭了，你想明天早上众人都看到你哭红眼睛的样子吗。”

裴烨轩心里大感震惊，不是因为对方是这段离奇的经历，而是对方的坦白，虽然之前他就有猜测，但是顾还月没说他便也没问，这种事确实换一个人可能很难接受，但是他却觉得还好。这样的隐私其实顾还月不用告诉他的，裴烨轩被她的爱和信任又一次打动。“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好休息，这坏小子出来之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育他，这么折腾娘亲。”

裴烨轩将今天顾还月的情绪变化全都安在未出生的孩子身上，给顾还月找了个借口。顾还月破涕为笑，说完之后心里确实好受了不少，有种悬着的大石头落下来的感觉。“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尽让孩子背锅，小心他听到了以后不亲你。”

“把母亲折腾成这样，还说不得了，你这样可不行，慈母多败儿的。”

裴烨轩抓着顾还月的手附在她肚子上，手底下的皮肤突然鼓起一块，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一般。“你看，他觉得我说的对。”

“就你歪理多。”

顾还月不跟他争，但是她心里都知道，裴烨轩是怕她多想转移注意力的，其实她不会，而且今晚虽然决定坦白，但也不是完全坦白的，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娘娘，您昨晚做噩梦了吗，怎么眼睛这么肿啊。”

“奴婢听说鸡蛋可以消肿，奴婢去拿些来。”

昨天那一通折腾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没多久裴烨轩就上朝去了，而她也没有人来请安慢腾腾的睡到辰时末才起，但是昨晚哭过的后遗症还是非常明显的。“是做噩梦了。”

“奴婢问过太医了，怀孕期间情绪波动起伏大，做噩梦是正常的，今晚给您燃安神香吧，是许太医专门拿来的，可以安抚您的情绪。”

春花看顾还月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她知道顾还月不是很常使用熏香的，只是看她实在辛苦才小心的提议。“没事，这都八个多月了，没的再去闹神，而且我也不爱闻熏香的味道。”

顾还月微扬着头，任春花和玉书一人一边给她敷眼睛。“这日子真的是越来越懒了，连敷个眼睛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顾还月感叹道，她想起她刚来这儿的时候，大半事情都亲历亲为，现在真真是过上了腐朽颓败的生活。“您都是皇后娘娘了，做事还亲自动手那也太没面子了吧。”

春花知道顾还月是在开玩笑，便也凑趣道。“好你个小妮子，那天就不该心软把你留在身边，和该叫你嫁人去，让江将军好好尝尝这利嘴。”

她俩之间的过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而且现在四下也没有旁人，顾还月说话少了平日里的分寸。“娘娘，您，您怎么能这样说话。”

春花羞红了脸，像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听到。“这有什么，我们春花已经是大姑娘了，你身边没有贴心的长辈看顾，娘娘就勉为其难的教教你吧。”

顾还月不以为然，这算什么，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们的玩笑比这尺度可大多了。玉书不懂春花怎么突然红了脸，还十分好奇的看着春花，春花被玉书盯的更不好意思了，将用完的鸡蛋收拾了拿出去，脚步略显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