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娘娘请您留一下。”
正式的册封大典是要开祭坛上告祖先的，不是女眷们的场合，周礼过完之后夫人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就离开了，春花看准时机给周杳儿递了话。“今天来的人多，想寻你说个话还有些难。”
“寻我说话有何难的，你一句话的事不过。”
顾还月和周杳儿之间的交往现在更像朋友了，甚至还带着点心心相惜的意味，在这个异世界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不能说不惊喜。二人互相调侃了一阵，顾还月想起留下周杳儿的目的。“其实我来这儿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所接触的女性也不都是十分传统的那种，也有像苏羽这样热血疆场的，也有在婚事上不顺遂的，但本人却又不输男儿的才干的女性。”
“我想着设立一个类似妇女协会的东西，帮助这个时代的女性实现自我的价值，也不拘于形式，内宅的夫人们也是一种方式。”
顾还月说的略有些笼统，但是周杳儿能理解到她的意思，其实她原先作为周大师扬名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奈何她一个人势单力孤，没法同强大的宗法对抗，无奈自己也只能顺应。听到顾还月的提议她有些心动但是就她自己的失败经历，她还是有些担忧。“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现在毕竟和我们那里不一样，就算是在我们那个时代，关于男女之间的争执尚且没有个解决办法，如今更是艰难，况且皇权为上的制度，皇上能支持我们吗。”
周杳儿更担心顾还月会因此惹怒裴烨轩，她作为臣子之妻便是惹怒了夫君也是有出路的，但是顾还月作为皇后却没有退路的。“你放心吧，他还是很支持我的。”
顾还月明白周杳儿的顾虑，但是裴烨轩确实不是问题，周杳儿看见对方一脸笃定就知道她过得很好，甚至裴烨轩对她也多有支持。想到之前连朝廷大事裴烨轩对她似乎都半点不防备，虽然对方没有直说，但是从她的一些作为和处事也是能看出些的，周杳儿略微有些惊讶，但是一点都不嫉妒她真心为顾还月感到高兴。“既如此那我们的行事也会方便许多，不过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呢。”
“我找你来就是说这个的，我有些想法你听一听，我觉得突破点是苏羽，她跟着父兄征战沙场，现在自己也已经带领不小的一对人马取得一些成绩，朝中知道的人其实不在少数。”
“只是碍于没有封女将的先例一直没有人开口，我和皇上计划着这次清剿边防给她一个立功的机会，顺势为她请封将军。”
“只要开了一个口接下来的就好做多了。”
顾还月想了很久，她虽然算是和裴烨轩共治当朝，但是外头那些大臣除了裴烨轩心腹信任的几个，多半不会领情，甚至可能集体请愿废后或者处死，她的事业还没开始就遭到抵制。难免不美，但是苏羽却不一样，那些科考出身的大臣也大多知道苏氏满门无孬种，哪怕是大小姐也是以一当十的骁勇，由她来开这个头就很不错。“这位苏羽小姐我到是没怎么接触过，不过我也听道国公爷说过是为不让其父兄的好手，只可惜是个女儿身，如若不然，撑起苏家门户的就不止苏氏兄弟二人了。”
周杳儿也知道这位小姐的事，其实京城基本没有不知道这位小姐的，哪怕亲自没见过也听过她的事，不过各家夫人小姐讨论的可不是她骁勇的事迹，而是她的轶事。周杳儿想到这儿不免也是一阵唏嘘。“或许周大师的名头也可以重出江湖了，我的医术虽不说多么高明，但于妇女的疾病也是略有了解的，内宅的夫人小姐们大多羞于问医，许多原本的小症拖着拖着就成了恶疾。”
周杳儿眼神一亮，原先她就借着自己的名头也为不少女性服务过，但是外界都以为她是男子，前来问医的女性还是不多。“是这样的，这个时代的姑娘们从出生学的就是内宅之术，少数有和男儿一样的最后的归宿还是回归后宅对着四方的天管理府务，渐渐的就变成了夫人，再少有人记得她的名字和之前的成就。”
顾还月对此的感受其实远没有周杳儿来的深刻，她来的时间更长经的人见的事也更多，这番话使她想起了一些好久之前交好的那些姑娘们，嫁人之后确实像顾还月说到那样，泯然众人了。“娘娘说的没错，便不是我，就我原先出阁时交好的那些姑娘，哪个不是各有千秋的，明明都是自己下苦功夫学会的，在外面人看来却也只是悦人的手段罢了。”
“这便是我想做这件事的初衷，也不是说回归内宅就是错的，只是想给大家更多的选择罢了，女子不是只有嫁人成婚相夫教子这一条路可以走的。”
顾还月和周杳儿说了许久，就她们这个协会已经渐渐有了雏形，不过单只有她们二人还是单薄了些。“娘娘，尚宫大人求见。”
周杳儿前脚刚走季璮一就来了，正中顾还月下怀，她刚想着对方呢人就自己来了。“季大人今日来所谓何事。”
“回娘娘，路瑶艳现在关在司政监牢，每日都小心伺候着，但是今天听见外面的礼炮声突然人就不好了，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下官请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有些魔怔了，下官等不知如何处置，特意来请示。”
“说起来路瑶艳也算是罪臣的，最迟明日就有她的罪书了，到时候移交刑部就是了。”
路瑶艳的后路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其实要是她自己不作妖，顾还月和裴烨轩也没想为难她，但是这人啊就是败在一个贪字上，永不满足，最后只能葬送了自己。“下官知道了。”
“季大人，本宫有一事不解请大人指教。”
顾还月叫住准备离开的季璮一，她观察了这许久总还是要问问人自己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