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新年，今年的新年格外顺利，没有那些有的没有的的事情来打扰，前朝内宫的宴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过那些寻常不容易见到皇后的夫人，都在似有若无的打量凤坐上人。顾还月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阻止，这些眼神大多没有恶意，不全是信服也有不敢，在这些夫人眼里，自己估计和个怪物差不多了，无他就是因为火铳。“娘娘真厉害，居然能做出火铳。”
先前顾还月找她帮忙寻些东西的时候，周杳儿就有察觉了，但是并没有往这上面想。她刚听说火铳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直到后来真实见到她才相信，不得不佩服，有些人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她和顾还月同样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但是她却只能顺应这个时代做好韩国公夫人，但是对方却能跳出陈规，打破旧制活出自我，现在居然还能推动整个历史的进程。周杳儿感到惊讶，其实她都以为自己会不平衡，但是很奇怪，她一点都没有，甚至还打心底里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心甘情愿的帮她做事，这就很奇怪了。刚开始她以为是恻隐之心在作怪，心疼这个和她一样的姑娘，但是明显对方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脆弱无助的姑娘，反而她异常强大，带着她冲出枷锁改变旧制。“说起来也是个意外，之前发现这里已经有这个趋势了，只是还不是很明晰，我反正也闲着就按着记忆里的胡乱鼓捣，没想到真的成了。”
这个事顾还月之前也不是没露过口风，她请周杳儿帮忙找过许多材料，她以为对方已经知道她在做什么了，只是互相都没有说明白罢了。“只是不能只有武器进步，须知这是一把双刃剑，要是用不好也是坏事。”
周杳儿没有纠结在这上面，只是提醒两句。“夫人说的对，但是于练兵之上我确实是没有见解的，只能交给更专业的人来做了。”
顾还月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但是没办法，她也不是万能的，她可以设计兵器，但是没办法设计人心。“师傅和娘娘原来躲在这里，叫我好找。”
锦娘活泼的声音响起，顾还月和周杳儿同时抬头，看见一个水红色的倩影，锦娘看着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人气质变得更加活泼爽利，叫人看见就觉得心情好了。“娘娘别见怪，我看这丫头也是一个不错的苗子，便收来做徒弟，将一些本领传授给她以后也有人接替我。”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
顾还月早就知道周杳儿收徒弟的事，也乐的看见她们之间友好往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她看见锦娘亲切的挽着周杳儿的手臂，她心里却觉得有点不舒服，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被占走了一样。她不知道这种莫名的占有欲从何而来，但是就是不爽，不过上位者做久了，只要不是特意的表露，外人是无法从脸上感知到她的情绪变化，可周杳儿能。她敏锐的察觉到顾还月现在心情不好，但是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反正面前的三个人，只有锦娘是单纯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很感谢周杳儿也很感谢顾还月，反正两个人都是她的恩人，不过周杳儿她接触的更多些，而顾还月身份摆在这而，便显得和周杳儿更亲近了。“对了，差点忘了，今天来是想给您介绍个人认识的。”
周杳儿拍拍额头想起正事来，她离开一会儿再过来身边多了位看起来气质有些清冷的夫人。“参见皇后娘娘。”
“这位是大理寺少卿楚家的夫人，我之前和您提过的。”
顾还月恍然大悟，这位夫人算事京城贵门中口碑上佳夫人之首了，周杳儿之前就给她说过，这位夫人也是好本事的，特意引荐给她。楚夫人身份不算低但也不算高，不低是凡宫中有宴饮需要命妇参加的，她都有资格参加，但是说不高是，这种宴会也都是按品级坐位，她离皇后上座远的很，基本看不清什么。若不是经人引荐她可能很难被皇后知道，哪怕她自己的声誉很不错，但她夫君非宠臣，有些事也不是非自己不可，前面总有大把人在。在以前她是不会在意这些虚名的，但是和周杳儿聊过之后，知道皇后娘娘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能带着她们做出一番事业的，她就不这么想了。“本宫知道，楚夫人美誉非常。”
“这是自然，我的眼光自是没错的。”
“真难得见到你这么厚脸皮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没办法，你们都是谦虚人，我只有自己上了。”
顾还月和周杳儿说话十分随意，完全没有楚夫人之前以为的那么有距离感，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顾还月，发现这人却是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年纪还轻的上位者，已经很有自己的气势了，但是却还有种叫人忍不住想亲近的感觉，很奇妙。“叫你来和娘娘说说话的，你怎么跟个据嘴的葫芦一样的。”
周杳儿嗔怪的对楚夫人说。“这不是没见过往日颇富贤名的周夫人原来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一下子被惊到了吗。”
楚夫人和周杳儿是出阁前就认识的好友了，说话也是没有那些烦俗的规矩，顾还月心里微有些惊讶，但是想到和周杳儿相交甚好又觉得不奇怪。“夫人比本宫以为的更洒脱。”
“日子已经很苦闷了，再不自己活络着些，该怎么是好。”
楚夫人听出顾还月语气里的赞赏，并没有显得欢心而失了分寸，及显得亲近又没有越过周杳儿，尺度拿捏的极好。顾还月更加好奇这位夫人了，既然是久负盛名的，那必然是循规蹈矩规矩极好的。但是就现在她接触到的这些夫人，凡是贤名的反而是那些心有不甘能力超群的，真正打心底里认同循规蹈矩的才是真少，她心里称奇，却十分欣慰这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