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烨轩挑眉，来的时候他还好奇过，那处码头的用处，没想到这么块就要去里面看看了吗，外面的闹剧也结束了，跑堂的现在已经很能接受这件事，他提醒的开口。“我听人说，这玉楼春虽然男客女客都接，但是却有些很奇怪的规矩，比如男客不准着外衣，女客倒是没有诸多讲究。”

“但是一般女客都不会亲到楼上去，而是会点人到指定的地方，或者租一条画舫由里面的妈妈带着人到画舫上伺候。”

跑堂的看见裴烨轩是真的感兴趣才多了一句嘴，不过听完前半句还好，后半句时他明显感觉到公子上楼的步伐顿了一下，不过也只有一下很快就掩饰过去了。但是他眼睛多尖，自然能发现这些不同了，他心里想着那位美艳的夫人看向裴烨轩的眼神多了些了然。“现在什么时候了呀。”

回到房间不一会儿，顾还月细碎的声音传来，她总算是睡饱了，一夜未眠的疲倦感消失了不少，她伸了个懒腰，就着裴烨轩的手喝完了一大杯水。“一天没有进食了，先吃点点心颠颠吧，马上也快到晚膳的时间了。”

时间刚好，这些米羹酒酿什么的，都是刚出炉的要是刚才吃未免会烫嘴，但是现在就刚好，顾还月尝了一口桌子上摆着的几样精致的小点心，瞬间食指大动。她不喜欢甜口的点心，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厨房会特意按着她的口味做，但是在外头却没法那么讲究，可是这些点心却是甜咸口的，一看就是男人特意吩咐准备的，她心里一阵满足。“冰凤他们醒了吗，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以前别说一夜未眠了，便是连续几夜不睡也不会像这会这样。”

顾还月精神回笼开始对着裴烨轩吐槽，裴烨轩只笑着听她说，时不时的替她擦一下嘴角的残渣，好不温馨。“你把我当你女儿了呀。”

顾还月打趣到，不过话一出口她心里有些伤感，哪怕之前也不是天天陪着两个孩子的，但是像这样一走不知归期的还是头一次，她有点想他们了。“不知道那两个小家伙会不会想我们，不过他们还那么小应该忘性大的很，每天玩高兴了哪里还记得父亲母亲了，真是两个小白眼狼。”

顾还月说着突然眼里起了雾气，她历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想起两个小家伙，裴烨轩也难免升起一些思念。“琬嬥和珏瑾都是聪明的孩子，自然不会忘掉父亲母亲的。”

“一直记得也不好，见不到会很哭闹的，还是不记得的好。”

顾还月想了一下又说，吧裴烨轩弄得哭笑不得，说不记得伤心的是她，希望孩子们不记得的也是她，但是他倒也没有打击她，无论那种心情都是做母亲的思念。“对了，你还记得我们来时路过的那个码头吗。”

为了让人不再胡思乱想，裴烨轩觉得有必要转移一下顾还月的注意力。“记得，好像是个私人的码头，怎么了吗。”

顾还月也知道出门在外这种情况不可避免，伤感了一会儿也就罢了，听见裴烨轩的话，她想起那个看起来格外精致的码头，不像寻常走货载人的码头。那里不论是停船，话是上下的人看着都是非富即贵的，当时他们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根本入不了人的眼，以为只是一个销金窟，但是裴烨轩这样问便不只是如此了。“下午晌我看见外头街上有人吵嘴，本不是什么大事，在等小点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结果是那家的儿子迷上了一个小倌，差点气死寡母的事。”

“要是原先我定然是不会在意的，不过事情就有这么巧合吗，昨天我们才发现死者或许是个好男风的，今天就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以前那么大把的都没遇到过，现在一天之内见到俩？”

“还有那跑堂的说府令家的公子也流连其中，甚至还想把人赎回家，不过府令大人坚决不肯。”

不得不说，裴烨轩的嘴上功夫只限于面对顾还月时好，讲故事来说的话完全不如跑堂小哥那么生动有趣，至少顾还月听的时候没有裴烨轩那么能体会到其中美妙。不过好歹也是抓住重点了。“所以你想去玉清楼看看，这样的地方估计规矩不少，那跑堂的还说什么了。”

顾还月本来是出于经验的猜测，以前她看的那些小说电视剧里面不都是这样演的吗，果然她这句话说完就看到裴烨轩脸色有些不自然，便知道自己才对了。“咳，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不了就是男客不许穿上衣罢了。”

“然后呢？”

顾还月挑眉，看着裴烨轩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他说的是男客，既然有男客自然也有女客了。“这玉清楼男女都接待的啊，是个倌馆？”

裴烨轩早知顾还月不似寻常姑娘，居然连倌馆都知道，他暗暗咬牙，满不情愿的说完后半句，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只是他听不得让人伺候她的话。“这是吃的哪们子飞醋，大不了到时候我们租条画舫就是了，还说我呢，你到时去还要除尽外衣呢，不过也是你们儿郎家的又不怕被看。”

顾还月笑话他吃飞醋，说着说着倒还把自己说生气了，裴烨轩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变化，前后不过一息，就已经从调笑他，变成了生闷气，反映过来凑上去揽住人的肩，好笑的安慰。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顾还月也只是那么小作一下，并不是真的心里不满，叫人明天不准去，而且他们是去做正事的，又不真的去找乐子的又何妨。不过这会儿说什么都是前言，等真到那个时候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坦荡了，直少还是得要生些气的，不只他们俩，还有隔壁两个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谁都跑不掉。次日，他们换了看上去就华贵无比的马车，朝着玉清楼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