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具之外，其余的都是一样的死因，虽然看上去都是溺毙的，但是溺亡的人肺部积水多，尸体肿大，皮肤上或有外伤，是因为河道不平造成的。”

“且因为在水里的时间长短，生前造成的伤口会有炎症，死后造成的却没有，所有症状只有第一具是符合正常溺亡的，其他的都不是。”

邋遢仵作十分熟练且流利的化开人的胸腔说到。所以这里面确实有不是正常溺亡的人？不准确的说，这真的是一场连环凶杀案。“能判断死因或者死者的身份吗。”

先前的尸体腐变严重，没办法识别其身份，只有今天捞起来的这具尸体勉强还能辨认面容。“这个姑娘我见过，是畅天楼的姑娘，叫菊朵的。”

旁边的府卫领突然开口说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不过人也没有慌乱，冷静的说完自己知道的。“我上月旬休的时候去畅天楼留宿一夜，这位姑娘是当时领台的姑娘，我只见过一眼，当时瞧见觉得眼熟，但是没有想起来。”

邋遢仵作的眼神收回来，继续手上的动作，本来一具完整的人体被开膛破肚的摆在案上，邋遢仵作面色寻常，在场围观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肺部有明显破损的痕迹喉咙有积血，身体表面有淤血判断是生前受到过重击，下阴有杨梅状的疮，应该是染上了不干净的病，而且。”

邋遢仵作的话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府令。“她已经有孕月余了。”

在他没有说出这句话之前，顾还月盯着死者的腹部有些猜测，直到邋遢仵作确定的说出口她也才最终确定，这位女子真的是怀孕了，下阴的疮她看着像是性病引起的。但是畅天楼不是酒楼茶馆吗，里面的姑娘也都是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宦，大多是掌事妈妈教养的干女儿，是畅天楼的一大招牌，轻易不会被许人的，但是和妓馆的又不一样。说来她们更像是瘦马，虽然也是娱人的，但是却不是谁都可以，最后只会服侍一个人，而且还在楼里姑娘各个都是清白的，现在距离上月旬休不过才不到二十天，但是她却有孕月余。“你知道她相好的是谁吗？”

府令转头问那名府卫的话。“我我我又怎么知道，我真的只是去休息的，我不是那种人！”

年轻轻的儿郎，看着应该还没有娶亲，听到府令的话脸都红了，急忙摆手否认。“大人别吓他了，我才他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不会这把年纪了还娶不上媳妇的，害得我孙子都抱不上。”

“二叔！”

府卫这下彻底恼了，脸到脖子红完了，但是只能干叫一声什么都做不了。“叫什么叫，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还知道我是你二叔啊，我说的有错吗。”

邋遢仵作撇了他一眼，高大的汉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自己生闷气，顾还月看着觉得好笑，这少年人看着到挺活泼的，和他二叔不太像。想到这儿顾还月又看了一眼仵作，正好隔着帏帽四目相对，顾还月心里咯噔一下，但是想到对方应该看不见什么的，便也没有开口说话，好在也只是那一眼，便转开了。“前面的尸体时间已经太长了，基本看不出面容，但是我估摸着应该也是哪座楼里的姑娘，因为皮肤上或多或少都有一样的疮口，那是花柳病的表现。”

开过玩笑，邋遢仵作想起府令大人先前的问话答道，具体他只能知道这么多，后续的事情只能靠府令大人自己来了。一行人离开停尸房，顾还月牵着裴烨轩的手，跟在后面，邋遢仵作虽然没有在看她，但是顾还月总觉得这人似乎认得自己，或者是有什么渊源。“侯爷此来为何没有提前招呼，倒是下官招待不周了。”

顾还月跟着裴烨轩的后头进道一个干净清新的房间，似乎是府令的办公间。“宁大人客气了，此番携夫人南下游玩而已，轻装出行不必麻烦，只是住所外面遭遇到事患，还是不能袖手旁观，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侯爷宅心下官领教了，说来惭愧，先前的打捞上来的尸体知道多半是凶杀，但是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也没有半点头绪，甚至在我百般防卫之下还有害者，我真是无颜面对百姓了。”

宁大人语气悲戚落寞，好像真的因为自己无能而造成新的命案而自责。“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大人该打起精神破解此案才是，现在不是已经有眉目了。”

裴烨轩面上带着笑，一副和煦公子的模样，不过周身的气度和威势让人不敢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