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风风火火的沿着原路返回了,气得人背影都僵硬了。“大人……”“回!”
顾还月几个看着他们在岸边说话,离得不太进,但是听的倒还是差不离了,只是这内容嘛,并没有什么内涵。等人走后,顾还月也过去看了,就是普通的水草,没有什么特殊的,那人是如何知道死者不是在这里被发现的。顾还月很想跟去官府看看,这种无名尸,而且看着不像是自然死亡的,应该回剖尸辨因吧,但是这种过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是被公开的,她有些遗憾。“你们要在这儿摆摊吗,可是这里刚刚死过人。”
顾还月走开没几步听见后面的动静,看见是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刚才的位置上准备支摊做生意了,虽然之前这里也一直是个支摊的好地方,但是新丧总还是晦气。她本来就是提醒一下,虽然她自己对这些并没有什么,还是怕这里的人回忌讳顺嘴提醒一句,不过听见她的话,中年夫妻却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换个地方,反而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或许是看她疑惑,那妇人开口解释着。“姑娘看着不像是本地人,北边来的吧,我们这个地方多河多湖,时常有人失足落水,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要是死过人的就忌讳不摆摊了,那沿湖边基本上就没有商贩了。”
“早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而且这里临桥,过去就是大街,来往的人多,我们正好在这处,都是为了糊个口罢了。”
大姐很健谈,现在天色还早,来往的行人也还不多,收拾完手上的事,大姐给顾还月递了个椅子,让她坐着聊。“我和我们当家的早年在大运河上跑船的,早些年也捞到不少,只是河道整治加上当家的腿脚旧伤不好做事,我们才改换一个营生,做这也好些年了。”
“每到梅雨季节都会有几例这样的事情发生,说起来今年似乎是有些多了,往常最多也就一两起,今年现在眼见着雨季都要过了,居然还有,也是命。”
大姐说着摇摇头,似乎有些惋惜,但是确实见多了这样的事,神色间又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突然顾还月看着她眉间促起,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凑近她一脸八卦的说。“说起来,你应该不知道我们姑苏的几大世家吧,以前多么风光霁月,现在说起来我都嫌脏嘴。”
大姐摆摆手要说不说的,顾还月装作好奇,叫大姐好好跟她说说,满足了大姐的好卖弄的心思,接着说。“要说最出名的就是沈宁乔朱四大世家了,都是世代的簪缨世家,这一辈的几个公子小姐更是备受期望的,不过嘛前些年朱家的公子外出祭祀遇到山贼现在还没寻回来,朱家渐渐的有些败落。”
“其他三家倒是守望相助的,几家也都是姻亲,刚好这辈的沈家的嫡长女和乔家的嫡次子是早就定下婚事的,四年前沈家的姑娘及笄就该完婚的,结果那乔家的少爷却死活不肯。”
“逼得急了张口嚷着说那沈姑娘无盐不配他们乔家的门楣,气得两家长辈差点没悬梁将人打死,但是做婚事还是要两厢情愿的,此事一出沈家就退了亲。”
“只是可怜沈家的小姐落为笑柄,最严重的时候,经过沈家大门的人都要笑两声说她是个没人要的,人言可畏,那沈小姐居然自绝了,发现的时候,尸身都凉透了。”
“自此沈家和乔家算是结了仇怨,但是两家都是估计颜面的,没有真的闹得不可开交的,只是无论如何是回不去往常的亲密,乔家的妇人迅雷之际给儿子讨了个媳妇。”
“不过俩月就离世了,后面又接了一个,也是不足一年,难产而亡,一尸两命的那种。”
大姐说着皱了一下鼻子,似乎有些不忍,不过摆八卦嘛,也就是说说了。“后头又说了一家,没定下具体哪个姑娘,但是听说那家的姑娘好像不是疯了,就是残了,就有人说是沈家小姐在作孽。”
“乔夫人当真了,亲去沈家一趟却不是道歉的,而是去问责的,说是都是沈家害的她儿说不上亲,回去之后沈家妇人也气病了。”
“不过说来也是,哪家做母亲的能容忍这样责辱自己的儿女的,要我说,乔夫人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她儿子逼死人家姑娘,做母亲的还上门去气病人家母亲,真的是作孽。”
顾还月静静的听着,江南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只是看起来这里似乎也不是那么和谐,要是她能早点将这些事做起来,说不定沈家姑娘也不会这么想不开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自那件事之后乔家似乎一直都不顺,乔家的姑娘们都还好,总是有来求亲的,也不愁嫁,只是乔家的儿郎们不太好。”
“前年,乔家大郎上京赶考,结果半路遭劫被抬回来时已经时半死了,儿郎不必说,婚运一直背的很,三房家的幼子不过才四岁,半夜发现溺毙在家里的池塘里。”
“三房的夫人丧子之痛难忍,跑到大嫂房里指着她鼻子说她养了个祸患,早点把二郎赶出去,还家里的宁静,其实也不怪三房夫人这么说。”
“要是不出二郎那事,乔家也不一定会这样,而且遭殃的都是旁人,不是他自己。”
“我说你这婆娘是不是话太多了,还不快点来做事了。”
那大姐坐在一旁和顾还月说了很多,眼见着日头起来了,男人见她还不停且越说越来劲了,赶紧叫停,那大姐也没有忤逆的意思,笑呵呵的对顾还月说下次再说。顾还月连声应下也没有再留。“你要出去啊。”
顾还月一进门就看见裴烨轩收拾妥当,一幅要出门的样子,不带她?“没有不带你,这不就准备出来找你了,你不是想去看看仵作?”
顾还月挑眉裴烨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等她开口问先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