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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我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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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很快的,转眼间又开学了。又回到那个充满不愉快的班级,想到那个班主任就想到了我的那几个左邻右舍的女同学,真的让会人抑郁。没有办法,该上学还得上的,就继续夹着尾巴做人呗。月中,晚自习的课间去厕所,那个转班转到我们班的女生白瑶当了学生会层长,查卫生间说话,就是上厕所都不能说话,说话就是违纪,基本查违纪的方式就是堵厕所门口,出来一个记一个。我跟白瑶关系很难说,她觉得跟我挺熟的吧,慢慢的我跟她也熟络了一点。但是大家都不信任她不是没有理由的,我就是因为太信任她,才在独自一人上厕所的时候被她堵在出口记了违纪,我说我自己来的,我又不是神经病,这么多人,除了跟你认识别人我都不认识,我跟谁说话啊,我自言自语吗?她不听我的解释,只是自顾自的记,还跟我说:“我也是凑个数,你就委屈一下。”

我说:“这是我能受委屈的吗?我那么信任你,你良心不会痛吗?”

“你要这么说,那不好意思了,你去级部跟他们解释吧。”

白瑶拉着我就进了级部办公室,拉到了那个最不说理的级部主任面前,那个胖主任说:“不就记个违纪吗?敢说就敢承认。”

我说:“关键是我没说啊。”

胖主任说:“我不能相信你,我得相信我手底下的兵,她说你说了,你就说了,我不听解释。”

我说:“我说话凭良心,你也觉得我说话了,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不讲道理做什么老师?怎么坐到主任这的?”

胖主任半天说不出话来,气不打一处来:“快走吧,不就一次违纪?赶紧走,赶紧走……”于是我摔门就走。晚上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我已经夹着尾巴做人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这么不讲道理?我整整想了一个晚自习。晚上宗宝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楼下等我,我把整个事件都告诉了他,他说:“没事儿,就这一次违纪而已。”

我说:“事情绝不是一个违纪这么简单,是我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我背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是清白的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就连信任一下别人都能受骗,都能受伤。”

“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再不跟她关系好了呗。”

“我就觉得人心、人命,都不值钱,如果不是那个同桌,也许我没有这种感慨。但是这些事情发生之后,没有一个人反思,反省,没有一个人感到惋惜。”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也是从那天开始,我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整整一周,宗宝儿没有听到我任何声音,“祖宗,你说句话吧,活人不能因为这点破事儿憋死自己啊。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改变也没有办法挽回了,你这是干嘛呢,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有句话叫什么,叫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你再这样下去,真有个好歹儿的,得不偿失。”

“闭嘴!”

“哎呀,你终于说话了。”

他乐得屁颠屁颠的。我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摇摇头,强忍着眼泪不要让它们在他面前留下来,坏心情从来不是要最亲近的人来承受的。期间班主任找过我好几次,无非是因为违纪,来威胁我的。我也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想过放弃生命,给家里打电话,都觉得事情不大,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这点委屈不算什么污点。我说我真的受不了,我只求能把我接出去,别的都不要管我。当然也不是没有回应,是他们苦苦的哀求,我没有办法,多听,只能是更烦,挂了电话,我还是只能呆在学校里。一周后,早操回到教室,我心慌,心率一分钟200多,我想应该是累的,没有注意,早饭也没愿意去吃。语文课,语文老师又让背东西,我还是一身反骨,就是不背,我知道她又得提问我,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果然,我一句话都没说,喜提站半节课。下课坐下以后,真的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要窒息了,再看手,有两根手指已经发紫了,我忽然意识到,我心脏的问题可能又复发了。这一天,我都在想该怎么办,我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心里起草了不知道多少份遗书,我不想就医,我想就这样挂在学校里,我甚至写好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份《Final Letter》:如果生命早晚都有结束,我想趁现在还年轻,容颜还在,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遗体捐献就行,我也没什么财产,我希望你们不要为我而伤心,我受不了人生中的任何不公平公正的事情的发生,这种极度的不公正,让我无法忍受。我没有别的解脱的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了,大家都很无能为力,只有改变我自己了,所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当天晚上晚自习我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我出现了头晕的症状,并且我周围的同学们说我的耳朵也都紫了,恰好那天还是语文老师的晚自习,我还是不愿意请假,但是周围同学怕发生危险,还是向语文老师说明了情况,然后来问我怎么样,我摇摇头说:“没事儿,也许是心脏出了点问题吧,老毛病了。”

语文老师听了一脸吃惊,赶紧给班主任打了电话,班主任又给我家长打了电话,我爸很着急,老毛病,这可是要命的,从家大学校平时怎么也得20多分钟的路程,他那天晚上却只走了十五分钟,学校这边也是绿色通道办理了请假手续,我爸在路上问了问我情况,我什么都没说,他早就联系好了一个开门诊的朋友,先简单的判断一下我的情况,把心率降下来,第二天再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不然夜间急诊也没什么好大夫。第二天一早,去了医院,一上午的时间全浪费在检查上了,什么心电图、心肌酶、心脏彩超,甚至还做了个脑电图,但是结果要下午才能出了,下午取了检查结果,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甚至比我平时去检查结果还正常。把报告单拿回大夫那里,他也算是认识我了,小时候我可是那个医院的名人,好多科室会过诊的老大难,就说:“看着这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问题就是,咱是老大难,我觉得上高中了是吧,咱们这边高中,好多孩子都是检查结果没什么问题,但是精神方面有点问题,引起的躯体化变现,听描述的这症状,我觉得应该有点抑郁,加上咱以前的老毛病,躯体化变现就是心脏供血不足,最近有什么心事儿啊姑娘?”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又怕说出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是继续听他们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让我自己想开点,事情不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永远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这件事情让我觉得在践踏我得尊严。我左思右想,就冒出来一句话:“没,我能有什么问题,可能就是最近小测没考好,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又学习啊、跑操啊什么的有点累。”

大夫:“没事儿,你有什么事儿你说,说出来病才能好,家长才能放心。有事儿别憋在心里,找个人说出来,说出来会好一点的。”

我点点头,什么都没说。那天大夫对我软磨硬泡,我还是没想说,我怕别人说我承受能力弱什么的。大夫无能为力,照着检查的单子和我的症状,给我开了一些缓解症状的药,其中还有一盒精神药品,大概是镇静类药品吧,我吃了之后就会困,一睡24小时,基本醒不了,比吃了炫迈劲儿还大。爸妈还是在学习方面对我要求更严一点,第三天就又把我送回去了,也并没有关注我心理放面的问题,我说没问题就真的认为没问题了,也没有再问。宗宝儿也没再问,他知道,问了我也不会再说的,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叹气。那个月,我都没有再说话,心理难受,而且没有人能够体会到我的感觉,我再一次感到生活的无助,我在为别人活着。后来的某一天,我在网上咨询了一个心理医生,也许是为了进一步收费问诊吧,他给我的诊断是中度抑郁。我没有跟我爸妈说,说了他们大概也不会信,我跟宗宝儿提了一嘴,他说:“网上那个不准,他不就是让你做个问卷吗,做个问卷就得出结论来了,都是骗人的,别信他们那种东西,你好着呢,没事儿,再说了,有事儿还有我呢不是,我会帮你排忧解难的,不会让你抑郁,别胡思乱想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我觉得我也是有些抑郁了,我觉得活着很累,即使是每天与我形影不离的人,也不一定能完全理解我,也或许是我自己的性格缺陷,我应该坚信他们其实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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