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逐渐加大,a市还是一如以往的,昼夜温差极大,冷风呼啦啦的吹着,他的唇和指尖都是冰冷的。他举杯,将辛辣的白兰地一饮而尽。良久,昂起的头僵滞着,似乎这样才能更深一层感受那灼烧腐蚀喉管的快感。苍白的脸在白酒的刺激下逐渐有些红润。一杯、两杯、一瓶……渐渐的五瓶白兰地已被意识混沌不堪的陆景墨一扫而空。他非但没有丝毫睡意,似乎连恶心呕吐的感觉也没有,胸口中似乎有一团不可压制的欲火急切的想要闯出他的身子,周身的燥热让他难以自持,鼻息越来越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忍着最后一丝理智,想要呼喊什么,喉管却涩涩的无法发声,只能焦灼而颓废。眼前开始m幻,无数的光圈,飞闪而过,那股燥热如千军万马,浩浩荡荡。他无法忍受了。门恰到好处的开启,门外俨然伫立着一个清瘦的身影,他抬起灰蒙蒙的涣散的眼眸,努力想要对焦,却只能在迷离中嗅到那熟悉的栀子花香。“初心……”他暗哑着,磁性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房间中。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气味也越来越浓重,白玉辰只能勉强看清那轮廓,却无比确信自己的直觉,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冰冷的薄唇贴上去,像是坠入深渊的行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挣扎着,剧烈的挣扎着,却怎么都躲不过他的狂热,即使那指甲死死地嵌入他后背的肌肉中,也无济于事。恐惧中逐渐痛苦,痛苦到了极致,就是绝望的麻木。她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眼神木讷又涣散,定定的凝视着雪白的天花板。……她体会到了那初次的疼痛,可是这样的疼痛怎能比得上内心的挣扎与绝望?那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出的、陆景墨和自己再度重逢的温柔——一一被击碎,土崩瓦解,像尖利的钢锥一样,又在自己满目疮痍的心脏上深深的扎了几刀。血流如注,然而无人问津。她感到小腹有些疼痛,冰冷的十指捂着也无济于事,她扭过头去,凝视着那张干净而俊美的侧脸。阵阵寒风吹过,他身上紧紧盖了一层薄被,那健硕的脊背上似乎还有缠绵过后未干涸的汗水,在月光下星光点点。叶清浅颓然无神的走在窗前,赤裸着上身,身下还阵阵泛起他暴虐的刺痛,肌肤上的殷红有些已变得淤青,每一处似乎都在耻笑着她。她转过身去,麻木的将散落满地的衣衫一一穿在身上,那被笼罩着的肌肤却更加刺痛,周身的血液依旧在体内奔涌着,她静不下来。他像婴儿一样,唇角有静谧的微笑,小栗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颤抖。她不忍,慢慢将窗子关闭,整个房间一瞬间便变得粘稠起来,栀子花的香气和白兰地混杂在一起,还有血腥的味道,在一起肃杀着,眼底不自觉地湿润了。“别走……”她推开门,身后却传来一声喃呢。眼神凄楚,转而最后凝望着那张俊美的安谧的脸。“初心……别走……”他轻呵,薄唇间似乎轻吐出一团氤氲的雾气。泪,终于如决堤的洪水,滂沱而下,恣肆在她光洁的肩上,晶莹剔透,月光下的她显得更加凄美,楚楚可怜。最后一丝希望的回眸——这一夜的暴戾,他竟然将自己认成了别人!她忍着啜泣声,关住了门。“叶小姐——”酒管迎上来,将一身外套递过去,从她凄楚的神色中,不难猜出里房间内刚刚发生了怎样残暴的肆虐,纵然愧疚,可只能无助地将衣服递过去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她径直略过那可笑的施舍,只是颓然无神地推开了会所的大门。已是清晨的六点了,她的神经却丝毫没有困意,周身还席卷在那疯狂掠夺后的红肿中,却清醒的来到了陆家别墅。这个曾经令她魂牵梦萦,满怀感激的地方,如今却让她恍然感觉是噩梦的存在。天刚蒙蒙亮,眼前这哥特式的建筑笼罩在一片沉睡的神秘中,她有着视死如归的清醒,俨然跨入陆家大门。客厅中萦绕着熟悉的薄荷烟的清香,这缕清香在这一刻却令她感到愤闷和厌恶,甚至恶心,她静静坐在客厅中,如同精致的瓷娃娃,等待着沐雪梅。“大清早的,有什么事不能中午说,扰人清梦!”
沐雪梅伸着懒腰,不情愿的从房间中走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她的确不是个好演员,这拙劣的,似乎一无所知的演技,简直一眼就叫人戳穿,叶清浅颓然的笑笑,颀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您昨天要让我急着去陆景墨所在的会所。”
她语气静静的,胸口中却有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怒意在蠢蠢欲动。“您说他出事了,让我赶快赶过去,可……”“对啊,他的确被下药了,你身为他的未婚妻,不应该过去帮助他吗?”
沐雪梅振振有词,这泰然自若的神色简直令叶清浅感到恐惧,再怎么说,这个女人也是陆景墨的亲生母亲,难道这样的事情不违法?“可是什么,这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沐雪梅也不愿再演下去,索性和盘托出,“别告诉我你对景墨是没有感情的,这三年来你不是一直在等他吗?”
“我并不需要用出卖自己身体的方式得到他,这样我情愿——”“你住口!”
沐雪梅声色俱厉,“你以为我当初把你收养回家是为了什么?把你供奉起来养尊处优?等着你一事无成的让陆景墨爱上自己?那我不如养一条狗!”
“一条狗都知道怎么讨主人欢心,你呢?”
她一步步逼近叶清浅,“你的任务就是顺利嫁给陆景墨,不惜一切代价,我想你并没有忘记当初的协议吧。”
撕——那张协议被沐雪梅仍在她的脚下,如纷飞的落叶。她耳膜轰鸣,一时间哑口无言。那白字黑子,的确是自己承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