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就不好直接问他出什么事了。还好,不用她派人去找,嬴初妤已经自己过来了,嬴初妤本来也早知道皇帝来,但是为了不让皇帝知道王府这边提前收到消息了,便在关雎阁等一会儿,等皇帝进府了,她才装作刚知道的样子赶来。萧弥月出来,嬴初妤就自己上前来了,萧弥月道:“正好你过来了,陛下找你呢 ,快进去吧,陛下说稍后要带你去南宣王府,你做好准备。”
“啊?哦!”
嬴初妤忙往里面去了。萧弥月这才看向翎阳,正色道:“你既然忙完了,过来,我有些事情吩咐你。”
翎阳忙分着萧弥月走到一边,确定皇帝的人应该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了,才低声禀报:“王妃,楚家主来了。”
萧弥月侧目:“楚云升和楚晚卿的父亲?”
“是,刚到,一到就赶着去看楚少主和楚姑娘了。”
萧弥月意兴阑珊:“来了就来了,你们拦着他无论如何都暂时别让过来这边就行了,有什么好着急的。”
翎阳担忧道:“怕是拦不住,他看了楚少主和楚姑娘后,必定会气得立刻来找王爷质问,再找王妃算账,他带来了不少高手,就算属下带人极力阻拦,总还是会闹出动静惊动陛下,届时就解释不清了,所以请王妃尽快让陛下离去,免得节外生枝。”
“也是,这样吧,你先安排好人,再过去和穆沅说一声,请她尽量稳住楚家主,实在不行你们再出手,我尽快让陛下离开。”
“是。”
“还有,去把念念也叫上,跟她说我的意思,有她在,管他楚家有什么高手都可以摁得住。”
翎阳一喜:“是,多谢王妃。”
翎阳赶忙去了,萧弥月也随着转身走回行云阁正阁。然而,翎阳的担忧委实是多虑了。还以为皇帝会待一会儿,然而皇帝其实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待在这里了,确定了嬴郅没有受伤中毒,他有些败兴,而且还要去南宣王府试探。所以,等萧弥月会里面后,皇帝结束了对嬴初妤的佯装训话,说要带嬴初妤先走了,叮嘱萧弥月和从安好好照顾嬴郅,若是治病需要什么,可以去宫里取云云。萧弥月暗自松了口气,忙亲自送皇帝出府。待目送皇帝的马车离去,萧弥月赶忙往回走,却没去管楚家人那边的情况,只是让从安去看看,自己先回行云阁给嬴郅缓一缓病情,不然这样烧着,指不定会把人给烧成傻子。忙活了一阵,嬴郅情况稍微缓解,可还是发热不退,人暂时也没办法醒过来,这一遭不顾他的身体情况,给他扎针倒转脉象,以至于气血逆行脉息混乱,是冒着挺大的风险的,已经损伤本元,得大病一场了。这时,从安从外面匆匆进来。“王妃,楚家主要见您。”
萧弥月呃了一声:“见我?这步骤不对啊,他不是应该先见嬴郅?”
从安心虚了一下:“属下和他说,王爷昏迷不醒,暂时不能见他,他就吵着要见您。”
萧弥月:“……”她阴恻恻的眼神瞅着从安,凉飕飕的呵呵:“从安,你越来越会办事了。”
从安硬着头皮低下头,不敢看萧弥月,也不敢吱声,更心虚了。可是没办法啊,王爷确实是昏迷不醒,现在王府里也只能王妃扛事了。萧弥月冷哼:“行吧,我去瞧瞧,你在这里看着你家主子。”
“多谢王妃!”
萧弥月无语,要不要表现得那么高兴,像是终于丢了什么烫手山芋给她了一样。萧弥月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回头:“楚家主那么急着要见我,想必是听了他儿女的不少哭诉了吧?”
从安回话道:“是,楚家主看着最疼爱的儿女变成这样,又听了他们添油加醋的控诉,勃然大怒,要不是被拦着没办法来这边,估计已经提刀过来杀您了,穆前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也无济于事,楚家主扬言让您和萧氏偿命。”
萧弥月就猜到会是这样,却也十分不屑:“偿命?谁让谁偿命还不一定呢,楚晚卿的命我还没取呢,就敢倒打一耙了。”
说着,她转身往外走去。她也不急着赶去,所以穿过半个王府到了绾心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炷香了。绾心阁外面,包围着王府的精锐暗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看管什么武功高强的重犯在里面呢,其实这是不久前翎阳调来围着的,就怕里面兜不住,楚家的人闯出来闹到那边去。萧弥月走进里面,就看到院子里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还好,看样子并没有打起来,只是萧弥月一进来,大家纷纷看过来,萧弥月就感受到了好些强烈且憎恨的眼神和杀意。偌大的院子里,两方人马呈现攻守对峙的状态,对面为首的是楚家主,一个看着还算儒雅的中年男子,只是眼下周身和眼神脸色都散着戾气和怒意,恨不得撕了慢悠悠进来的萧弥月,手里还握着一把锋利长剑。而他背后,站着一眼看去弱不禁风的楚晚卿,以及一样羸弱,且用白布裹着眼睛的楚云升,两个人咬牙切齿,父子女三人的周围,是一些楚家的手下,一眼看去约莫十几二十个,个个手持武器杀气腾腾,看起来都武功不低。而挡在他们全面的,是王府的精锐,一个个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大干一场,所以局面有些紧张,而姜念和翎阳并立着在王府精锐之间,也是与他们形成对峙之态。穆沅则是在一边,看似冷静寡淡,实则两边为难。萧弥月走来,姜念和翎阳都退开一些给她腾位置,然后一左一右的提起警觉护着她,防止前面的楚家人出手。楚家主死盯着萧弥月,义正言辞的咬牙出声:“你就是萧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残害我而儿女!如此毒妇,今日,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弥月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冷笑:“大言不惭!”
楚家主脸色阴沉着,握着剑柄的手咯咯作响。萧弥月目光在楚晚卿那里流转了一下,嘲弄道:“何况,你骂我毒妇?这两个字楚家主还是送给你的宝贝女儿吧,她比我更适合这两个字,若不是她先来害我,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何况,她是自己回来送死的,你楚家教女不善自食恶果,可别赖着我啊。”
“至于楚云升,他也是自找的啊,他要杀我,自己道行太浅玩不过我失手了,我好歹看在嬴郅的份上没要他的命,只是剜了一双眼睛,好歹还能喘气,你们楚家该知足了,怎么,你们非但不感谢我的不杀之恩,还怪我了?好歹也算名门大族,做事情怎么跟无赖一样无耻下作呢”楚家主闻言,又是一阵怒不可遏,眼神更狠了,还满是憎恶,咬着牙反唇讥诮:“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你不过一个嬴氏皇帝塞进来的耻辱,萧家当年害死我妹妹,你是萧家女,就不该活在这世上,竟然还有脸嫁给郅儿,我女儿对你做什么都是你该受的,你有什么资格反过来害她?我儿要杀你也是理所当然,且你也安然无恙,你竟然还敢对他下这样的毒手,毁了 我楚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简直是罪该万死!”
萧弥月:“……”她总算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为什么楚晚卿和楚云升会是这样的,敢情是一脉相承的家学渊源啊。与这样的人,是没办法讲道理的。“我懒得与你这样的人废话,对牛弹琴尔,你想杀我啊,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楚家有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