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主本就蠢蠢欲动了,被她这么一激,握着剑的手更紧了,立刻就要下令动手。可刚要下令,穆沅忙出声制止:“等等!”
楚家主冷声道:“穆沅你不必再废话,这个毒妇敢残害我两个孩子,毁我楚家根基,今日我必要杀了她,你说再多也没用!”
穆沅道:“我也说了,我不会让你动她,你若动手我必阻拦,更何况,这里都是王府的精锐,都是会保护她的,你和你的人即便武功高强,也没办法动她一根汗毛,何必做这等徒劳之事?你且冷静下来,等郅儿好了再商量此事。”
楚家主怒道:“我跟那个白眼狼无话可说,他竟然色令智昏到这个地步,为了一个仇人之女,一个嬴氏皇帝塞给他的羞辱,罔顾卿儿和升儿的性命,还在他们被害后依旧对这个贱人宽容厚待,我已经没有这个外甥,所以,你也休要跟我说什么只有这个贱人能救他的话,这都跟我无关了!”
穆沅也气到了,冷厉道:“楚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是你的外甥,是你妹妹留下的唯一血脉,你难道忘了他娘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了?忘了楚老爷子有多疼爱这个外孙?你这般行事,可考虑后果?”
“晚卿和云升的事情,他已经尽力了,当初他不顾自身将晚卿送走,云升的事情他也全力阻挠过,可他们一意孤行自寻死路,他又能如何?这些事情前后是非对错我都跟你说了,究竟孰是孰非你也清楚,何必在这里义正言辞的颠倒黑白?”
楚家主噎了一下,气极:“你——”他气得脸都绿了,可也并没真的丧失理智,一看当下的局势,就知道自己确实是没办法在那么多人的保护下杀了萧弥月,反而更加落了下乘。楚家主冷笑出声,咬的牙都要碎了:“呵,很好,既然你们不让我杀她,我就暂时留她一条贱命,等着嬴郅醒来了,让他自己杀,我倒要看看,他是要保这个贱人与我楚家为敌,还是亲手杀了这个贱人给我楚家交代!”
可他的话一落,楚云升就不依了,他兜兜转转的上前,摸到楚家主的手臂,咬牙切齿:“父亲,你不要指望嬴郅了,他不可能听话杀了这个贱人的,现在趁着他昏迷不醒,是杀这个贱人的最好时机,不然等他醒了,他只会更加严密地保护着贱人,我们楚家对他来说,不过是轻易就能罔顾舍弃的,他就是个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的东西!”
楚晚卿也赶忙上前拉住楚家主的另一边手臂,哭着哽声愤恨道:“对,爹爹,你咋现在就杀了她,不要放过她,她把我和哥哥害得那么惨,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把她挫骨扬灰,还有嬴郅……不管他肯不肯,以后楚家都不要帮他了,他没有良心的,他就是个畜生!”
楚家主忙好言安抚儿女:“升儿,卿儿,你们放心,为父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就算嬴郅想要保她也休想,但是现在还不行,我就是要逼嬴郅一把,他不是在意萧氏这个贱人?就逼着他亲手杀了这个女人,给你们出这口恶气。”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嬴郅既然那么看重萧弥月,就得让嬴郅亲手杀了萧弥月才算痛快,萧弥月该死,嬴郅护着她,即便不能也要嬴郅的命,那也得让那个混账东西付出代价,受一受锥心之痛!楚晚卿和楚云升虽然恨不得现在就要萧弥月化为灰烬,可是听了楚家主的话,也觉得比起他们让人杀了萧弥月,逼嬴郅亲手杀了萧弥月更能泄恨。所以,兄妹俩倒也不急着要杀萧弥月了。楚家主安抚好了儿女,便侧头吩咐说:“立刻进去给少主和姑娘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地方!”
没等他的人听命,萧弥月已经出声:“等等!”
楚家主阴狠毒辣的目光顿时看来:“你想做什么?”
萧弥月淡淡道:“你们不能离开,在嬴郅好起来之前,你们不能离开荣王府,只能在这里待着。”
楚家主黑沉了脸色:“你说什么?!”
萧弥月:“我说,你们要留在这里,在嬴郅让你们离开之前,你们一步都不能踏出去,只能待在这个院子里。”
楚家主怒极反笑:“你这是想要软禁我们?呵,你倒是敢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萧弥月一派傲慢道:“我是嬴郅的王妃,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他现在不省人事,王府的一切我说了算,我说你们不能离开就是不能,你们若要强行离开,休怪我不客气,我不是嬴郅,对你们没有丝毫耐心和宽容,你们若是不安分待在这里,我不介意把你们一个个都毒成瘫子,所以,识相点,别自讨苦吃!”
听她这么一说,楚家主气得要命,当下也顾不得刚才的多番顾虑和打算,气得失了理智,扬起剑就要砍向萧弥月:“你去死!”
姜念迅速拔出一把弯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迎了上去,一个利刃对击,火花四射,罡风一震,楚家主就被击退了,还踉跄了几步,额,把他后面的楚云升撞得跌坐在地上了……之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扶楚云升起来。楚家主脸色他铁青,也有些难以置信。这个怎么样,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他自诩也算一等高手,但是竟然都不是那个女子的对手,看着小小年纪,竟如此厉害。萧弥月冷着脸吩咐翎阳:“封住绾心阁,楚家这些人一个都不许放出去,他们若是不安分,立刻来寻我要毒药。”
“可是王妃,楚家主是王爷的舅父,王爷怕是……”萧弥月不耐烦道:“这是我的命令,我管他们谁是谁的谁,我能省事就行,嬴郅若是不愿委屈他舅父,等他醒来自己定夺就是,到时候他要放人出去还是如何我都不会置喙,你现在只管听我的吩咐办事,若不然我就不管了!”
翎阳心头一紧,忙领命。萧弥月不再理会楚家的人,带着姜念扭头就走人,也仿佛没感觉到身后那一道道满含杀意的目光。她刚出了绾心阁外面,穆沅就追出来叫住了她。“……你不该这般强硬的囚禁他们,郅儿本就两相为难无法交代了,如今你这样强横,楚宽只会更加怪罪郅儿。”
萧弥月神色兴味的瞧着穆沅问:“穆大夫,我若不这样,难道放他们离开王府?”
穆沅叹气:“其实现在楚宽在气头上,他们离开也未尝不是好事,可好好冷静,反正楚家在燕京也有下榻的地方,又何必强留他们,平添不必要的怨憎?”
萧弥月哂笑,眉目轻嘲:“穆大夫,你太天真了,你知道现在王府外面有多少人在盯着么?皇帝虽然已经走了,可他的人一刻不停的盯着,之前楚家人的到来已经被外面的那些人看到了,只是当下或许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大概只当是嬴郅的人,可一旦楚家人出去,必定会被盯上,届时节外生枝,便是嬴郅的麻烦,以楚家人现在的情绪心态,谁知道还会不会一如往昔的为嬴郅掩饰秘密?”
穆沅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一时僵着。她本就不屑于打理这些阴谋纷争,那里会考虑那么多,只是不想让嬴郅多一层为难而已,可萧弥月既然这样说,也确实有这些顾虑,那确实现在不宜放楚家人离开荣王府。萧弥月道:“反正现在嬴郅那个样子,一切的决定都是我下的,楚家的人也都瞧见了是我下的令,嬴郅尚且不知道,等嬴郅醒来了该如何便如何就是,我只做了我觉得应该帮他做的,他领不领情再说,我也不在乎。”
穆沅便也不多加置喙,忙问起更要紧的:“他现在如何了?我还没问呢,之前不是已经在退热了?怎么突然就又不省人事了?听从安说情况比昨夜还吓人,是不是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