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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一团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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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包山地底必然会向白武义还有深沉人所说的,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越是这样,那个地下湖,那条船,就越具有吸引力。反正走到这里,不仅我,老巴和狐狸也都不会放弃的。我们就按着白武义提供的那条路,一直朝前走。包山地底和那些地下深渊的环境差不了太多,唯一不同的是,包山地下存在着发达的地下水系,在这个季节里面,一进地洞深处,就感觉无处不在的阴冷,很冷而且潮湿,湿漉漉的潮气笼罩头发,不多久就结了薄薄的一层白霜。路并不难走,大概还算是平坦的,只是心理上的压力就给人潜意识带来一种道路艰险的错觉。白武义讲的时候,这条路只是一语带过,但真正走起来,距离还不近。“咱们在这儿留一个背包。”

狐狸想了想,让我把身上的背包给取下来,丢在路旁一堆杂乱的石头下面,我们在路途中浪费了不少物资,这个时候所剩余的给养已经不多了,如果在探险中真出现了意外,丢失背包,那么回去就是个问题,需要提前做准备。“我就是大丫头的命……”老巴很眼气的看着我把背包藏好,他背上的包依然很沉重,但是没法子,一些急救品和装备是不能丢的。隐藏好背包,我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就在观察周围的动静。地洞里很安静,因为这片地层间隙带太大了,甚至已经形成了独立于外界的微气候,所以星星点点的杂音是捕捉不到的。不过我估计,那“东西”暂时不会出现,它吃了大亏,被狐狸那一棍子砸的重伤,起码会老实一段时间。就这样,我们无惊无险的一直走到了白武义所说的地坑所在处。在附近仔细的看一看,还依稀能够看到之前把白武义困在这里的那堆乱石。当年,白武义就是被压在这儿,险些饿死的。如果不是那个神秘的深沉人,白武义或许早已经在这儿化成了一具白骨。道路的尽头,朝左边一拐,就是那个巨大的地坑。空气潮湿的一塌糊涂,站在地坑的边缘,手电朝下面照射过去,能看到地坑深处的地下湖折射的水光,还有缓缓的流水声。“在那儿!在那儿!”

老巴的眼睛很尖,一下就看见地下湖的中心那条飘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船。三个人都拿出手电,一起照明,但是手电的光照射范围有限,距离一远,光柱就扩散模糊,只能隐约的看到船的轮廓,至于其它细节,就暂时无法观测。地坑没有明显的路可以直通下去,白武义他们之前到这儿的时候需要临时搭一条绳子,方便通行。在地坑边缘,我找到了白武义他们当时留下的绳索,绳子很结实,在这样的环境里被搁置了这么多年,竟然还可以用。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更换了绳索,老巴和狐狸带着的两盘登山绳结在一起,大约一百米长,应该够用了。“咱们三个一块儿下去?”

这个问题比较头疼,按道理说,我的身手和反应不佳,下去之后,在比较险峻的地势里,会成为老巴和狐狸的负担,我本来该留在上面,负责策应。然而那至今不知所以的“东西”,是个潜在的威胁,把我一个人留在上头,对方万一真的出现偷袭,我肯定是防备不住的。所以经过简短的商量,我跟在狐狸和老巴后面,与地下湖还有地面保持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狐狸和老巴顺着绳子开始朝下面试探着爬,我和他们保持了有五米远。这个地坑是天然的,但是不代表没有人修葺过,一朝下爬,就能发现在地坑的坑壁上,有人为开凿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凹坑。这些大大小小的凹坑可以供人立足,大一些的凹坑能容人钻进去暂时躲避休息,甚至,艺高人胆大的人,还能抛开绳索,借助这些密布在坑壁上的凹坑移动。“这就符合常理了。”

老巴在下面脚蹬着一个凹坑,点了点头:“以前肯定有人在这里活动,如果一点痕迹不留,反而不合道理。”

爬动仍然很顺利,从地坑边缘到下方的地下湖,大概是四十米左右的高度。当爬到还有十米左右,狐狸就让我暂时止步。地下湖的情况不明,三个人不能被一锅端。我看着他们两个顺着绳子慢慢的垂到最底部,地下湖大概有地坑的三分之二大,沿着地坑的底部,有一圈可以看做湖畔的陆地。狐狸和老巴就在这片湖畔上开始搜索。我悬在距离地下湖还有十米左右的高度,坐在一个比较大的凹坑边儿,距离拉近,视线也更加清楚,在这个位置上,能够看见湖心那艘正在飘浮着的船。这是条古船,从外形和结构来看,最起码也是两宋之前的东西。历史上,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征,这些特征反应在方方面面,比如说两宋时期的船只,和明清两代就有着很大的区别。而两宋之前的造船业,还比较落后,地下湖的这条古船的作用不详,不是渔船,也不是很简单的商船,它更像是一件巨大的装饰品。狐狸和老巴在下面忙碌,我则用心的在观测地下湖,还有船只。唰……当我全神贯注的观察时,从左边的坑壁上,传来了一阵摩擦的声音,声音来的很突然,一下就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赶紧回过头,手电一扫,立即在离我还有几米远的地方,看到了一大团绿幽幽的东西。那团东西,好像靠着坑壁在悬挂着,很潮湿,甚至还在淅淅沥沥的滴着水。我吃了一惊,刚想开口喊,随即又发现,这团绿幽幽的东西,似乎是一大团拧成一片的水藻。我还不清楚地下湖的生态系统,复杂的水系没有弄清楚之前,就不可能知道水中会衍生出什么等级的生物。但通过进一步的观察,我能确定,那团绿绿的东西,的确是水藻和水草之类的水生植物。我只有一个人留在般悬空的坑壁上,不敢乱动,在没有出现明显的险情之前,也不敢出声喊狐狸他们。我就盯着这团绿绿的水草团,看了半天。这是水草,的确没错,但我很纳闷的是,这团水草怎么会出现在距离地下湖还有大约十米高的坑壁上。在我的感官里,我能感觉它是突然晃晃悠悠的移动过来的。带着这些疑问,我只能更细致的做一个深入的观察。哗……水草团在距离我还有几米的地方,就完全静止不动了,我看了能有三四分钟的时候,水草团突然一抖,裂开了一道缝隙。直到这时候,我才完全发现,这团密集生长在一起的水草,仿佛是一个大网兜,在水草裂开时,里面的东西也随之映入眼帘。我看到的,是一团湿漉漉的皮毛,还有淡淡的水腥气以及不太浓烈的臭味,水草团开裂,在不停的微微晃动,那团湿漉漉的皮毛又垂落下去一截,软塌塌的夹在水草相互缠绕的缝隙间。除了这团皮毛,还有一根一根已经散乱的骨头,裹在皮毛里面。如此一来,就可以判断,这个如同网兜一样的水草团里面,是一只獐子之类的野生动物。我立即开始警觉,包山地洞是个什么地方,我很清楚,这里没有陆生植被,哪怕就是獐子之类的小型野生动物,在这里肯定存活不下去,野生动物有它们独特的感官系统,比人的视力或者听力嗅觉都灵敏,它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包山地洞里。而且,不仅是出现了,还被兜在这团如同网兜一样的水草中间,这就很明显存在着巨大的疑点。“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决定把这个事情跟老巴说一说,就朝他们喊了一声。“就那样。”

老巴回了一句,他们已经差不多绕着地下湖走了半圈,那条船如同沉了船锚,静静的定在湖心,不会随着地下湖缓慢的水流而移动。除了这条船以外,再没有别的诸如浮桥和小船之类的载体,他们从湖畔上不能直接到达古船上面。“要是没问题,我就先下来。”

我又喊了一声:“在这儿坐的屁股疼。”

得到了老巴和狐狸的回应以后,我就顺着绳索朝下面爬。老巴他们站在湖的对面,我就顺着湖畔朝他们那个方向走。地下湖的水位和湖畔大概有四米到五米高,湖里是活水,肯定有汇入地下水系的地方,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找到。我走了十几米远,脚下的湖水,轻轻涌动了一下。水流很慢,但是这一通流动,依稀就有什么东西被湖水给冲到了视线可以观察的范围内。在这团东西随着湖水的涌动出现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这也是一大团缠绕在一起的水草。水草团好像依附在地下湖的湖岸内侧,如果不是湖水的冲刷,可能还发现不了。我蹲下来,湖水不断的涌动,这团水草依附在离水面不足一米远的地方,和一个大包袱似的。说不清楚地下湖和地下水系之间的规律,在我蹲下身的时候,地下湖的水位在无声无息却又飞快的猛涨,那种涨幅的速度,超乎想象。仅仅两三分钟,本来离湖畔还有四五米的水位,唰的就到了只有一米左右。这个时候,那团依附在湖岸内侧的大水草团,也跟着就飘浮到了不足半米处,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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