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她。这是个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很阴森的老太婆，说不上多大岁数，鬓发斑白且稀疏，脸上都是皱纹，连眼睛也不怎么能看的清楚。但她的肤色和扑了一层白面一样，惨白惨白的，如同一年四季都不见太阳，白的瘆人。只看了一眼，我大概就能判断出，这个陌生的老太婆，也只是一个执行者，而不是真正的幕后决策者。想杀我的人，隐藏的那么深，应该不会轻易的冒险露面。不过，好歹是把老太婆给抓住了，可以从她嘴里掏出一些情况。“咱们先离开这儿，鬼气森森的，呆着不踏实。”

杀马特朝周围看了看，我表示同意，这一趟是很危险，不过最后还是化险为夷，我找到了苏然，而且抓住了这个老太婆。这个阴森的老太婆一句话也不说，还是蹲在原地。她的眼皮子耷拉着，也看不清楚她的目光，不过我能感觉到，她的眼珠在滴溜溜的转动。“走吧，怎么着，还打算让咱们把你给抬上车？”

杀马特的两个朋友终究是觉得今天丢了面子，对老太婆不怎么客气，俩人一伸手，就要架着老太婆硬拖起来走。嘭！！！这两个人的手还没有碰到老太婆，老太婆的身子又是突然一缩，身上一下子爆出了一片发黑的尘烟。随即，一股叫人难以忍受的无法形容的臭味，四散飘开。这真的是我闻过的最最难闻的气味，描述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臭气，却好像比令人作呕的尸臭还难闻。杀马特的两个朋友顿时就被这阵臭味顶了个跟头，连眼睛也睁不开了。我离的稍远一些，黑色的尘烟飘开之时，我赶紧就抱着苏然朝后退，但我退的快，也没有烟飘的快，一不留神又吸了一口，整个人差点就被熏翻过去。不仅仅是我，周围一圈人都顶不住这种气味，打着趔趄的朝后面退。黑色的尘烟被夜风吹的到处都是，却一点都不变淡，反而越飘越浓。我又退了几步，头晕恶心，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臭味难忍，可我的心却是清亮的，我很清楚，这个阴森的老太婆要借着这片黑烟和极臭的臭味逃脱。我清楚这些，但那臭味熏的人睁不开眼睛，根本近不了身，更不要说去阻拦老太婆。果然，被黑烟笼罩着的老太婆在其中穿梭，朝着一帮人退去的相反方向而逃。杀马特捏着鼻子想要追，但已经有些来不及了。骤然间，正在疾奔的老太婆猛然顿住了脚步，紧跟着，那阵一直都缭绕不去的黑烟，像是被夜风一下子吹散了。黑烟散去，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老太婆身前。陈生的表情不算冷酷，就那么站着，但老太婆却好像看见了迎面耸立的一座无法逾越的山。“还想跑？”

杀马特继续捏着鼻子，一口气跑到跟前，陈生的威压，让老太婆无计可施，杀马特这次是真的不客气了，可能也是怕夜长梦多，再拖下去会有别的意外，他连车子都没上，当时揪着老太婆，问道：“说！谁让你来这儿的！”

老太婆或许只是对陈生有一些畏惧，面对杀马特的时候，她好像丝毫不以为意，也不管杀马特的语气，惨白的脸在杀马特面前晃了晃，咧开没牙的嘴巴，阴森森的一笑。这一笑，我就呆住了，因为我看见老太婆的嘴巴里，只剩下了半截舌头。难怪她一直都不说话，只会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全因为她的舌头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只剩下一半，已经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