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第三次。陈生知道主使者，竟然就这样沉默不语，他安的究竟是什么心？“其实我一直都想问问你，你和那个老兄，是怎么认识的？”

杀马特丢掉烟屁股，说：“我能看得出来，他蛮关照你，你也很信任他，所以才拿他当自己人，只是真没想到……”“就是那么认识的……”我接二连三的被这样的情况困扰，也说不上是恼火，还是失望，反正心里又堵又难受。其实，认真的想一想，我和陈生之间，到底有多深的交情？我明知道他是那个不死的辅公越，也明知道他过去做了很多为人不齿的事，杀过很多无辜的人，但我太感性了，很多时候总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去判断一个人，一件事。“现在怎么办？这是你的同伴，你拿个主意。”

杀马特砸了咂嘴：“我明白，这个老兄不是一般人，要是真来硬的，我这一群朋友指不定能帮上忙不。”

“再等等……先不要声张。”

我定了定神，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去后悔也没什么用，要考虑的是怎么解决问题，诚如杀马特所说，陈生的意念被重创了，但他还是很有本事，真到了鱼死网破的那一刻，这一帮人，多半是没用的。我只能先忍耐，忍耐到半爷过来，到那个时候，就看半爷站在哪一边了。我和杀马特在这商量完，杀马特就去安排人，我重新守着苏然。脑子里还是那么乱，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窗外的天，从初露曙光到大亮，太阳刚刚升起，那两个派去接半爷的人就回来了。我和杀马特迎出去，把半爷让进屋，半爷能来，我很感恩，可是心情太沉重，也没那么多客套话。“你说的人，在什么地方？我先去看看。”

“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半爷解释。“人不在了。”

我还没有答完话，陈生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我不知道见过他多少次，从包山受伤到现在，几乎是每天朝夕相处。可是这个时候，我看着陈生，就觉得像是看着一个从不认识的，根本也看不穿的陌生人。陈生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和平时一个样子，他一进屋，杀马特就悄悄的溜了出去。我的情绪太糟糕了，闷着头不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她不在了？是怎么不在的？”

我问：“凭空就没有了？”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讲。”

陈生太细腻了，心思慎密的很，从我现在的言谈中，他已经嗅出了异样的味道：“做人，凭一颗心，不是吗？”

“是凭一颗心……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红的，或是……黑的？”

呼啦啦……我们这边说了几句话，杀马特就带着一帮人把门前门后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可能因为感觉陈生很不好对付，所以人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对付谁？”

一帮人看着屋子里我和半爷以及陈生，当下就晕头转向，一起望向杀马特。“老兄，有什么话，咱们说清楚。”

杀马特手里掂着一根棍子，站在门边，很认真的对陈生说：“你有难处，有苦衷，讲出来，大伙儿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陈生没有回头，对门外这一群舞刀弄枪的精壮汉子，似乎毫不在意。他的眼睛，一直都看着我。“我该说什么？”

“你就说，那个想要我命的人，你认识对不对？”

我问他：“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你也知道他想要我的命，但你瞒着不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