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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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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上,道衍献上象牙骨牌,王忠接过,递到陛下桌前。皇帝问:“三得小师傅没有回来吗?”

道衍答:“只是差小吏送来,人并没有出现,兴许是怕陛下责怪吧。”

皇帝嗔怪:“他这是在和朕赌气呢,行了,下次遇见他,你要替朕和他赔个不是,告诉他,越狱的事朕不怪他。”

道衍施礼:“多谢陛下。”

皇帝问王忠:“汇源当铺你可知道?”

王忠答:“老奴不知,少师大人可知道?”

道衍答:“常府街上的确有一家汇源当铺,不知道具体是否。”

皇帝邀请道:“有劳先生与朕一同前往,看个究竟。”

道衍施礼答应。王忠驾了一辆寻常马车,皇帝和道衍也都是一身常服,按照道衍的指引,来到一家小铺门前,三个人下了马车,仔细打量了一番,怎么想不到这不起眼的小铺子,还能内藏玄机。进了店铺,王忠直接呼喊:“把你们佟掌柜的叫出来。”

内堂走出一老者,作揖笑道:“三位爷,可是有宝贝相出,可否拿出来给小的开开眼。”

皇帝把手里攥着的东西交给王忠,王忠呈现给那老者,老者双手接过,仔细瞧了瞧,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便又把眼神递给了皇帝。皇帝大模大样站着,看出来老者似乎不认识这物件,下巴一指:“还是叫你们佟掌柜出来吧。”

老者作揖,赔笑道:“三位爷稍等。”

说完退回了内堂,不一会,引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起走了出来。那中年人一身锦缎,戴翡翠宝石的帽子,留一撮小胡子,他匆匆走出来,只打眼瞧了一眼王忠手里的东西,跪地便拜:“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旁边的人一看掌柜的跪了,便也都赶忙跪了下来,刚才的老者跪地请罪:“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陛下驾到,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摆摆手:“都起来吧。”

铺内的几个人这才拍了拍膝上的土,站了起来。皇帝问:“既然佟掌柜认识这东西,相信佟掌柜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

佟掌柜点头:“知道,知道。只是这山河图每十年才能开启一次,每次收取黄金百两为酬金,不知三位爷是否知晓。”

皇帝问:“朱允炆来过了?”

佟掌柜答:“来过了,刚好十年了。”

皇帝点点头:“那就行了,带我们进去吧。”

佟掌柜一拦:“陛下,酬金。”

王忠细声嗔怒道:“你大胆!敢和陛下要钱,你有几个脑袋?”

佟掌柜嘿嘿一笑:“铁打的江山,流水的衙门,谁来都得给钱。”

王忠叫嚣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拆了你的铺子,拿你们下狱!”

佟掌柜依旧笑着:“当然还可以杀了我们,但是,想看山河图,得给钱!”

王忠叉腰好好生了一回气,又说:“你们守着这山河图,也算是世外高人了,怎么张嘴闭嘴都是钱,俗不俗气?”

佟掌柜答:“祖上定的规矩,一向如此。”

王忠指着佟掌柜:“你……”皇帝拦住王忠:“你回去取钱,我们就在这等着。”

佟掌柜笑笑作揖:“那就有劳大人了。”

王忠气不过,指着佟掌柜:“陛下,你瞧瞧,这般傲慢……”见皇帝面色平常,并未发作,便只能低声应和:“得,老奴这就去。”

另一头,三得三人下得凤凰山来,纵马驰骋了一天,到了一处繁华城镇,街上,但见不少人急匆匆走着,胡不归拦住一位,客气询问:“大哥,你们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

那人不耐烦地回答道:“听说贾府的小姐在比武招亲,我赶着去看热闹呢。”

说完急匆匆走了。朱福宁一脸开心:“比武招亲啊,只听说过还没见过呢,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胡不归倒是不以为意,三得却也也一脸好奇:“我也没见过呢,胡大哥,我们去瞧瞧吧。”

三个人调转马头,跟着拥挤的人群朝贾府而去。半炷香的时间,王忠带着一百两黄金回来了。佟掌柜手下验过了黄金,点头示意。佟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打开暗格的门,带着皇帝三人沿着台阶缓缓走入了地下。别看汇源当铺的门面简单,这暗格一开,地下还真的是别有洞天,四个人踏步进了地下长廊,两边的火盆腾腾地自己燃烧起来,照亮了一路。绕过两条走廊,终于在走廊尽头佟掌柜停下了脚步,他拿出皇帝的象牙骨牌,放入一个刻有骨牌痕迹的壁龛,正好严丝合缝镶嵌进缺失,轰隆隆,刚才还毫无端倪的石壁上突然裂开成了一道门,石门打开,里边是明亮宽敞的一间屋子。这屋子里仿佛不是人间场景,温润如玉的墙壁,一尘不染的地面,缥缈虚空的屋顶,四个人走进去,除了佟掌柜早已司空见惯,其他三个人虽然端着持重,脸上别无表情,内心里还是着实惊讶的。室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座不知何物雕刻成的座基,上面凭空悬浮着一颗硕大的球体。整间屋子没有一处灯火,却亮如白昼,加上这颗悬浮转动的球体,见多了金雕玉琢的三个人此时却觉得无合适词汇稍表赞叹。佟掌柜伸出一只手,整个手触在那球面上,仿佛触在了发光的水面上,顿时微波粼粼,光影跳动,他挥动着手臂,球体便随着他的手势转动了,直转动了大半圈停止在了指定角度,佟掌柜指着蓝盈盈背景包围着的一处位置解释道:“这里便是华夏神州了。”

说完他两只手去拨动,球体越来越大,大到溢出了整个屋子,只剩华夏神州的位置清晰展现在眼前。王忠瞪大了眼睛,不禁自语道:“好个山河图,竟能将所有的山川河洛尽收眼底。”

佟掌柜也有些惊讶,他喃喃道:“气无常形,十年时间便轮流成了这幅模样。”

皇帝问:“什么意思?”

佟掌柜指着山河图解释:“陛下你看,这幽幽灵韵,虽然遍布神州,却只有两脉充盈,十年前在那里,今天又在这里。”

道衍突然想起了刘基,这位山水大能究竟做了什么,导致大明的龙脉一直都是在两脉互博。看着图上的位置,道衍暗暗记下,一处在河北,另一处在河南。又逗留了许久,天色将晚,三个人从汇源当铺出来。皇帝看看天色,长叹了一声:“就在龙城之内,天子脚下,竟然有这么一个神奇之所,而朕却一无所知。”

王忠胡乱接话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皇帝点点头:“还真是,这偌大的天下,还得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神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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