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石漆机的不断改进,越来越多的工作已经由机器代替了繁重的人力,运输,开采,制造,制炮局的生产力得到了空前的提升,然而,为石漆机提供动力的火油产量却逐渐掣肘,为了彻底摆脱这一窘境,道衍翻遍了《天工》一书,终于找到了蒸汽轮机这一法宝,虽然机器更加原始笨重,却有一项石漆机无法比拟的优点,他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东西驱动,那便是煤。河南平顶山矿藏的大量煤炭,是供给蒸汽轮机的绝好物料,数以十万计的煤工昼夜开采,平顶山内逐渐空虚,一日,山体通贯,山顶涵养的一汪清水一泻千里,平顶山风水破坏殆尽,龙气消散。再说三得三个人骑马走着,老远听见前方一阵热闹,快马走近了一瞧,乌泱泱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早把擂台围住了,三个人拴了马,只能排在了人群的最外围,探着脑袋往里看看。那擂台就搭在临街的空地上,三面用绳子围了护栏,一面靠着贾府的院墙,整个擂台长宽各三二十步,足够比武之人任意施展,两边的武器架上摆满了刀枪剑戟,以便比试时随意挑选。擂台倚靠的院墙墙内便是贾府的阁楼,贾家小姐一身粉衣站在二楼走廊上,整个人身形高挑,面容姣好,一颦一笑看得台下男儿都有些呆愣,个个摩拳擦掌,莫不说贪图贾家财大势大,仅是为了一睹姑娘芳容,这一场擂台也是非打不可了。这大户人家的女儿,平日里养在深闺中,哪个是平常能见的,虽然一身端庄居于高处,可免不了被人品头论足,多少有些不自在。贾正升站在擂台上抬了抬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在下贾正升,今日门前摆擂,特为爱女寻一名佳婿,在此先感谢各位的捧场。我家姑娘二八年龄,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虽说来府上提亲的不少,可是没一个能让我家姑娘满意。只能后悔小时候娇惯坏了,养成了个刁蛮任性的性子,一心想找一个武艺不俗的男儿为婿,这才摆下这招亲擂台。今日比武招亲,不论家世背景,只看才行人品,承蒙不嫌弃,若是对我家姑娘也有情谊,尽管登台较量,不过拳脚无眼,大家点到为止,切莫伤了和气,若是能得到我家姑娘点头,那便是郎情妾意,美事天成。”
然后朝台下作了作揖,低声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走下了台。那人敲了一下锣,吆喝道:“比武开始。”
最先上台的是两个彬彬有礼的小伙子,各自作揖施礼后,端着架子先绕场一周,这一个突然快步上前,迎面一脚,那一个弯腰去躲,反手掏裆。三得个子矮些,踮起脚依旧看不清楚,他拉着朱福宁爬上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坐在树杈上整个擂台尽收眼底。此时擂台上的两个人已经胶着在了一起,这一个锁着对方脖子,那一个薅着对方头发,僵持着互相嘴上问候。在贾府家丁的再三努力下才把二人分开,管家阴阳怪气地评价:“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各领风骚,难分胜负!”
两个人对宣布的结果都有些不满意,比划着要到空旷的地方私下再较量一场。接下来上场的是个驼背,一身脏乱的黄布,脸上仿佛被天花肆虐过一般全是疤点,头上的头发稀疏地扎在一起,遮盖不住头顶上的疤瘌,嘴边两撮狡诈的八字胡,一说话一口大黄牙,他对着对面的人咧嘴一笑:“承让了。”
那对面的人一身白色锦缎,身材纤长,面色白皙,手上一把纸扇,翩翩公子模样,他先是一愣,然后施礼道:“先生这般自信,让人佩服,那也得打赢了我再说。”
说罢奔向那驼背,两个人瞬时过起招来,驼背的弯刀专攻要害,刀锋凌厉,公子的扇子横支立挡,小心应付着。场上所有的人都为公子捏了一把汗,没有人希望驼背能赢。朱福宁问三得:“哥哥,你说那穿白衣服的能赢吗?”
没等三得说话,头顶上有人说话了:“那驼背刀功娴熟,手段阴毒,不是那公子哥能对付的,估计再有三个回合便能分出胜负了。”
三得朱福宁两人大惊,抬头去看,或许是树叶太茂盛,刚才竟然没发现头顶上还有一位。此时他一只脚踩在树干上,一只脚荡在空中,手上拄着一把剑,正坐的惬意。再看他坐下的树枝,分明只有胳膊粗细,他又坐在枝头,怎么能承受得住?这个人神出鬼没,功力不在我之下,若是敌人,我俩必是死的悄无声息,想到这三得只觉得暗暗心惊。朱福宁问:“你是谁?什么时候跑我们头顶上来的?”
那人觉得好笑:“分明是你们两个跑到我的脚底下来的。”
三得眼神一凛,手悄悄摸向了剑柄,问那人:“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也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马上解释:“这位兄弟你别误会,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来看戏的,并无恶意。”
说完翻身跳到三得二人一般高度,说:“我一直都在这树上,只是二位刚才没留意我罢了。”
场下众人一阵唏嘘,三人扭头看去,原来是那驼背一刀划在了公子的脸上,好端端的一张面皮瞬间毁了,那驼背不顾公子的一阵哀嚎,跃起身一脚踢在他的胸口,白衣公子像个白面口袋飞出了场地,砸向了人群。“哦!”
众人一阵哀呼,慌忙躲开,白衣公子砸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没能再站起来。两个侍从在公子边上呼唤了几声,见公子伤势严重,一人背起公子就走,另一人攥了攥拳头,翻身上了擂台。那驼背嘿嘿笑道:“小少爷功夫不错,只是欠些火候,还得回去多练习练习。”
那侍从举起拳头,大叫一声:“少废话,你敢伤了我家少爷,拿命来!”
怒吼着冲向了驼背。驼背面色一正,仰身躲过一拳,刀拄在地上,借力回旋身体猛地就是一脚,这一脚便直接踢在了那侍从腰上,意外的是侍从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飞出去,除了自己脚面有些生痛,那侍从却纹丝不动。驼背眉头皱了一下,心说你家少爷功夫不咋地,身边的侍从拳脚倒还尚可,看来不得不用心对待了。正在他思考之际,那侍从左手直接夹住踢在身上的腿,右手攥住了驼背的腰身,把驼背整个人提起来,原地转了几圈,狠狠地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台下众人又是一阵惊呼。驼背摔在墙上后,又掉在了地上,站起来时,脸上有些狰狞。他把刀在手上转了两圈玩了个花样,眼神始终像狼一样盯着那侍从,突然飞身而起,直奔侍从,两把刀轮换的飞快,侍从徒手招架,一阵眼花缭乱后,驼背一个纵身跳出了圈子,再看那侍从身上,刚才还整齐的衣服此时已经破破烂烂,几道深可及骨的伤口触目惊心,两人站立着又对峙了一小会儿,侍从支撑不住噗通跪倒在擂台上。管家不得不宣布:本场比试,胜者为,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