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在一处西霞山碎石道上,西山小栈里坐满了来自不同地方的“客人”,他们大块吃肉,大口饮酒,很是痛快,掌柜的风三娘是这西霞山里有名的风骚,不说倾国倾城,那也是百看不厌,风韵犹存,哪个过路的不想尝尝她的滋味?“哟~这不是八胡子八爷吗?今儿个吹得是什么风?竟将您给吹来了?”
风三娘往八胡子身上一靠,立时,无数人为之火热与眼馋,纷纷露出了羡慕之意。“嘿嘿嘿!八爷就是喜欢你这股骚劲,要不今晚陪陪我?八爷保证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男人”,八爷一脸淫笑,这说着就顺手一把将风三娘搂在腰中,要去解她胸前的衣衫,岂料,却被风三娘一把抓住。“你就不怕老娘趁你睡着把你阉了?”
风三娘媚笑道。闻言,八胡子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由脸色有些难看,这谁人不知,这风三娘虽然漂亮,人人都想和他上床,可却是难啃的骨头!道上的都知道,这西山小栈可是有名的黑店,伙计心黑,老板娘心更黑,替过路客人下蒙汗药,然后将其宰了做人肉包子,这等狠辣手段谁能想得出来?又有谁做得出来?当然,这都是道听途说,至于这人肉包子是不是真的?就没人知道了!闻言,八胡子顿时焉了,脸色也不太好看,如此顿是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有人道:“哈哈哈!祝久,你要是没那个胆就别光顾着说大话,哈哈哈~”“去去去!有胆子你们上~”说起这八胡子,在这西霞山可是出了名的恶,经常做着过路的买卖,那都是黑风过境,鸡犬不留,就连当地官府也不敢轻易招惹他,然而,这杀人再多!胆子再大!这也怕裤底漏风啊!风三娘的话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要不然她一个女子如何撑起这西山小栈?这正说着!忽然,这外面忽然吹起一阵狂沙,立时将大门吹开,吹得众人眼睛都几乎睁不开,然而,如此猛烈的风竟有一人正缓缓地朝着这边走来。此人身着一袭粗布长衫,风尘仆仆,年纪不大,中等身形,五官轮廓分明,宛若刀刻玉琢,乍眼一看,颇有些英俊耐看,气度不凡。此人一入客栈看见众人略是一怔,不过随即便找了个无人的位置坐下,将身上包裹往桌面一放,便开口说道:“小二,上壶好酒,外加二斤牛肉”。或许是很少有陌生人到店里吃饭,店里伙计有些发愣,最终还是风三娘朝其打了个眼色,伙计才立马醒过神来赶忙去后面招呼酒菜。“得叻!客官稍等”。风三娘推开八胡子,虚步来到桌前,娇声娇气地道:“哟!客官,看您挺面生,头一次来我小店吧!要不?让奴家好好伺候你?”
这说着,风三娘就想一屁股坐到此人的腿上,岂料,那人一个抽身当即推开,风三娘则扑了个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哟!”
风三娘一声痛呼,立时有人发出一声大笑,不过,随即便戛然而止。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浪,自其在嘉元城与萧叶媚度过了一阵愉快的日子过后,他便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抱歉,我这人吃饭时不喜旁人打扰,还请掌柜的见谅”。“哼!真是个榆木脑袋,不解风情”,风三娘有些温怒,揶揄一声。是夜,沈浪吃罢晚饭就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大约是二更时分,自屋外便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沈浪推开房门朝着下方望去,只见有一行三人,正打算在此地落宿,而那为首的是名光头大汉,横眉虎目,摸样有些吓人。此人沈浪认识,曾有过一面之缘,或许他已经认不出沈浪,可沈浪却是记忆犹新,至死都无法忘怀。还记得是四年前,沈浪第一次下山去执行山门任务,在路上他遇上一队诡异人马,而此人正是当中的左右扈从,沈浪记得,当时还有位白面公子,他二人一起护送一位夫人。历经四年,他终于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他之所以出现于此便正是为了此人而来。当初还不知,此刻沈浪却可清晰地感知到此人也是结丹中期大圆满的修为,且其身后的两位黑袍人修为也不低,都有着筑基中期以及后期的实力。在沈浪望向他的同时,那人也同样注意到了沈浪,二者四目相对,不过,好在沈浪发现大鼎可以很好地隐蔽他的修为气息,如此,才致使对方并未对其产生任何的敌意。然而,除了沈浪那住在二楼的八胡子似乎也对此人颇感兴趣,只是其不知他这无异于是在找死,不过,沈浪并无提醒之意,自白日时沈浪就看出来了来此处吃喝的都不是什么好人,皆是些穷凶极恶之辈,对此,沈浪自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而沈浪之所以知晓此人必会到此,那是因为其有一位有“百晓生”之称的朋友,经这位朋友多方打听,终于,在数月前为他传来了消息。世人只知西霞山深处颇为神秘,且不知此处其实是一禁忌之地,每四百二十年此禁忌之地便会开启一次,里面宝物颇多,珍稀药材无数,纵使世人知晓些什么?也会因时间间隔太长渐渐淡忘当成了传说。沈浪虽不知这些人究竟是为何而来?但大致可知他们要去这禁地深处寻找一样东西。“一间房,待会儿再送些好酒好菜到我房中”。小二连忙应承,之后,在小二的指引下,很快,这三人便上到了三楼,入住到天字八号房中,即沈浪的正对面。其实,在修真者踏入筑基之后就不需经常进食了,平日吃些辟谷丹就可以坚持很长时间,其之所以点些好酒好菜,无非是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同时也让自己显得不太过另类。见对方进房,沈浪也回到自己的房中。一夜无眠,在沈浪的感知当中,自小二送来好酒好菜那天字八号曾打开过一次房门,之后就再也没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了。不过,这里的伙计倒是诡异,前前后后出来了两趟,其目光皆不由暗暗地瞟向沈浪与天字八号房,沈浪本以为会发生些什么,只是等了许久也未见他们动手。其实,此三人此在落宿是有原因的,在前方一处名为阴风谷的地方,此处气候多变,阴晴无常,每每到了夜间就会刮起煞气阴风,阴风蚀骨,还会迷人心智,饶是结丹期修士抵抗起来也会十分困难。虽可御空而行,但此地天斗磁场混乱,方位难辨,根本就不可能从上方安然度过,也唯有白日烈日高照时分,此地才会有一两个时辰恢复到正常。转眼就是天明,天刚蒙蒙亮,那住在天字八号的三位便匆匆出门了,而紧跟其后的还有那名叫八胡子的一行人,待这些人匆匆离去,沈浪这才缓缓从客栈走出,不徐不疾地跟上去。很快,沈浪就在路上发现了八胡子一行人的尸体,皆死状惨异,竟无一人逃脱。沈浪稍微皱眉,继续跟上。不过,在来到了阴风谷的时候沈浪就停了下来,是因临近午时还有些时辰,当然,此地除了沈浪外自然还有别人,有青阳宗的赵阳,乌沙堡的邓玉,以及个别与沈浪一般的散修。自沈浪到来,在引起众人注意的同时也同样引起了光头大汉三人的注意,为了不让人起疑,沈浪特意早早将自身实力压制到筑基中期,如此,众人虽都注意到了他,但却并未将之放在心上,毕竟,筑基中期的实力放在这些人当中并不怎么扎眼。就拿赵阳与邓玉来说,此二人皆是筑基后期大圆满的实力,与半步结丹也只差一步。这时,一位年约三十且长相颇为好看的女子走了上来,她来到沈浪身旁便略一抱拳,说道:“这位道友,在下薛青,想必你也是为了那禁忌之地而来的吧?正所谓独木难支,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薛青实力不俗,与沈浪一般,同属散修且同样有着筑基中期的实力。其实,早在之前沈浪就注意到了她,当时她正与另外几位散修聚在一起,应是临时组成的一支队伍,随着沈浪望去,果然,那几位散修皆纷纷冲着沈浪微笑地点了点头,以示友好。当中,筑基初期的三位,筑基中期的一位,让沈浪意外的是竟还有一位只有半步筑基的修士,且见此人一脸单纯,应是某个世家中的子弟初入江湖,经验太浅,不谙世事,只是此行一去必将是有死无生。见沈浪最终目光落在了那少年的身上,薛青不由脸色微变,不过,还是故作笑意地朝着沈浪说道:“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道友客气,只是在下习惯一个人,恐怕要辜负道友的一番好意了”,沈浪略一抱拳,礼貌地回道。如此回道,倒是让得赵阳以及邓玉一众人等有些意外,自沈浪着装他们不难知道沈浪是一介散修,如此关头,自当是结伴而行属上上之策,纵使人心隔肚皮,那也比一个人单打独干的强,毕竟,到了里面不是朋友那可就是敌人了!“道友放心,我这些都是些可靠的朋友,正所谓人多力量大,道友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薛青一定会努力为道友办到”,薛青说道。“道友的话在下自然信得过,只不过,确实有些不便,还请道友见谅”,沈浪说道。闻言,薛青自知如此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于是便道:“既然如此,薛青也不强求,不过道友到时遇上些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薛青,薛青绝不推脱”。说罢!薛青再一抱拳就转身离去。送走了薛青,不多时,此地又来了几波人,不过皆是些小门小派,且随着午时一到,便以赵阳邓玉为首,刹那御剑朝着阴风谷深处飞去,其余之人自然不甘落后,紧随其后。随着一座大山在身旁快速远去,很快,沈浪就冲出阴风谷来到了一处无比空旷之地,沈浪继续御剑而行,朝前飞去,不过,在其离去不久,自这阴风谷中又接连不断地有人冲出来,且当中竟还有血狱堂之人!这血狱堂来势汹汹,当中竟有一位结丹后期的修士坐镇,纵使修为最弱的都有着筑基中期的实力,引得众人纷纷避让,不敢与之发生冲突。对于这些,沈浪自是不知,随着继续深入,很快,这一行人就来到了禁地的入口处。前方,是数座巍峨的大山,而在两座体型最大的大山之间有着一通往禁地的能量甬道,紫光流转之间,透露着一股磅礴的气息,所有人无不喜出望外,身子一沉,便冲进甬道之中。随着众人一个个接连进去,沈浪身子同样一沉,朝着甬道飞去。而随其身子没入甬道的一瞬间,立时,眼前光景变换,有如漫天星辰,而他便有如在宇宙虚空之中遨游飞行,当然,在这片天地间,他也看到了其他的人。忽然,随着沈浪猛一翻身,心念一动之际,立时,在禁地一角的上空出现一丝波动,刹那,一道人影便从中窜了出来,正是沈浪。奇怪的是,这刚落地心中不由就升起一阵躁动,而更诡异的是他的修为竟被强行压制到了筑基后期!沈浪扫视四周,并努力稳固自己的心神。所幸四下无人,也并未有任何的意外,沈浪上下翻看自己的手掌,不由对此地暗暗称奇。此间与外界无异,只是瘴气丛生,毒虫野兽颇多,当然,这都只是其次,这最恐怖的还是人心!正所谓人心不古,利益之争往往会使人迷失本性。沈浪快步上前,时刻警惕着四周,不过,不得不说这禁忌之地确实是一处洞天福地,不多时他便采摘到了许多外界没有的灵药,同样,他在路过一处山坳之时也遇上了他人为灵药而争斗厮杀。当然,此类事情在这片世界中的其他地方同样发生,沈浪见怪不怪,悄然躲过。其实,在沈浪闯入到这片世界之后他便感受到某种召唤,刚开始他还以为这是此处与外界不同的缘故,所以就没放在心上,只是,随着其继续深入,这种感觉不仅不散,且愈发剧烈,这更像是发自于灵魂、血液、内心、以至骨髓的召唤,让其有种想往前一探究竟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