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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二十年前的江湖往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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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残阳门前,却发现其门是虚掩的并没有关上。原来先前残阳在往凌阳头上敲了三下后,对其使了个眼色,十六年的相处生活让少年很快就明白了残阳有事情要告诉自己,但碍于岳云在场不好明说罢了,于是待到夜晚来临,凌阳两人皆停止了练功,岳云前去浸泡药浴之时,凌阳便独身一人来到残阳房间。“吱——”一声房门被打开只见残阳负手而立向东望着那挂在天幕之上的月亮。见状凌阳宛若灵猫般蹑手蹑脚的朝着残阳身后走去。“你小子行啊,都敢偷袭我了现在。”

残阳头也不回地说道,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凌阳清楚的感觉出了这个语气中暗藏着的危机感。凌阳赶忙上前讨好道:“嘿嘿,您老不应该为我仅用了一天就掌握了那黑疙瘩感到高兴吗。”

说着一把搂过残阳的肩头。确实下午凌阳偷袭残阳的那一记甩刀明显是将手中狂潮使用的登堂入室了,而这也说明了少年拥有着极高的武学天赋,要知道要掌握一把好刀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凭借着硬实力强行操控刀身,但这种方式无法发挥出刀本身具有的全部威力因此只能算作下乘,另一种则是得到这把刀的认可,或许听上去很扯但事实就是凌阳得到了那柄狂潮初步的认可所以才能将千钧之重的狂潮脱手甩出。而当凌阳真正掌握那柄刀时便能够彻底释放其蕴含在刀身上的深海之焱的威力。此话一出,残阳没好气的面容顿时缓解了不少,一把拍开凌阳的手道:“少来这套,我看你是要我给你梆梆两拳。”

凌阳道:“嘿嘿,那不是看他可怜嘛,你说说他的养育之人和心中挚爱都死在了血衣神教下,你还难为他。”

残阳道:“你懂个屁,那段往事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华山中的事情我也只是根据当年的往事猜测的,那样说只不过是让他有一个目标罢了。”

察觉出残阳语气中的不对后凌阳道:“难道这件事情和我有关。”

残阳点点头,道:“嗯,接下来的事情事关你的父母,你要做好准备。”

“三十年前,那时候的我初入江湖凭借着少年心中的豪情和手中的残阳挑战各门各派的高手,在我三十岁时候我便战遍了各路高手,那时的我想着将自身刀法再做精进于是便开始在江湖中四处行走,而就在那时候结识了你的父母和那小子的师伯岳文剑,当年你的父母被江湖中人称作“神仙眷侣”他们的爱情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啊,你的父亲出身道门剑道天赋极高相貌极为英俊,并且为人古道热肠、喜好打抱不平又仗义,因此在江湖中人缘极好被人称作“君子剑”凌霄,我与你父亲也是一见如故当天便结拜成了异姓兄弟,而你的母亲则是儒门有名的圣女也是四象榜上少有的女子,儒门也就是现在的儒宗这些个书呆子他们修练内功心法一双手便是世间最强横的武器。”

凌阳插嘴道:“老头你天天说五岳三宗到底他们是哪些门派,我都不知道,还有我的父母现在在哪。”

残阳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别急五岳三宗又称五岳三门,分别是东岳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而三门分别是指追求以内功心法的儒门,以及有着极致剑法的道门,和讲究完美体魄和以气运劲的佛门。而当年五岳三门同气连枝加上你父亲在江湖中人缘极好因此你父母的结合也是当时武林的一段佳话,但……”凌阳道:“但什么?老头我父母是不是到底怎么样了?”

残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黄沙,半晌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一切的变故就来自二十年前的那场叛乱开始,当年你母亲怀有你时,你父亲为了让你母亲高兴于是就带着你母亲前往静心湖畔散心,途中恰好遇上了文剑老弟于是三人便一同前往了静心湖,异变也就在这时候开始了,在他们三人同游静心湖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无数的黑衣刺客,其中不乏江湖中最大的杀手组织——影的人,直接朝着你父母出手据文剑老弟说那一天的暗器宛若乌云黑压压的将太阳都给笼罩了,但好在你父亲几人身手不俗一手剑法斩杀了不知道多少的黑衣刺客,带着你母亲退往华山,可是中途你母亲牵动了胎气,你父亲只能让你母亲在一处破庙中生下你,并且用出了道门的至高杀招惊鸿,为文剑老弟杀出了一条血路让他带着你来到华山。”

凌阳道:“所以我父母是死了吗?”

闻言残阳的声音中也带着些感触:“不知道,当时我正在华山中做客,就在文剑老弟带来你父亲的消息后,我们便直接马不停蹄地赶往那所破庙,可惜...当我们两个到的时候你父母都已经消失在那了,当年的我刀法已至大成,于是直接前往影组织中大杀四方,最后在我们两人将杀了数百名血影、数十名暗影后,影的创始人——天无涯出现了,哼一个娘们唧唧的剑道之人,要不是凭借着诡异的身法和层出不穷的暗器,当年我就把他杀了,最后在我们追问下终于知道你的父母很可能是被——朝廷皇室所害!”

“怎么可能!朝廷为什么要害我父母。”

此话一出顿时少年坐不住了,“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残阳接着道:“本来我也以为不可能,但天无涯修炼的是七杀坐命、杀心通明的功法,讲究心如明镜,若是撒谎这一身功力便会毁去七八成,若是他讲的不是实话,他的仇家一旦知道了便不会放过他,而作为一个杀手他的仇家......呵呵,所以他不会骗我,他告诉我说那人是包裹在一袭黑袍之下,但他作为杀手的敏锐还是注意到了黑袍之下藏着的龙纹玉佩,只有皇室之人才能佩戴的龙纹玉佩。”

凌阳沉默了。残阳道:“还有,当年文剑老弟冲出包围时也曾经见到了黑袍之下,只有朝廷幽云铁骑和大雪龙骑才能装配的铠甲,所以......”凌阳仍旧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所以杀我父母的仇人是朝廷和那个什么影是吗?”

残阳道:“你父母只能说生死未卜,我在那里并没有找到你父母的尸首,或许他还活着吧。”

凌阳道:“那老头你刚刚说二十年前那场叛乱是怎么回事?”

残阳拍了拍脑门道:“哦对,当年就在你父母被抓之后的半个时辰里,身为云朝的兵马大元帅——木厉紧接着就起兵造反,带领着大雪龙骑连破云朝十五座城池,直至灵云城。为此当年的五岳三门召开了一个会议,商讨要不要帮助朝廷镇压木厉,结果就是五岳三门以及江湖中的各门各派都率领着自己的一众弟子去帮助镇压其中就包括了文剑老弟的华山派......”还不等残阳说完,凌阳又打断道:“可是这和我父母有什么关系。”

残阳笑了,只不过那笑容很冷,很冷,“小子,看事情永远不要只看事情的表面,你想想为什么在你父母消失的半个时辰里,木厉就毫无征兆的起兵造反。要知道身为云朝的兵马大院帅,他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极受百姓爱戴,甚至当年的皇帝都说这皇位是木厉让给他坐的,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选择在国泰民安的人造反?其中缘由是什么,还有当年的五岳三门又为什么帮助朝廷,江湖中人本就不喜欢被拘束,朝廷中的事情大多很少人会管,但当年木厉的事情却能让江湖中所有的门派帮助朝廷,小子这就说明什么了。”

凌阳心头似乎有了答案,但还是不确定道:“老头你是说当年的五岳三门被朝廷安排了眼线?”

“不止是眼线,甚至混到门派高层,当年在文剑老弟的华山派中我就发现其中很多长老不对劲,他们用的功法明显不是华山派的,而是云朝幽云卫所用的——幽云诀,但是文剑老弟当时告诉我说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而我那时全部的心思都在刀上为此也没在意,现在想来你父母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凌阳暗自思忖道:难怪老头这些年不让我出江湖,原来我真的不是普通人啊。残阳看着凌阳发呆的样子以为他一时间还不无法接受这个巨大的信息,于是安慰道:“你也不用过于当心,你父母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拜托老朋友们暗中调查,但却一直没有消息,想来应该是被软禁在了某处地方,毕竟若是死了天机阁也一定能找到其尸骨所在。”

凌阳道:“老头你和我说说这个影吧。”

残阳点了点头,道:“这个影乃是江湖中最大的杀手组织,只要给钱什么人都敢杀,其组织首领天涯子的暗杀手法更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这天下或许只有几个他暗杀不死的人了,至于内部组织我倒是不清楚了,只知道有什么灰影、血影、暗影和幽影其中当属暗影最强吧。”

凌阳道:“老头你也怕他吗?”

残阳道:“呵呵,我算他杀不死那几个中最强的吧。”

“呃...您老这爱吹牛的毛病得改改,到时候我走了都没人听你吹牛了。”

出乎意料的是残阳这次没有生气,只是拿出了凌阳嫌弃无数次的断刀道:“小子,你不是一直觉得这柄刀不行吗?今天我便让你看看这刀的真正面目。”

说着伸出那白皙的手掌握住刀柄,右手指尖轻轻一敲,顿时黑漆漆的刀身变得如镜般光滑,不知道是否是夜晚的缘故凌阳明显感觉到屋内的温度隐隐降低了几分,而且不同于气候的寒冷,那是一种锋利的凉意,或者说像那晚般冰冷的杀意。忽然残阳掌心内力微吐顷刻间那断刀爆发出耀眼的暗红色光芒,刀身之上竟然开始升腾起暗红色的火焰。只见那火焰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刀柄处的圆环竟然真的如太阳般闪动着,只不过这股火焰出现,并没有让凌阳感到温暖,反而更加觉得屋内的寒冷。十六年来凌阳第一次见到了残阳这柄断刀的真面目,他注视着这它忽然开始真正觉得刀是有着自己生命,并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物件,而在这之前凌阳一直对残阳对他说的这句话嗤之以鼻。似乎是察觉到了少年的震惊,残阳的语气中带有些得意:“傻了吧小子,世界剑道千万,但在我这把刀面前却也只是寸烛之光,若非说这天下有什么能够和它比肩的存在,或许只有你父亲的惊鸿,和那个臭算命的星辰了。”

“这刀是我当年在一处悬崖边上的山洞中发现的,发现之时这刀便光芒大放晃得我睁不开眼睛,直到半炷香后那光芒才渐渐消失,而后我便发现了上一任主人的尸骨和他留下的话。”

“什么话”“世人皆以剑道脱俗,我偏以刀斩剑道,残阳刀出天下何剑敢于争锋。”

回忆起那件事残阳感叹道:“我在他的身上发现了数十处的剑伤和枪伤。但这却不是最致命的,当我发现他是他的胸口出的骨头已经乌黑发烂了,其他地方的骨头却形如玉石洁白无损,一定是遭受了苗疆剧毒后被无数个剑道高手追杀,才逃到那山洞之中。”

凌阳道:“然后呢”残阳道:“然后我就将他埋葬了,将这把残阳刀给带了出来,而后将我自己的称号改为了残阳用到现在。只可惜这么多年我只找到了那些个剑道仇人,但那个下蛊的苗疆之人却没有找到,是我对不起你啊老朋友。”

说着将轻轻抚摸着刀身,而那残阳刀似乎也在回应般不住地颤抖刀身发出阵阵嗡吟像是在安慰残阳般。“当你进入江湖后,除了查明你父母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外,你也要帮这刀找到他的仇家,为那上一任的主人报仇。”

凌阳沉声道:“放心吧老头,我一定会找出那个苗疆之人为他报仇的。”

残阳欣慰地点点头道:“好,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你。”

随后不由分说的将凌阳赶出了房门...回到自己房中泡着那有些刺鼻的药浴,凌阳望着天花板久久出神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或许是父母、或许是仇人也或许是那把刀............“小子们,出来练功!”

清晨残阳那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嗓音叫醒了古马荒漠的早晨,也叫醒了在药桶里的凌阳和岳云。“嗖、嗖...”两道人影闪现而至稳稳地落在了沙地之上。“小阳子,你照旧去劈柴然后去抓几条沙蛇来,华山那小子你再和我过两招我看看你的不足。”

语罢残阳便闪身到了院外的黄沙之上。院中两名少年也开始了一天的修行,经过昨天下午后凌阳已经可以将手中的狂潮挥舞地如臂使指,虽然仍然不能达到残阳要求的细如发丝。但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抛出手中那巨大的刃身将那些柴火劈砍的只有拇指粗细了。来到院外岳云摆好架势,道:“前辈,请赐教。”

说着剑身扬起,脚掌狠狠踏在黄沙之上,身形暴闪,紧握着宝剑的手掌疯狂地向剑锋输送内力,那华山剑化作一道匹练的白光直奔残阳面门而去。见状残阳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并为两指化作刀状,反手迎了上去。“锵——”一声金铁之音,一柄剑被震得脱手而飞,冲天而起,掉落在了黄沙之上。剑光浅蓝色的带着白色的光泽,正是岳书剑留给岳云的唯一遗物。这种剑只有上一任掌门和岳文剑以及岳云师父岳书剑才有。等剑光消失之时,这柄剑竟然直接插到了岳云背后的剑鞘之中,而残阳老头却还是和开始一样负手而立,唯一变化的只是将那只伸出的手缩了回去。而这整个过程,就只在刹那之间,但对于岳云来说却恍如隔世......刚刚持剑的那只手止不住地颤抖。残阳没有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刚刚这招不是华山剑法吧?”

平淡的话语在岳云耳朵像是地府判官的审问,不,或许比这还有可怕。岳云没有一点儿犹豫立马跪倒在地道:“这是师父早年间得到的一式残招,招式精妙远在华山剑法之上,只交给了我和师姐,但是叮嘱我们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适才我只是想看看这招威力如何才贸然下手,还请前辈原谅。”

残阳道:“这招却是远在华山剑招之上,若是剑法全篇或许和道门的剑法相差无几,你可以好好练习练习,行了你接着练吧。”

不等岳云开口便消失在了原地。岳云看着院中运用刀法劈柴的凌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个月后古马荒漠中......“靠!这到底要怎么出去!”

一个黑衣人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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