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我在家里待着,继续着给别人看一些小病的生活,这些人往常都对我很好,我听着他们讲一些趣闻也觉得开心,谁家生了孩子,谁改行做了什么,谁在哪一天死了,他们天然淳朴地微笑感染了我,我愿意与他们待在一起。有人对我说,城里的生活一定很好吧,一看小芹就不像过去那个能抗十斤米的野丫头了,变得淑女了。只是太瘦了,生孩子时不能那么瘦的。还是胖一点,胖一点好生孩子。我发现自己变得寡言了许多,通常只是笑笑,换做平时,我一定会和她们聊得很开心。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了。变得容易敏感,忧伤。一直听说有人搬了出去,也看到了很多来来往往背着包裹离开着个地方的人,“昨天宫廷里发生了政变。我怕会有一场战争。”
我拉住了一个正欲搬出去的大婶,大婶战战兢兢地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急切地问。“国舅谋权篡位,突然逼得皇上退位。”
她慌张地说。“后来呢?”
“具体地我不知道,小芹,你也走吧。”
她放开了我的手,焦急地说。我一下子慌了,不是说有瞬蓦的吗?应该一切都好才对。我于是二话没说,就请来了去京城的马车,马车夫皱着眉头:“京城现在动乱不堪,你确定你要去吗?”
“我确定,我想要去京城见一个人。”
那车夫摇了摇头表示出无奈,我塞给了他一些钱,他才同意的,那些钱是我在药芦的时候,瞬蓦留给我的。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京城并不像我想像中的乱做一团,原来是我道听途说。从京城的民众的议论中,我得知,原来叛乱,是发生在昨夜,是皇后和国舅早就串通好发动的战争。但是破开城门的那一刻,却不见皇帝的人,他早就不在皇座上了,而是率领了朝中的勇猛大将从偏门杀出。把国舅一干人杀得片甲不留。国舅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昏聩无能的皇帝竟然有这样防备的一面,“悔不该亲信小人啊!”
国舅自杀的时候,说了这么一番话。而国舅的一番党羽都被歼灭,包括认他做干爹的恶少赵子皋。听说今早砍头,他们鬼哭狼嚎。可怕至极。皇后被废,兰妃顺理成章当上了皇后。“我听说啊,朝廷中有一件耸人听闻的事啊,不是先前宫中来了一位变戏法的人吗?他容貌比潘安还要美几分,真真一位凡间不可多得的人啊,你可知,他不但深受皇上青睐,在发动宫变的前一夜,有侍卫见他出入过国舅府邸,与他聊得甚欢。可巧第二日,唉,你说是不是他怂恿国舅的啊~”“唉,都说戏子无义,他真是个怪人啊,曾经出现的时候,据说是皇帝大发雷霆说宫廷里的节目真捣他胃口,结果那人变出的戏法一下子吊了皇上的胃口,我们平民是没有福气见到的,据说,那一夜,他让人在宫殿里铺满了整整二百米的画卷,随意地用毛笔划了几下,就画出了龙凤呈祥图,龙与凤从画中飞了出来,舞动着整个宫殿一片光辉,如同置身于天庭的宫殿中,大臣都连连称奇,但害怕它们伤害自己,胆小的人竟然钻到了桌下,引来皇上哈哈大笑,兰妃更是露出了满意地微笑,其实那龙凤都是假的,据说是他变的戏法。最后金辉散尽,又入了画,成了静物。”
“真是奇了怪了,不过他这个人也真是奇怪,他的出现是一个谜,离开也是个谜,平定了战乱之后,皇上找他,竟然找不到他,为此他还冲手下大发雷霆,说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你猜那侍卫怎么说:‘或许他不是人呢’被皇上抽了一耳光。”
两人大笑起来,一人调侃:“或许他真得不是一个人,不然又怎么会来无影去无踪呢?”
我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来他们真得把瞬蓦当神人了,关于他的传说,一定不胫而走,我也想找到瞬蓦,可是听到他们的叙述内心又有一点小失落。“遭了,今天是第七天,不知道涣西有没有被救出来?”
我慌乱地拨开人群,朝宫廷的方向奔去,大家都诧异地看着我,一定在奇怪一个孕妇怎么走那么快。可巧有一辆马车经过,我快速地上了马,对他说:“去宫廷的方向。”
“你去宫廷找谁?”
“杜涣西和胡光启。”
“巧了,他们今早被释放,坐的就是我的这辆车。”
“那带我去。”
我于是在车中颠簸,出于想要见涣西的心,我催车夫快点,虽然车夫已经很快了,但是我仍觉得车夫的慢。因为我的心太急。我见到涣西的时候,难以抑制住自己的喜悦之情,毕竟涣西躲过了这一劫,我连忙扑过去,胡光启打趣地说:“你看你把小芹等的。”
但是我的热情却很快被他浇灭。他冷冷推开我:“夏夫人,你过来找我做什么?如今你不应该担心你的夫君夏恒因国舅的事受到牵累的吗?”
“涣西,我不是夏夫人,我那日并没有嫁给他。”
我忙解释。“哦,原来这不怪你,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原来是一个这么一个喜欢明哲保身的人,过去我遇难,你就去找夏恒,这一次,我不仅出来还被封为宰相,你是不是又要来找我!洛小芹,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言语的气愤通过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就可以看出来。我觉得仿佛置身于冬天的冰窖。我们两个的关系感觉已经破裂了。“涣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夏恒真得没有什么,只是他喜欢我,可是成亲那一天,我走了出去。”
我一直都是属于嘴笨的一类,越是觉得委屈,越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只有通过这一句让涣西明白我对他的忠诚。“那我想得哪样?”
涣西突然起来的暴怒吓到了我,我知道入牢的那一日,夏恒向他讨要休书并说要娶我已经在他心里把我判上了死刑,任我怎样解释都无济于事。“我现在已经把休书给了你了。你可以走了。”
我吓得感觉到浑身出了冷汗,因为我从没有想过涣西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冷酷决绝:“可是涣西,你不打算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我最后一次苍白无力地求饶,涣西,他是真得不爱我了吗?胡光启牵住了我的手,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害怕,他有一些同情:“涣西,小芹说的话句句诚恳,念在她有了你孩子的份上,你就要她吧。”
涣西失望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将脸别过去:“我无法容忍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我的人继续留在我身边。”
“如果小芹没有欺骗你,你还会要她吗?”
胡光启神情认真。“已经回不去了。”
涣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我明白了,小芹,你还不走吗?”
胡光启的语调有一些温柔,目光有一些同情,他扫了一眼我的肚子,“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在我府上待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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