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药，还要多观察几天才行。世子妃道：“我感觉是好多了，只是气力跟不上。”

这两个月，她被毒折腾得瘦了十几斤，又加上乱吃药，更添重了病情，每次瘾发作的时候，自己有多疯还是清楚的，只是难以自控，那种想要撕碎一切，砸碎一切的疯狂让她自己都害怕。现在那种躁动，狂热感没了，心境平和，头脑清晰，感觉不要太好了，除了体虚外。“这种药很霸道，可以说几乎把你血液里的毒素都排出来了，流的血也确实多，得好好养，更不能生气伤心。”

程明秀碰了碰默言的胳膊，默言递给她一个瓶子：“拿去吧，用法写小纸条上了，不过，话要说在前头，这是虎狼之药，一般人可能杠不住，很凶险。”

程明秀道：“我拿去给他，写好说明，让他写个免责书，免得出了问题又来找你麻烦。”

这法子好，担心的害怕的可以不用就是。世子妃继续住在萧三家，萧三已经着人给蜀王送信了，其实各个藩王在京城都有眼线暗桩，并不一定是要造反什么的，只是为第一时间了解京城与朝庭的动态，好从容应对。世子妃当然知道蜀国的暗桩眼线在哪儿，但她这会子晕晕呼呼的，身体差得很，反正萧三知道，就自个去办了，不惊动世子妃。蜀王很快派了人来，接世子妃去了蜀王在京城的一处别宛，世子妃继续养病，让人快马加鞭给蜀王送信，讲明了要和离的理由和决心。程明秀送药去了鲁国公府，程十拿到药时，很是震惊：“这么快？真管用吗？”

自从离开鲁国公府后，程明秀再也没回去过，若不是送药，她还是不会回。这一次虽然回来，仍避人耳光，尽量不让人看见，虽然很想念娘亲，还是强忍着，也有几分不甘与埋怨，当初鲁国公下令打杀自己的女儿时，娘亲并未相救，哪怕意思意思几句都没有，甚至她被抬出府时，娘亲都没送一送，见一面。虽然程明秀知道娘亲的苦与难处，但母女骨肉血亲，自己被打得血肉模糊都要死了，做娘亲的都不肯来看一眼，离别时不肯相送，能不让人心寒吗？所以，当程明秀把药与用药法子交给程十时，她甚至不愿意回头看一眼住在程十母亲对面的娘亲。程十知道她的心结，接过药，按她要求写下免责书后，指了指隔壁茶水间：“三姐姐要不要去坐坐，喝口茶？”

程明秀摇头：“不了，府里还好多事等着我处理呢，顾娘子把管家权交给我了。”

虽说帮着管家象是下人才干的活，但主家是忠义侯府啊，而都抚司秦承颂的夫人当她是手帕交，过命的朋友，也是她的恩人，忠义侯府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荣妃娘娘的娘家，这位顾娘子又是个传奇般的女子，能做她的朋友本身就是一件很有面儿的事。“姐姐要嫁了吧，嫁妆……”程十想说嫁妆有没有备好，发现自己没有立场更没资格问，又顿住。“我这种有需要什么嫁妆，本就是家族的耻辱。”

程明秀自嘲道。“别这样说，我明白你的苦，但凡……日子好过一点，又何必算计，何必用那样的手段。”

程十感叹：“你倒是因祸得福，萧家虽然没落，但萧贵妃还在，诩亲王也并没有失宠，如今太子被禁足，被废是迟早的事，姐姐的富贵还在后头。”

程明秀笑得云淡风轻：“我认定了他，这一世，无论他富贵还是贫穷，我都会不离不弃，更不会后悔，我的好日子是在后头，但与富贵名利钱财无关，程十，改变心态，你会过得轻松很多，做自己想做的事，别人，爱谁谁。”

程十叹气，哪有那么容易，生在这样的人家，说富贵，手头没几个钱，在外头还要撑起国公府的名头与面子，穿差了出手小气了都不行，程明秀是女子，不用立业，也不用担起家的责人，自己是男人啊，无功名无地位，怎么在京圈里立足？“姐姐说得是，多谢你不计前嫌送药过来。”

程十诚恳地说道。“好了，药物的注意事项都在上头，你小心些，若是出血，别担心，用热毛巾擦干就是。”

从程十屋里出来，正好撞见打开门出来的二姨娘，母女相见，半晌都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