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魂国虽然是南疆里几乎与世隔绝的国家,却深受大周文华的影响,皇宫的设计和布局完全仿照大周的紫微宫建造。只是仿是仿了,加上他们独特的文华,整座皇宫就像盘踞在地狱里的宫殿,远远望去不显富丽堂皇,反而鬼气阴森。嬴金陵入乡随俗穿了一件黑色的劲装,蒋怀霜也和她差不多,他们都不施粉黛,和这里人均浓妆艳抹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也没有很入乡随俗。之前呼延少司就强烈要求嬴金陵化个烈焰红唇,被她严正地拒绝。“我们大王疑心很重,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呼延少司提醒他们。嬴金陵:“那不就是和慕延征差不多。”
“差不多……应该……”有些不同吧?但是呼延少司也说不上来。蒋怀霜对呼延少司说:“等一下我要是说错了话,你就负责圆场了。”
反正他是一窍不通的。嬴金陵拍了拍蒋怀霜:“放心吧阿宝,我们会罩着你的。”
呼延少司摇着扇子笑,他刚要说话,就见梵天颂迎面而来。“先生。”
“你们太子真是闲。”
蒋怀霜忍不住道。呼延少司:“我也觉得。”
嬴金陵已经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有人来浪费时间,她正好可以好好观察一下这座皇宫,之前翻阅藏书阁古籍的时候,里面说的九龙镇邪阵法,其中作为龙首的部分应该就是指这里。九龙镇邪,传说中南疆上古时候邪神六蛇统治这片大地,肆意杀戮,生灵涂炭,作为审判神的库博尔蛇以九龙来把它镇压住,而封印之地便是如今楚魂国的京师。嬴金陵见过这种库博尔蛇的变种,没什么了不起的,被她三两下就做成蛇羹了,就是不知道本体是不是也这么菜?她摸了摸兜里用蛇皮制成的罗盘和八卦镜。不过她在另一本古籍里还找到过九龙镇邪的另一个版本传说,正想看看,结果竹简的面都模糊不清了,实在是看不清楚,加上南疆古语很复杂,光凭模模糊糊的字体她很难猜得出来。问了呼延少司,他说他能找到的就全在他的藏书阁里了,除非还有他不知道的版本。那另外一个传说的版本她有些在意。就在走神的时候,梵天颂和呼延少司已经说完话了,他们正要继续往楚魂王议事的宫殿走。宫殿比较远,他们又是步行,一时半会到不了,倒是也给了嬴金陵仔细观察这里的机会,蒋怀霜不懂这些,他百无聊赖走着。嬴金陵发现这里的风水是极其不好的,所有的方位所有的设计全都奔着煞去的,这是南疆这边崇尚邪术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九龙镇邪法阵就不得而知了。但她看太傅府也是差不多这样,不过不同的是,人为修补了那种煞,估计是呼延少司的手笔。不知不觉间,一行四人已经到了,屋檐盘旋着的库博尔蛇雕像张大了血盆大口,往外吐着两颗红玛瑙珠。引路的宫人早早就等候在外面,嬴金陵本来走在呼延少司的左手边,被他拉到右手边,连带着蒋怀霜一起,太子此时过去了左手边的位置。嬴金陵不懂这些讲究,但也没有多问,后来问呼延少司,他笑着说这是男左女右,他们楚魂国的风俗礼仪。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在忽悠她。楚魂王坐在御座上,穿着繁复到估计要几个人帮忙穿搭一个时辰都搞不定的黑色楚魂服侍,光是错综复杂的链子和甲套甲就已经看得嬴金陵眼花缭乱。好看是真的好看,废眼也是真的废眼,看一眼就忍不住去研究,研究了眼睛就累。楚魂王瞧着比她想象的要显年轻,她看呼延少司一副太子快要登基的样子,还以为这楚魂王肯定是快嗝屁的年纪。不过他只是显年轻,从面相轮廓来看应该已经过了天命之年,而且他应该有很严重的疾病。没等嬴金陵探究多久,楚魂王就开口:“爱卿和两位姑娘舟车劳顿辛苦了。”
他说着客套话,眼睛打量着蒋怀霜和嬴金陵,目光流转间,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一双精于算计的眼睛始终泛着笑意。“不辛苦,承蒙大王厚爱,让臣得以把师妹们接过来。”
呼延少司得体地接话。楚魂王又客套了几句,才进入正题,“关于最近皇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爱卿怎么看?”
“臣以为只要有臣在,不出几天就可以完美解决。”
呼延少司夸下海口。梵天颂见状,开口道:“先生的意思是……”楚魂王没等他说完话就摆手,“有爱卿在,寡人甚是放心,既然此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寡人也不用忧心,该忧心忧心国家大事了。”
他话一出,呼延少司挑眉等着下文。“稷王也到了需要老师的年龄了,爱卿去教导教导他,省得他愚笨丢了皇室的脸。”
“父王,先生是儿子的老师!”
梵天颂不懂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让太子太傅去教其他的王子,别人会怎么看?楚魂王这才正眼瞧这个儿子,他道:“王祭府还有诸多事宜等着他去处理,太子太傅一职早该卸任了。”
梵天颂隐在衣袖里的拳头紧握成拳,呼延少司眼神示意他别说话,梵天颂喉结滚动了下,最后还是把话吞回去。“稷王聪明伶俐,想必不用臣过多操心。”
呼延少司接下了这项差事。嬴金陵瞧着他们的互动,才确定原来梵天颂这个太子真的不怎么受楚魂王的待见。稷王这个封号真是妙啊,百谷之长、五谷之神,江山社稷,打得太子的脸啪啪响。从殿里出来,梵天颂就拂袖而去,看起来是生气到不行。嬴金陵:“你们的大王这就把案件全交给你,也不怎么过问了?”
“毕竟我都说了几天内能搞定。”
呼延少司说。蒋怀霜呵呵:“几天?你哪里来的把握?”
“银妹妹就是我的把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