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
呼延少司就不信这这老宫女还能死猪不怕开水烫,既没有装模作样求饶也没有放狠话,就是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怨毒。嬴金陵忽然想到,会不会只要寄生物还在宿主体内,宿主就不会有事?不然怎么都这样了,这个老宫女还是没有将大蜈蚣放出来?可是之前在井口下面,那些受到攻击的宫女就会把大蜈蚣放出来。难不成那些井口下面的宫女和地面上这些不一样?“来人啊,将呼延少司拿下!”
武陵王大喝一声,那些不知所措的侍卫此时面面相觑。一方面是武陵王,一边面是享有各种特权的太子太傅,他们谁也不敢得罪。“谁敢就来。”
呼延少司已经失去了耐心,手一使劲,羽扇直接就划破了老宫女的喉咙!现场除了嬴金陵都低呼了一声,那老宫女的脸因为惊惧和疼痛而扭曲到了极点,她的手来不及捂住脖子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就无力地垂下,身体也直直倒在地上。娟儿吓得花容失色,腿肚子都软了。“呼延少司!你竟然真的敢行凶!”
要不是嬴金陵挡在那里,武陵王这会儿已经和呼延少司打起来了,“姑娘,你不让开,就和他同罪!”
嬴金陵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宫女,非常疑惑为什么老宫女体内的大蜈蚣没有出来,仿佛之前看见的微小蠕动只是错觉。不可能啊,刚才那大蜈蚣分明就要“破茧而出”了!这难道是什么阴谋?这老宫女要趁机陷害呼延少司?武陵王见嬴金陵是不打算让步了,就回头又对那些侍卫喝令:“还不拿下呼延少司!”
那些侍卫见真的出了人命,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纷纷拔出刀剑来。蒋怀霜见这架势,心道不妙,这回不会真的折在这里了吧?这呼延少司真的这么头铁?嬴金陵也是,怎么不劝他一劝?好吧,反正他们武功高强,大不了杀出去?呼延少司依旧对现在不利的状况无动于衷,他正要去检查地上的老宫女是不是在装死。“大胆,你们竟然敢对太子太傅不敬?”
梵天颂急匆匆赶过来,身后跟着很明显通风报信的小太监。对太子太傅不敬不就是对太子不敬?这个罪名没人敢当,侍卫们全都放下武器,左右为难。武陵王:“太子王兄误会了,你看这地上躺着的人命,正是呼延少司目无王法的证据,臣弟不过是……”“不过是什么?”
梵天颂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老宫女,就不客气地打断武陵王的话:“太子太傅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武陵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是要和东宫作对吗?”
武陵王胸膛微微起伏,他后牙槽紧了紧,平时一贯和熙春风的脸,此时绷紧了线条。“臣弟听闻呼延少司就要卸任太子太傅一职,专注辅助稷王弟弟了,原来不是吗?”
他这句话成功让梵天颂的脸色变了变,他乘胜追击道:“有没有原因,让廷尉府审一审不就知道了,也不会冤枉了呼延大人不是?太子王兄如此偏爱你的先生,可万一是稷王弟弟要跟东宫作对呢?”
梵天颂因为武陵王的话,脸上都是动摇,他看向呼延少司,呼延少司还是一如既往不紧不慢:“臣忠于大王之心日月可鉴。”
嬴金陵挑了下眉梢,这看着无害的武陵王原来还是个笑面虎?她之前没注意他的面相,这人又是一个不省油的灯。这太子之前才和呼延少司吵了架,十有八九是因为稷王。他这次不会是栽了吧?嬴金陵蹲下来查看地上的老宫女。“姑娘你要干什么?”
武陵王问,“看她有没有死。”
嬴金陵探了一下老宫女的鼻息和脉搏以及心跳。这老东西面相分明还是活的,鼻息脉搏心跳却全都停了,不愧是被寄生的,和之前的女尸不一样。太奇怪了。“怎么样?”
武陵王问。“死了,但没死透。”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云里雾里,娟儿怯生生地开口问:“什么叫死了但没死透?”
嬴金陵反问:“你们楚魂国对这种古怪的事不是最能接受的吗?”
“姑娘要是想给你师兄开脱,大可不必,本王相信廷尉府会给个交代的。”
武陵王说。嬴金陵无语:“我说的是事实,不然你可以让你们的大祭司过来检查。”
武陵王:“本王会请乌洛兰过来的,现在还请呼延大人自觉到廷尉府去。”
呼延少司哼笑:“大王让臣查案,武陵王越权干涉,就不怕大王生气?”
“父王绝对不会想再看到命案发生,还是出自查案人之手,知法犯法。”
武陵王说完看向梵天颂,等着他开口。太子在,他自然不好发号施令。梵天颂看向呼延少司,眼神复杂,呼延少司也看他,一如既往的余裕。嬴金陵心里无奈,现在又不能打草惊蛇,告诉他们这老宫女体内可能有只大蜈蚣,万一呼延少司真的要下狱了,也只能委屈一下?她有些没心没肺地想。反正以呼延少司的能耐,又不可能真的像一般囚犯那样墙倒众人推。梵天颂深吸了一口气,拂袖道:“此事,还是请父王定夺吧。”
嬴金陵想这太子还是有点脑子的,没有被武陵王离间成功。太子都发话了,武陵王再不愿也只好作罢,他让人去把地上的老宫女搬走到王祭府,去让乌洛兰•颍孝验尸。蒋怀霜松了口气,万一要被呼延少司这个做事不顾后果的行动派连累了,他可就不划算了,还好还好,这个太子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过他们现在要去见楚魂王,伴君如伴虎,没准楚魂王一个不爽,他还是要跟着遭殃。蒋怀霜悄悄问走在他旁边的嬴金陵:“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见机行事,闪了?”
“阿宝啊,你怎么这么没有道义啊?”
嬴金陵啧啧摇头。“什么道义啊,我的道义就是来保护你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