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这女子并不像是坏人。”
慕容铮对此倒是做出了不同的判断。眼前的这个女子此时狼狈无比,手臂上的伤口更是深可见骨,更为奇怪的是,她的眼神坚毅,没有一般女子遇到这种事情的慌乱,也没有任何心虚不安,反而充满了对南宫毅的担忧。宋光可不觉得,这片刻的功夫,这姑娘就能对他们殿下有多深的感情,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如霜更是着急:“我的身份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将殿下送回去,他的旧疾发作了,耽误不得。”
“我二哥自有我们操心,今天你不交代清楚了,哪儿都别想去。”
南宫城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在他看来,这个红衣女子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巧妙了,而且怎么就那么凑巧,二哥刚和她一起去游船就遇到刺客了?再说了,她一个弱女子到底怎么从那些杀手手里逃脱的?这种种破绽无不说明,这女人八成和那些刺客是一伙的。燕如霜先前从不知晓,这南宫城关键时刻竟然是这般地……蠢!而南宫城的命令一下,宋光与其他几名侍卫纷纷上前,将燕如霜团团围住。燕如霜怒极反笑,“你等不思量着救人,怎么反倒来抓我,简直是莫名其妙!你们可知我是何人?”
南宫城看了她一眼,“我管你是何人?总之今日你不说清楚了,就别想走。”
“若我是你二哥最宠爱的枕边人呢?”
燕如霜凤眸微抬,眸光锐利地看向南宫城。南宫城嘲讽道:“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我二哥最宠爱的是他身边的离尘……”“我就是离尘!”
燕如霜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还有,若是你们再继续耽搁下去,殿下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南宫城的表情最为夸张,嘴巴里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慕容铮也是惊讶不已,宋光更是震惊非常,更别说初蕾那些丫鬟们,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南宫城失声道:“你说你是离尘?可……可是你不是女人吗?”
燕如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告诉你离尘不能是女人了?废话少说,快将殿下送回王府!”
不知道是燕如霜透露的消息实在是对在场的人冲击太大,还是他们总算是将她先前的话听进去了,也或许是因为顾及南宫毅的身体,南宫城他们没有继续细问,干脆将燕如霜和南宫毅一同带回了靖王府。进了王府之后,见到燕如霜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南宫城对于她先前的那一番话倒是相信了几分,加上燕如霜的声音确实很熟悉。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让初蕾去请张大夫过来。燕如霜没有去管其他人,她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南宫毅的身上。进了景阳殿,慕容铮将南宫毅放到了拔步床上,燕如霜紧随其后来到床边,给南宫毅细细把脉,她的面色凝重,吩咐身边的丫鬟道:“速去晴雪阁中将我的药箱取来。”
宋光接过话道:“还是我去吧,药箱在何处?”
“书桌上的柜子里便是。”
燕如霜话音刚落,就见宋光如同一阵风般出去了。燕如霜目光扫过房间,只见床头不远处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个青花缠枝香炉,里面燃着清幽的檀香。“快把檀香灭了!”
“这是为何?”
南宫城闻言心中有些不痛快,这香炉之中燃烧的可是上好的紫檀,这东西还是他送给南宫毅的。燕如霜道:“你可知殿下这咳喘之症本就不能闻到刺激性的味道,这香料对于寻常人来说自是没有什么,但对于殿下而言,就是容易引发他的病症,更有甚者即便是殿下好了,日后也要注意这房屋之中不可有强烈的气味,当然还要忌嘴,辛辣一类最好不要沾。”
南宫城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叫人撤了那香炉。与此同时,张大夫也已经匆匆赶了过来,恰巧听到燕如霜的方才那一番话,不免感慨道:“姑娘言之有理,不知姑娘你是……”燕如霜道:“张大夫,我是离尘。”
张大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其实在此之前,张大夫就早已经有所怀疑了,虽然燕如霜平日里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十分注意,可是在一个大夫的眼中,多少还是能够看出些端倪来的。只不过让张大夫觉得诧异的是,没有想到燕如霜的容貌会这般出色。此时,燕如霜一身红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将她本就窈窕的身形勾勒的更加完美,那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梢还在滴着水,可即便如此狼狈,也丝毫无法掩盖她惊人的美貌。难怪南宫毅会对她这般宠爱,如此绝色的女子,又有一身的本事,怎不叫人心动?想到平日里南宫毅对燕如霜的关爱,张大夫开口道:“离姑娘,不如我来给殿下治疗,你且去将湿衣服换了吧。”
燕如霜摇头道:“不必了,殿下的状况凶险,我先前不过给他服用了一颗护住心脉的药物,现如今若是不及时以银针疏导他体内浊气,只怕会伤及身体。”
这个时候,刚好宋光将她的药箱拿了过来。燕如霜打开药箱拿出银针,正准备动手,南宫城有些不放心道:“你行不行啊?”
虽然南宫毅确实是宠爱她,但是这治病救人可不是开玩笑。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张大夫开口,“三殿下放心,离姑娘的医术不在我之下,这一点,我可以做保。”
南宫城也听闻过燕如霜的本事,没有再说什么。燕如霜并不在意她的话,轻轻解开南宫毅的衣服。她的手很稳,手起针落,根根没入南宫毅的胸口,看得人触目惊心。南宫城见状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手心里都是汗水。他凑到慕容铮的耳边低语:“阿铮,你说这人靠谱吗?她真的就是之前二哥宠爱的那个离尘?”
慕容铮看了他一眼,道:“此事多半是真的,否则,殿下一旦醒来,不就穿帮了吗?”
“倒也是,想必也没有人敢在这上头糊弄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