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铮一个后仰躲过,就听到一声笑。他假装愠怒道:“兄长来看你,你就刀剑相对。”
慕容雪收了软剑,勾唇笑道:“大哥鬼鬼祟祟的,我哪里知道是你。”
慕容铮冷哼:“就你那双耳朵,从我跃上宫墙,怕就已经知道了,还装。”
的确如此,从慕容铮跃上宫墙,慕容雪就知道有人来了,不过来人刚一到房顶,她便已经知道是谁了,慕容铮的武功路数她很清楚。慕容雪也不辩白了,坐在房檐上问道:“可是有事?”
慕容铮自然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这个妹妹,老实回道:“北辽皇帝过世,皇上命我去镇守边疆。”
慕容雪皱起眉头:“耶律泽这人心计很深,你若与他交战一定要谨慎些。”
“放心吧,你大哥我常年征战,会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倒是你,不要再和皇上斗气了。忍耐些日子,等禁令解除,就去给皇上倒个歉,服个软。”
慕容铮虽不愿意自家妹子受委屈,却依然劝着。帝后和睦,才是国之幸事,更何况慕容雪的脾气执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肯定会吃亏。慕容雪的眼圈红了,却怕被慕容铮看见,忙垂下眼眸道:“大哥,您放心吧,我不会执拗的,会好好跟他说,倒是你在边疆一切都需当心,一定要平安回来,到时我与皇上为你庆功,还要主持你和五公主的大婚。”
慕容雪千般叮嘱,唯恐自己这个哥哥着了耶律泽的算计。慕容铮也是怕慕容雪在宫中委屈,两人互相关怀,兄妹情深,让人看了都觉得心酸。三更鼓响,慕容铮不好久留,又叮嘱慕容雪一番,就告辞出去。刚一到院子里,就见初蕾坐在石凳上,看着天空中的星辰发呆。慕容铮顿住脚步与她打招呼:“初蕾,你也回去睡吧,你主子歇了。”
“慕容大人。”
初蕾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袱打开来,“这是主子一早就为大人备下的,请大人带走吧!”
慕容铮一看,包袱里是一副护膝。之前他出征,慕容雪也曾做过给他,当即不疑有他,伸手接过。看见慕容铮收下护膝,初蕾的眼光闪烁,含笑嘱咐道:“请慕容大人一定要平安归来。”
“瞧你,跟你家主子一样啰嗦,赶快去安歇吧!”
慕容铮心下微暖,笑着告辞离去。初蕾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眼圈慢慢红了,一颗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暗香从里间走过来,暗暗叹息一声,拿出手帕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初蕾,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且不说如今你已进宫,就是在宫外,慕容大人也不可能娶你。他是驸马,是公主的夫婿,宫中有礼制约束不能娶妾,纵然再喜欢都不能娶你,你还是趁早将心思收回吧。”
初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眼里满是痛苦和挣扎。她何尝不知道这是一条死路,可她已经将心交出去了,整个人也陷入这段感情之中,想要抽身谈何容易。初蕾呜咽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地想他,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也好。”
暗香皱起眉头:“可是,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人你得不到,心你也得不到,又何苦作践自己?”
大约是暗香的话正戳在初蕾的痛楚上,初蕾脸色惨白,咬着牙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你哪里会懂得爱?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话音一落,却见暗香的眸色沉了沉,转身默默地走回房间。她真的不懂得爱一个人吗?她的眼圈红了。初蕾看到暗香如此,有些懊恼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有些重了,让好姐妹难堪了。她哪里知道,暗香跟她一样,在心底藏着一个人,这个人就如那天上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及。……天气炎热,静怡为正在批阅奏章的南宫毅扇着扇子。一下一下,温柔又舒适,这种感觉让南宫毅很是享受。静怡眼睛虽盯着南宫毅,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运转。虽然她得到南宫毅的宠爱,可是一直都没有侍寝。没有侍寝就不会受封,更不会有子嗣,就只能一直维持宫女的身份,这可不太好办。“皇上,天气炎热,不如奴婢去给您做一碗冰盏吧。”
静怡乖巧地仰着脸庞,一脸期盼地看着南宫毅,那样子就像是南宫毅肯允许,就是对她最大的赏赐一样。南宫毅抬眸看她一眼,温柔说道:“去吧。”
“谢皇上!”
静怡嫣然一笑,整个人温顺得如同小兔一般,让人忍不住就想怜惜她,宠爱她。大内监见静怡出来,笑着打招呼:“静怡姑娘这是要去哪?”
“王总管,我去小厨房给皇上做冰盏,给我指派两个得力的宫女帮一把手。”
此时的静怡对大内监已经没了先前的恭顺,不过大内监依旧满脸笑容道:“那就要春花和秋月去吧。”
得令的两个宫女顿时十分紧张,但上头有令又不得不从,赶忙低头应下。待静怡走得远了,一旁的小内监说道:“师父,这个静怡姑娘越发嚣张了,一个月下来责打了好几个小宫女,现如今对您都敢不敬了。”
大内监的脸上没了之前的笑容,神色淡淡地说道:“由着她闹吧,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准呢?师父今天再教你一句,再得势也莫欺人。”
“是,师父。”
小内监应下,瞧见大内监的脸上勾起一丝冷笑,心中有些明白了,深知师父在宫中熬过数年,对一些事看得透透的,想来有人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