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语冷冷说道:“贵妃娘娘,你口口声声说昔日待我不薄,可我又何尝不是真心相待?知道你怀孕了,还特地亲自做了婴儿背带和婴儿车送给你,又贴心地在背带里面放了艾草香囊,却没想到,我对你的这份真心,却被你利用来诬陷我,我真是心寒。”
宋千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风辰对她说的话。他说在这深宫之中,人人都是带着面具的,背后的心思别人不得而知,他们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善良。宋千语还讽刺风辰,总喜欢把人往坏的一面想,她当初还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多。现在看来,当真是她太天真了。她将别人当朋友,别人却未必一样,说不定背地里,想要整死她。风辰的话,她现在相信了。“皇上,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没有故意陷害仙姑,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容贵妃哭着抱住了皇帝的大腿,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她不能撇清自己的嫌疑,只怕日后她在皇宫的日子,会过得更加艰难。皇帝的脸色不太好看,他一想到容贵妃意图陷害他的如美人,即便容贵妃怀着身孕,他也很难原谅她。反正容贵妃怀孕了,证明他是有生育能力的,孩子以后可以再生,可水墨蓉却只有一个。容贵妃见皇帝丝毫不动容,便泪眼朦胧地看向太后,向太后求助。“太后,臣妾真的没有故意陷害仙姑……”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动了动。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她很想为容贵妃说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宋千语是被人陷害的,而容贵妃和她的贴身宫女春盈,有着最大的嫌疑。这种情况下,要让她如何包庇容贵妃?更何况,容贵妃是真的做出了如此愚蠢的事情。容贵妃心中一阵绝望,难道她今日就要栽在这里了?她不甘心啊!她朝春盈看去,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春盈浑身一震,明白了容贵妃的意思,这是要她一人把罪名担下来。她有些犹豫,一旦自己把罪名担下来,只怕会受到重罚,弄不好性命难保。可是,如果她不保容贵妃,同样要跟着一起倒霉,不如赌一把,说不定容贵妃还能帮她求情,从轻发落。想清楚后,她一咬牙,哭着伏在地上,哽咽着说道:“皇上,求皇上不要责备娘娘,此事全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娘娘无关!”
容贵妃趁机扑了过去,厉声质问春盈:“春盈,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是本宫的贴身宫女,是本宫从府中带过来的,本宫待你情同姐妹,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宫?”
春盈哭着抬起了头:“娘娘,奴婢并非要陷害您,奴婢只是看皇上如此宠爱如美人,担心您有一天会不受宠!奴婢心疼娘娘,担心如美人哪天有了身孕,又担心娘娘若是生下一位公主而并非皇子,会失去宠爱!若是如美人诞下皇子,会抢走娘娘的地位,奴婢不忍心看娘娘受苦,所以才自作主张,策划了这件事,想要替娘娘除去仙姑和如美人,好让娘娘没有后顾之忧啊!”
“春盈,你怎么这么傻?你即便担心本宫,也不可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宫往日是如何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容贵妃又感动又愤怒地看着春盈。宋千语一眼就看出两人是在演戏,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当她瞎了吗?容贵妃想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春盈身上,让春盈替她承担了所有的罪责?这还真是后宫惯用的手段,一旦计谋暴露,立即推给身边的人。宋千语冷眼嘲讽道:“春盈跟容贵妃还真是主仆情深呢,让本仙姑看了深受感动,看来平日里容贵妃定是对春盈情同姐妹,因此春盈才会在关键时刻,揽下这所有罪责。”
停顿了一下,她嘴角裂开了一抹冷笑,看着春盈道:“只是,你家娘娘对你的好,能否让你心甘情愿,承下这砍头的大罪?”
春盈听了宋千语的话,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脸白如纸。这个贱人!容贵妃气得咬牙,垂下眼睑,双眸闪过一抹杀意。再抬起头时,她红着眼眶,抓着春盈的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春盈,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像亲姐妹一般,父亲也从小教育我们,做人要坦诚,心怀善意,不要有害人的念头。你的父母也在高家勤勤恳恳服侍了我父母二十多年,他们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从来不会起害人的心思。这么多年了,本宫和父亲,早已经将你们当成了高家的一份子,你如今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叫本宫太失望了,你让本宫如何维护你?”
容贵妃一番话说得极其情深,配合簌簌而下的泪水,简直感天动地,就像是将春盈当成了自己的手足一般。然而春盈听了这番话,内心却是一震,明白过来,容贵妃这是在用她的父母威胁她。若是她今天不乖乖承下这所有的罪责,她的父母就会没命。春盈泪如雨下,心寒至极,想她和父母在高家勤勤恳恳这么多年,她为容贵妃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到了关键时候,容贵妃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了出去,还用她的父母来威胁她。春盈用力咬着牙,含泪对着容贵妃磕了个头,哽咽着说道:“奴婢对不起娘娘,奴婢对不起高大人对奴婢的教诲,奴婢对不起父母对奴婢的养育之恩,还请娘娘日后,善待奴婢的父母。”
话音刚落,春盈就突然站起来,用力地撞向一旁的柱子。突发状况让很多人没反应过来。宋千语站得离春盈比较近,她亲眼目睹春盈绝望地撞向柱子,磕破额头,血流不止。然后她便闭上了双眼,身子滑倒在地上。一条鲜活的人命,就在她的面前香消玉殒了。宋千语觉得心口闷得厉害,咽喉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扼住了,无法呼吸。她脸色苍白地后退了几步,浑身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