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所以现在,她和凌墨深,到底离婚了吗?舒燃燃紧蹙着秀丽的双眉默默地思忖着,心中是一片空落落的茫然和苦涩。虽然她一直都在急切又郑重地对凌墨深表明着态度,一定要和他离婚。然而今天,当疑似离婚的结局真正猝不及防地摆到了她的面前。她又怎么会这么难受?这么失落?这么心碎崩溃到几近绝望?舒燃燃就那样神思恍惚地沉默了良久,而后煞白着脸容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得要命:“可能,我们是真离了吧,我刚知道。凌芷妍,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不至于继续像个蒙在鼓里的傻瓜……”说完,她咬牙提起自己的两个行李箱,决然走出了别墅大门。单薄瘦削的脊背,挺得直直的,竟然透出了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凌芷妍也怡然自得地走到了门边,故意扬起了声调问:“舒燃燃,你拿的东西不少,要不要我帮忙啊?二哥这里的车,有一辆我有钥匙的。”
“谢谢,我不需要帮忙。”
舒燃燃冷声说了一句,压根就没有回头,转瞬间就走出了她的视线之外。“切!算你识相,走了最好!早就说了欣灵姐才是我的准二嫂,你还非要不信邪,现在二哥不要你了,你再也不能在我面前嘚瑟了吧。”
凌芷妍嗤之以鼻地笑了笑,迈着傲慢的步伐回到别墅里坐下,悠然发了条语音微信出去:我已经在陵海了哦,你到了没有?下午四点,蓝梦酒吧不见不散,如果你来晚了,那就不用见我了。……坐在回华府家园的出租车上,舒燃燃整个人都仿佛被人下了降头一样,失魂落魄,心乱如麻。她的脑海和耳畔,不断重复回响着凌芷妍刚才刻意对她说过的话:舒燃燃,我二哥和欣灵姐在一起了。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话吗?跟你讲,我真没有骗你哦,二哥和欣灵姐订婚了,今天他们会一块儿在欣灵姐家吃饭,可能要办一个小型家庭庆祝仪式。”
你看,这是二哥在给欣灵姐戴订婚戒指,昨天刚拍的……这些话就如同猝了毒的尖利刀刃,一字一句把她的五脏六腑划割得四分五裂,鲜血淋漓。舒燃燃一点点都不愿意相信,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凌墨深居然会堂而皇之地和喻欣灵订了婚?不愿意相信凌墨深会和任何别的女人有一丝一毫暧昧不清的纠葛。可是,凌芷妍刚刚给她看过的照片那么真切,犹如就在她眼前发生过的慢镜头画面。她怎么着,都不会认错人的。或许直到现在,舒燃燃才突然悲哀又无助地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清晰的想法,她根本就不能忍受凌墨深离开她,更不能忍受他把对她的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柔和宠溺,眨眼间就又分享给了别人。舒燃燃的心脏一阵紧似一阵在抽搐发痛,眼泪一串又一串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迅速布满了一脸。司机是个热心快肠的中年大叔,眼看着这位年轻的女乘客状况很不对劲,不由好心地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为难事了吗?”
“嗯……”舒燃燃边哭边点头,抽抽噎噎地说:“我老公出轨了……”呃,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司机没想到她看起来也就刚二十出头的样子,原来都已经结了婚,而且还恰好找了个不靠谱的花心老公。一时间,司机真是感慨万千,实实在在劝着她说:“为一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伤心不值得的,跟你老公好好谈谈吧,没准是你误会他了。”
舒燃燃从包里拿出了纸巾使劲地揉着泪水泛滥的眼睛,既委屈又气愤:“怎么可能误会?我都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了……”司机淡淡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见得就是真相。看你哭得这么难受,平时一定跟你老公感情特别好,还是去找他问个清楚吧。等到把事情弄清楚了,你再给他定罪也不迟。”
舒燃燃紧咬嘴唇没有说话,不过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要过去云海看一看,凌墨深是不是和喻欣灵一起在喻家吃饭?他们是不是在举办什么小型的家庭庆祝仪式?这样的想法一旦萌发出来,简直就像大自然界爆发的山火越烧越旺,完全不能遏制下去。舒燃燃几乎立刻低头打开了手机,开始查找陵海至云海的当日航班。最近的那趟航班,显然她已经来不及赶到机场。舒燃燃大致看了看,选了两小时后起飞的一趟航班果断订了票。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也可能是真的受到了刺激。之前不依不饶吵着闹着要和凌墨深离婚划清界限的人是她,而现在,心都疼得揪成了一团生怕凌墨深和喻欣灵好上的人也是她。就在大年三十的那个晚上,凌墨深还专门给她打过电话,十分郑重地说要接她去云海。当时的她,想都没想就冷若冰霜地拒绝了。而现在,她却又带着那份说不清楚的小心思,一个人偷偷摸摸定了去云海的机票。嗬,她这大概就是俗话常说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吧,只能说是自作自受,自己活该!舒燃燃自嘲地扯出一丝苦笑,用征询的语气对司机说:“大叔,到了华府家园,您在楼下稍微等下我,我把行李放上去了就下来,您再送我去机场行吗?我会加倍付您车钱的。”
“没问题。”
司机大叔爽快地说:“你能想通就最好了,车钱照价付就行,不用多给。”
就这样,舒燃燃把两个行李箱送到自己在华府家园的房子里后,一口气都没有停歇,又立即下楼坐上了出租车赶往机场。在路上时,她略微思忖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给闺蜜陆小念发了条微信:亲爱的,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你找凌墨言问问,喻欣灵家在云海的具体位置,我有急用。不过,千万别说是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