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深停了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向着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的陆越轩冷森森地宣告:“跟我抢燃燃,你只有死路一条。”
陆越轩想要扶着身边的墙壁站起来,却似乎伤得太重,没有能成功。舒燃燃机械地走过去扶住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凌墨深冷然注视着她的一切举动,如同看着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深邃如海的黑眸,布着几许心都碎裂掉了的血色红丝:“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去年十月开始,你在我面前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为什么昨天你要问我,如果你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怎么对你?燃燃,我没想到你能这么狠,能够一刀直接把我的心捅出来一个愈合不上的血窟窿。我也跟你说过,如果你真跟别的男人上了床,我会杀了那个男的。看来,你是真的不怕陆越轩死?”
舒燃燃默然站立着,整个人都仿佛麻木了,只知道干涩沙哑地说:“凌墨深,你放过我吧。哪怕你杀了陆越轩,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还是要离婚……”“好,我如你所愿。”
凌墨深死力咬了咬牙关,一字一句地道:“舒燃燃,你这样的女人,我也不想要了。民政局上班的那天,我会把我们的结婚证换成离婚证。至于陆越轩,嗬,我如果放过了他,岂非枉为男人?”
陆越轩拿过纸巾擦拭去嘴角的一缕血迹,尽管浑身都狼狈不堪,却还是努力试图挽回几分自己的尊严:“凌总,我不知道你准备怎么不放过我?就算你今天把我打死,就算你日后用尽手段打压报复我,我也得到燃燃了。这一场战争,我没有输给你……”就在这个时刻,病房大门又一次被打开了,一起吃过饭的凌墨言和陆小念毫不知情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凌墨言眼神敏锐地注意到陆越轩脸上带伤,而且不止一处有血,立马伸手捂住了身边陆小念的眼睛,不由分说把她带了出去。陆小念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地抗议道:“你干什么啊?蒙我眼睛干嘛?我看到燃燃和一个很帅的男人了,那是你二哥吧?”
凌墨言一直把她带到走廊上的一张长椅上坐下,扶住她的肩膀沉声交代:“听我的话,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先进去看看。”
陆小念马上就要站起来,却又被他不容抗拒按着坐下了,不由气急败坏地说:“你为什么不要我进去?我也要现在进去,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进去你会晕倒的。”
凌墨言实言告诉她:“屋里有人受伤了,你等我一下,我处理好了再喊你进去。”
“谁受伤了?”
陆小念更加莫名其妙如堕云雾,满脸诧异地问:“在医院还会受伤吗?”
凌墨言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直接转头对身后路过的一个护士说:“帮我拿一套处理外伤的器械到501病房。”
“好的,凌医生。”
小护士恭敬地答应着,赶紧去准备东西了。陆小念在这时,终于敏感地意识到,凌墨言先前所说的,很可能是自己的二哥受伤了。因为,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她二哥陆越轩曾经对舒燃燃做出的那桩事,连她想来都气愤郁闷到不行。所以,现在看来,凌墨深应该是知道实情了吧……想到这里,陆小念原本就白得超于常人的小脸顿时更白了,情不自禁拉住了凌墨言的衣袖说:“拜托,让你二哥消消气手下留情,不要把我二哥打死了……”“我要弄清楚怎么回事,还有,我二哥不会犯法。”
凌墨言紧拧着墨黑的剑眉丢下一句话,大步走了。陆小念忧心忡忡地冲着他的背影说:“凌墨言,你先帮我二哥把血止住行吗?我也想进去看……”病房里,凌墨深凌然直视着陆越轩,没有像刚才那样怒不可遏地再对他动手,却是声色酷寒,仿若从地狱出来的暗夜修罗:“你没有输吗?嗬,别想得太天真了,从现在起,你和你们陆家,一个都别想好过。”
“凌墨深,你到底要怎样?”
陆越轩有些承受不住他高高在上无视一切的狂妄气势,不甘示弱地怼了过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抢了你的女人,你冲我来就好了,扯上我们家算怎么回事?”
凌墨言步履匆匆地走进来,站到凌墨深的面前问:“二哥,怎么了?”
“你不用管。”
凌墨深云淡风轻地回了他一句,漆黑暗沉的双眸犹如了无边际的墨色大海,涌荡着足以吞噬进人的锋利冷芒:“陆越轩,只摧毁你一个人远远不够,我要你们全家都跟着揪心受罪。我不过是失去了一个没长心的女人,而你,会失去一切。”
“凌墨深!你别太过分了!”
陆越轩忍无可忍,愤怒地吼道:“留不住燃燃,是你自己的问题,也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你找我算账可以,我一定奉陪,但是请别带我的家人。”
从进了病房听到的这几句短短的对话,凌墨言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一把把陆越轩推到了一边,冷冷地质问:“你勾搭我二嫂了?还这么不知死活?谁教给你的道理?”
陆越轩看了看他,没好气地说:“凌墨言,你是打算要做我妹夫的吧?现在你哥哥要毁掉我们全家,也就是说,小念必然会跟着一同遭殃,你能看着不管?”
“我不会让小念有一点事。”
凌墨言面不改色,说得冷若冰霜:“不过,你做错的事情,必须付出代价,这代价我二哥说了算。”
随着凌墨言的适时现身,舒燃燃终于从自己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找回了些许神志。她根本不敢去看凌墨深此时此刻的模样,只是急促地说:“陆越轩,你别说话了,赶紧去看医生吧。”
正好这时,刚才走廊上那个护士手里端着医用托盘进来了,小心翼翼地对凌墨言说:“凌医生,这是您要的器械和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