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放这儿吧。”
凌墨言淡声应道。小护士听话地放下托盘,而后忙不迭地退了出去。“陆先生,这些东西是给你用的。”
凌墨言凌然睨了一眼陆越轩,漠无表情地指挥他:“你先坐下。”
凌墨深对弟弟的这个行为实在无语至极,不禁冷声开口:“墨言,他是被我打成这样的,你确定要帮他疗伤?”
“不是疗伤,二哥,我只是简单给他把这些表面上的血迹处理一下。”
凌墨言坦言说道:“因为小念不能看到血,她也想进来。”
“你们继续。”
凌墨深冷眼看着弟弟用消毒药棉娴熟地擦拭去陆越轩脸上那狼狈的血污,从齿缝里森寒地吐出一句话:“总之,陆越轩和陆家,我都不会放过。”
说完,他没有再看舒燃燃一眼,目不斜视头也不回地走了。那高大冷沉的背影,透出肃杀的寒意。仿佛他周身十米开外的空气,都能迅速凝结成冰。打开病房大门时,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探头探脑紧靠在门边站着,显然是想竖着耳朵听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结果,被心情坏到了极点,气势凛然走出来的凌墨深撞了个正着。“凌总,您好。”
陆小念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急忙看着凌墨深讨好地笑了笑,接着画蛇添足地解释:“我是刚刚走到这里,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凌墨深眸色凌厉地扫了扫她,音容冷淡:“你是陆小念?”
陆小念被他这冰寒刺骨的目光看得头皮直发麻,老老实实地点了下说:“嗯,我是陆小念,和燃燃是好朋友。”
“物以类聚,希望你不要和她一样水性杨花,随便就能和不是自己老公的男人上床。”
凌墨深不无讽刺地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这话说的,太过分了!简直已经带有羞辱人的性质了!陆小念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白皙清丽的小脸青红皂白地变化了好几种色彩,就好像被人凭空火辣辣地打了一巴掌。燃燃没有水性杨花!我也不会水性杨花的!她气愤地在心底念叨着,然而碍于凌墨深的气场太过强大,她也不敢在这时追上去和他义正辞严地理论。毕竟,燃燃和二哥那件不好的事情,确实是发生了。不管是不是因为喝醉了酒?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没有办法再挽回了。对于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凌墨深来说,自己的妻子竟然和别的男人上了床,无异于是打了他的脸又刺了他的心的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总之,二哥是千真万确惹恼了凌墨深这个最不好招惹的人物,甚至连带着他们全家都要倒霉了……陆小念呆怔在门边想得出了神,心中既难过又懊恼,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担忧。凌墨言走过来,一如既往平和淡定地告诉她:“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陆小念如梦初醒,涨红了脸颊看住他一本正经地说明:“我和燃燃没有水性杨花,我们都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凌墨言深深地看了看她,唇角挑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浅弧,似乎是揶揄,又分明更像是嘲讽:“你,我相信。不过你的这位闺蜜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惹得我二哥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你最好问她自己去。”
陆小念沮丧地抿抿嘴唇,那张瓷白如玉的小脸越发红得不自然起来,可还是努力辩解着说:“就算那样,其实也不是燃燃的错,那天,那天她是喝醉了,我二哥……”“够了!你不用为她和你二哥找理由。规则就是规则,底线就是底线,谁都不能逾越!”
凌墨言厉声打断她,说得丝毫都不留情面:“喝醉了酒就是出轨乱来的借口吗?如果都这样,那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自从陆小念给他当了专职司机,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凶神恶煞地对她说过话。哪怕多数时候总是眉目清冷不苟言笑,可他待她,至少还是温和绅士的。陆小念本来就底气不足忧心忡忡,一时间被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大睁着眼眸呆愣愣地望着凌墨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凌墨言拉过她的手,语气自然而然缓和了几分:“你跟我一起去问清楚。”
病房里,陆越轩脸上的伤口已经尽数适当处理好了,有的地方也恰到好处打上了纱布。现在反正在明面上,是看不到一点吓人的血迹了。他和舒燃燃,自然也都一字不差地听到了凌墨言声色俱厉所说的话。舒燃燃的脸容依然无波无澜没有一丁点的反应,平静到近乎于麻木不仁了。陆越轩心情复杂地注视着她,低沉地开口喊了声:“燃燃……”“什么都别说了……”舒燃燃摆了摆手制止了他再继续说下去,疲惫不堪地说:“你回去吧……”陆小念甩开凌墨言的手跑过来,关切地扶住了她:“燃燃,你别太难过了,先把饭吃完好吗?”
“不吃了,我吃饱了……”舒燃燃神情恍惚地摇摇头,心口和脑门都阵阵作痛,仿佛有人正拿着鞭子在无情地鞭挞着她。“那你去床上躺着去,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
陆小念既担心又无奈,不由分说就扶着她往床边走。“等一等。”
凌墨言及时叫住了她们,眸光犀利地看住舒燃燃,犹如在看一个犯下了滔天大祸的罪人:“看来我二哥是终于打算和你分开了,舒燃燃,我想听听你有什么说的?你和陆越轩,如果这中间有你被冤屈或者被误解的地方,可以对我解释,我再向二哥转达。”
他在前几天的大年三十,刚刚才自动自觉地改口叫了舒燃燃二嫂。而现在,却又冷冰冰地变了回去。这足以证明,她和他们凌家的人,是真的没有改善关系的缘分吧……舒燃燃苦涩地揉了揉胀痛的头颅,调转开视线哑声说道:“我没有要解释的,事实就是那样,我在去年十月,背叛了你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