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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狼群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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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狼群困斗

“……那些人的目的或许很单纯,不一定就是为了埋伏追查赈灾粮的人。”

单纯?!这词用在“行凶者”身上未免过于惊悚,萧凰头也未抬的问道:“什么目的?”

“…………杀我们。”

南宫七绝说得轻巧,隐约还带着一丝笑?

这两者有区别吗?我们不就是来找赈灾粮下落的?合着横竖都是个死……

萧凰跟着对方顿住身形,心里正泛起嘀咕,然而疑问还未出口,乍一抬眼,数十双泛着幽幽绿光的瞳孔赫然闯进了她的视野。

前方愈见稀疏的林木下,雪白狼群无声地昂扬着头颅,内外三圈呈半包围之势阻了两人的去路。

群狼背后还分立着八个身形壮硕的黑影,从头到脚完全包裹在厚实的兽衣皮靴里,兜帽布巾遮挡下的面部隐约透着几分方窄轮廓。

除了腿边倾斜而出的半人长厚背大刀,兀自反射着森冷的光韵,持刀者本身皆静得像是没有呼吸。

非要赶尽杀绝才肯罢休吗?

萧凰呼吸一窒,倏尔又放松了下来,仿佛冥冥之中的那个暂停键重新被按下,结局如何只此一搏,无需再提心吊胆。

“是不是把‘们’字去掉才比较公平,我得罪的人应该没有…………”你多。

话音未落,萧凰怀里忽然被拍进一只镶了整套祖母绿的短颈匕首。

不愧是讲究人呐,随身带把武器都精致如斯。

萧凰紧跟着上前一步,匕首在她掌心中转动起来调了个头,属实是把虚有其表的花架子拿捏到位。

可未等她拔出刀鞘,脚下便徒然没了实感……待耳边风声停歇,萧凰双腿离地已是十来米的高度。

不知是第几次被人像拎小鸡崽似的推飞到树杈上,萧凰认命般的抱紧了身侧粗壮的树干,顺带蹑手缩脚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免得掉下去摔死。

她将匕首别在腰间,攀着身前的几根长条,聚目会神地透过虬枝树缝往下看。

南宫七绝几乎是在送离萧凰的同时,沾叶催石击瞎了第一波围攻上来的狼眼,双方对峙不过瞬息,林中深处兀地响起了一道浑朴哀婉的埙声,霎时间犹如断金裂石之力,打破了八方静谧。

狼群再次得了指令,迅疾窜出几道雪影,张舞着尖锐的爪牙朝战圈中心扑了过去,如同被训练了千百次的傀儡,只有完成厮杀战斗的本能,连凶狠的嚎叫声都呜咽在了喉咙里。

小心!萧凰心下惊呼,她不敢出声,怕分走战中人的注意力。

曲厉森白的獠牙突现于肩头,未待其近身,南宫七绝挥臂一展,抬手间露出了一角泛着极地寒光的轻薄羽刃,瞬间削掉了当先飞跃而来的雪狼头颅。

见他游走在狼阵下仍富有余力,那些裹头藏脚的人影立时紧随其后,穿插在狼群中时而围攻时而偷袭,场面一度变得极为难缠。

不过片刻,丛林间全是兵刃相撞的铮咛声和刀锋割开皮肉的气息。

人血混着兽血流了一地,血腥味充斥在每一口呼吸里。

踩着同类的尸体似乎激发了狼族野性,兽瞳深处闪烁着青幽绿光,它们狞恶的朝向“猎物”发出低声嘶吼,可却畏缩着不敢上前,企图以声势让对方胆怯。

南宫七绝颇为嫌弃的抖了下羽刃上的血水,随意踢开脚下狼尸,冰冷的视线略过几只浸湿了鲜血的雪白毛发,直抵暗处伺机而动的藏匿者。

“下辈子,换个长命的营生。”

狼影四下攒动,不断的缩小着包围圈,兽耳直立警惕,肉垫敏捷的踩在落叶上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它们各个绷紧了脊背,龇牙咧嘴跃跃欲试,眼看即将再一次发起进攻,林中忽而又传来了熟悉的埙声。

南宫七绝听声辨位,此时终于确定了隐藏在狼群背后下达命令的吹埙者,弹指间,隐约一块闪着金光的片状物从他袖中直射而出。

刹那过后,埙声停了,中断得十分突兀,仿若一首残缺的曲子被极速奏完。

不知为何,萧凰心中一紧,莫名有种很不好的直觉。

下一刻,就见狼群静默了瞬,而后自发分作两拨,少部分留在原处配合暗处的人牵制南宫七绝。

别的雪狼则奔驰到了萧凰藏身的大树底下……

她拨开身前的几簇细枝,垂目而下,入眼即是无比直观的动物本性,只见领头的雪狼低嚎一声退了几步,然后俯低前足借力蹬起,群狼随后,井然有序的开启了自杀式跳跃撞击。

两三只狼的冲击力不足以震撼百年树基,但不代表一群狼不行。

南宫七绝点地腾空,干净利落的绞断偷袭者脖颈后,横腿一踢又击退了左侧挟风劈来的重刀。

伴随着打斗间铁器镲磨出的刺耳声响,底下不甚清晰的传来一句冷淡至极的嗓音,“你若怕了,往下跳便是。”

他没回头,招式狠辣且不留余地,每次出手必是冲着对战人要害而去。

一场以生命为基点的搏杀,如此残忍而直观的发生在萧凰面前,血腥,悍戾,脆弱……地面流淌的红色毫无顾忌的钻进眼底。

她自以为看淡了生与死的边界,但如汤沃雪般的死亡到底不如草芥轻贱。

乍一瞬见得多了,徒然令人有种无所适从的心悸,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戚寒悲凉,就像她切身体会过似的……

接连几场“车轮战”应付起来并不轻松,虽然南宫七绝看似游刃有余,但先前催动千蛊虫丝已耗费大量内力,他绝无可能再周旋下去。

换而言之,敌方把注意力分流到萧凰身上亦非坏事,此刻才是他速战速决的时机。

什么逻辑?跳下去……给狼群加餐吗?

萧凰深知此时心慈手软便是活到头了,自己断不能让人分心,她拈下一片落到嘴边的碎叶,应道:“几头畜牲而已,我能解决。”

总不至于真的跳到狼嘴里去!

狼群激烈的撞击似要将树干拦腰折断,间隔不止的震动使得树冠间的叶片窸窸簌簌的往下掉, 她坐在树杈上被晃得眼晕,黄绿交杂的枯叶很快就覆了全身。      

萧凰扯过挂在肩背上的包袱拍了拍,右手抱着枝干没法挪动,她只好张口将布带咬住,左手摸索进去拿出个圆鼓鼓的囊袋,指尖勾着端头几下挑开后,俯首就埋在了臂弯里。      

捂住口鼻的同时,她甩着小布袋倾斜抖开,洋洋洒洒的白色粉末遇风就散,须臾间便融在空气中沉了下去。      

渐渐地,树底的狼群动静越来越小,直至萧凰再没感觉到明显的振动后,她屏着一口气睁开眼,视野里全是横七竖八倒躺在地的雪色毛皮。      

有几只体型稍微强壮些的,狼睫半闭不睁的眨了两下,最终还是挣扎不过药效的拉扯,彻底昏了过去。      

居然对麻.药有抗性,看来它们不是普通圈养的狼群,萧凰心里默记着数,明显药倒雪狼的时间超了几秒。

对于自己亲手研制的东西她向来自信,要不是南宫七绝身处战圈中央,萧凰还真想像投雷炮一样把这袋麻.醉散扔过去,直接让那几个藏形匿影的家伙歇菜。      

可惜野兽再生智也不比人精,后者能躲会遁的,她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贸然行事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帮不上忙无所谓,如果帮了倒忙让南宫七绝有所损伤,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萧凰一边窥视着下方的战况,一边严谨的计算着要以怎样的方式才能避开自己人,准确无误的将剩下的药粉发挥作用……      

然而没待她有所眉目,刀柄上的绿宝石在萧凰余光里蓦地反射出了一道独具冷兵器的阴寒锋芒。      

她动作一顿,大脑还没来得及通达指令,身体已下意识作出反应。      

刀锋闪过,萧凰侧首闭了下眼,耳畔猝不及防地响起一声“咔”的脆音。      

枝叶间的颤动似乎暂停了一瞬,生长着浓密毛发的虎口处延伸出仅剩半截的断刀,让捂在兜帽下的身形微不可察的一怔。      

萧凰其实并未看清那树影间的人是如何出手,空气中细微的危机流动,让她不假思索就拔出腰间匕首往外格挡。

如此轻易地把对方看起来异常沉重的厚背大刀给齐口切成了两段,萧凰手持匕首却几乎没感受到什么阻力。      

不过她可不会认为是自己天赋异禀,只当南宫七绝给了个削铁如泥的宝贝,应敌之策立上心间。      

她倾尽全身力气上下晃动着树叶茂密的枝丫,跪坐起身的刹那顺势往左边斜伸过来的枝干上划了一刀,试图扰乱视线的同时,握紧刀柄反手就刺向对方脚底。      

那人身材魁梧,细干枝条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藏匿在盘旋错节的树冠间反而不利于施展,他索性弃了被萧凰一刀揦断的地方,几个翻腾后径直跃下。      

断刃劈砍过来的影像在瞳孔里越聚越大,后者不避不躲,看准时机将藏在背后的麻.醉袋抛掷了过去,对方下意识挥刀破开,立时扑了满头粉末。      

下一刻,以为被人戏耍的怒火贯透在凌厉的刀锋上,堪堪悬停于萧凰额间。      

她仰头避过,未待腰身直立,紧随而来的却是那人歪倒树下之际,脱手击打过来的半截断刀。      

直攻心脏的利器让萧凰无暇旁顾,即便没了刀尖,那般力道下的铁片已足够贯穿血肉之躯,待她塌腰躲过时,脚底已然失衡。

锋口擦身而过径直撞进树干,来势汹汹却只嵌入了三分,留下大半刀身在外颤动不止…………此情此景落在坠下半空的人眼里,心中徒余惆怅。

这种程度,好像也不是不能硬抗一下,可惜她高估了对方的能耐,还白让自己搭了条小命。

萧凰阖上眼睫,不知是灵魂先落地,然后身体再疼呢,还是身体先疼了,灵魂才落地。      

若不然还是身体先疼吧,总要让我看见……他平安无事才好。      

“嚎嗷~”      

脑海中的胡念稍纵即逝,远处传来的惊叫声却崛地而起,愈发清晰,仿佛有道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耳边,离得很近……还有点痒。  

不对,貌似……脸颊是真有些痒酥酥的。

电光石火之间,肩背撞上肉盾的冲击力让萧凰胸腔一震,下一刻,抑制不住的咳嗽刹时破出喉咙。

待她喘过气,十指下抓握到的厚实皮毛不由再次令萧凰心头诧异,她呸出一口不知名软絮,睁开眼满目都是随风飘逸的银灰色长毛。

…………蓝幽?!

本以为自己会摔得“四零五碎”,而此刻超出意料的发展遽然让萧凰不知所措了起来,她伸长手臂摸了摸那毛乎乎的后脑勺,不可置信的轻唤出声。  

“蓝幽?”

“嗷~”      

某只疑似蓝幽的狼型猛兽接住萧凰后,驮着她在林间树干上来回蹬了几脚,减缓了冲势才从空中跃到地上。

感觉到主人的触摸,它威风凛凛的仰着脖颈吼了一声,惊得不远处仅剩的几只雪狼本能后退,连对南宫七绝的攻击都迟疑了不少。

好了,鉴定完毕,气焰嚣张成这样的,除了将军府团宠出来的家伙,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

萧凰撑起身翻下狼背,又偏头吐了几口不小心啃到嘴里的银灰色绒毛,惯性使然的道:“离我远点蓝幽,你在换毛期知道吗?”

“呜…嗷呜~”      

听到自己的名字,银狼略显威猛的身体立马兴奋的蹭了过来,圆滚滚的大脑袋不停地往萧凰怀里拱,尾巴尖上的那点纯白色毛发都快荡成虚影儿了。      

好吧,她没认错,这还真是家里的那只粘人精,可是蓝幽怎么会从京都跑来这里呢。      

萧凰一手盖在狼吻上,左手轻抓着它后脖颈稠密的毛发往外拉,试图推开怀里这只硕大的“狗头”。

“小姐,让开!”

一条黑鞭突然从萧凰太阳穴旁呼啸而过,她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就听得蓝幽一声怒嚎,接着目露凶光的跟着鞭尾扑了上去。   

本是来搞偷袭的雪狼,在萧凰转身之际,从制敌到单方面屠杀的过程已经完成。

侧翻倒下的雪狼胸腹间还印着一道鞭痕,脖颈处被蓝幽生生撕下了几块皮肉,正冒着热气的鲜血潺潺外流,四肢蜷缩着挣扎三两下就咽了气。   

萧凰急忙呵斥道:“吐出来,不许吃!”

好在蓝幽从小吃惯了人工喂养的精细肉食,对于眼前撕咬得沾毛带血的肉块只是嗅闻,听到召唤后立即就往萧凰这边跑了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

小香额发凌乱,神情急切,比蓝幽更快一步冲到自家小姐面前。

十分钟前她还在河里抓鱼,让蓝幽守着火堆时倏忽听它叫了一声,而后不过转个身的功夫,岸边就没了狼影。

小香连忙上岸,正好赶上一抹狼尾白尖消失在山林边,她放心不下,只好跟着一路疾跑,好不容易寻着狼嚎声追过来,下一秒就看到了她要找的人,同时也瞧见了萧凰背后的险情,心头的欢喜还没来得及往外冒,瞬间又被吓了回去。

眼下危机解除,她立即跑来拉着某人上下检查,满脸担心,完全忘了出发前暗自发誓要谴责她家小姐不打招呼就走的事情。

萧凰压下心头疑惑,安抚道:“我没事,小香你去帮下南宫……”      

“不必。”

南宫七绝从堆积如山的尸群中走来,目色淡漠的擦着袖口羽刃的血迹。     

听见陌生人的声音,蓝幽掉头就龇出血糊拉碴的狼牙望了过去。

直待南宫七绝走近,那似带蓝瞳的兽眼中竟泛出些许迷茫的神色,然而不过须臾,它蓦地像是发了狂一般,张口就要朝前扑杀。

小香见势不对,速即把长鞭甩成圈,套住狼头赶忙往回拖。

她稳住蓝幽,将其脖颈挟制在臂弯里,在那双直立起来的耳朵边恐吓道:“那可不是个善茬,看见他刚才怎么切别人脑袋的嘛,你还想搞他,小心你狗头不保!”

“呜,呜呜~”

蓝幽动弹不得又不想伤害小香,逼不得已从某种深仇大恨中冷静下来,继而偏过头无比委屈的对着萧凰低嚎了两声。

告完状立马又瞪向南宫七绝,兽目发光作威胁状,奈何受制于人,更警惕于对方身上的血腥气势不敢造次。

蓝幽虽偶尔顽劣,但性子总的来说还算温和,否则将军夫妇是决计不敢让自己女儿养的。

萧凰此刻尽管疑惑它的异状,却也当是正常,想必见了生血的猛兽都会冒出些许凶性罢了,她揉了揉那毛滚滚的狼脑袋,轻声哄道:“乖,是自己人,别瞎叫唤。”

闻言,南宫七绝暗自封穴的手势不由一顿。

“唔…………”蓝幽抬起前爪扒了扒小香的手臂,示意对方松开自己。

小香撤开钳制后,目光仍然忐忑不已的锁定着某只“狗头”,深怕它反悔搞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个黑衣服的她可打不过,白送人头的事傻子才会干呢。

蓝幽并不知道有人为自己操碎了心,它久未见到主人,这会儿正稀罕得不行,只管走到萧凰腿边哼哼唧唧的蹭头,顿时凶猛全无,平白多了丝憨气。   

哪怕生气主人不给它报仇,但这并不妨碍此刻重逢下的兴奋。

“走吧,先出去再说。”

萧凰撸了两把狼背上的毛发,直觉对方又结实了许多,膘肥体壮的,看来府里的人没少偷摸着给它加餐。

蓝幽无比亢奋的跑在前面探路,三人跟在后面皆默契的避过了被狼爪踩得水花四溅的泥坑。

萧凰走前习惯性的打量四周环境,发现倒在林子里的人数有异,她轻声问道:“少了一个,跑了吗?”

如果她有空回想,必定能发现那个被她药倒的兜帽人,原本在树根下昏倒的位置,现在已空无人影。

南宫七绝不置可否, “总得留个活口。”

萧凰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也未在追问,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南宫七绝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冷眼观世,高不可攀的刑私督督主。

尽管他一直都是如此……想来也是可笑,她自己就是个极度匮乏共情心的存在,却莫名能觉察出南宫七绝冷面下的微弱情绪,即使那细微的差别,渺小到一个恍惚就能不见,所以她还真弄不准到底是谁有问题。

“有人来接我们哎,终于可以歇……”

几人走出山道口,才看见林外宽敞的马路,小香那口气还没吐出来,眼角便瞥到一抹宛如离弦之箭的狼影窜了出去。

“……大灰住嘴!不准咬!”

萧凰抬眸望去,隐约瞧见六个穿着官衙制服的人牵着马车,垂首在路边等候。

南宫七绝脚程快过两人,满身血气的走在最前面,领队之人远远瞧见了立时小跑着过来迎接,谁知蓝幽受了惊吓突然发难。

幸而小香嘴快及时叫住了它,只让人胳膊上留下了少许混着血沫且还亮晶晶的哈喇子。

蓝幽听见喝斥,鼻头动了动,不情不愿的刚要退开,那官差却像是猛然从应激中幡醒,豁然抽出腰间佩剑横贯劈下。

亲眼目睹这一幕,萧凰浑身气血上涌, “蓝幽,让开!”

话音未落,镶嵌着绿宝石的匕首已然飞掷了过去。

可不料对方挥出手中剑后顺势拐了个弯,竟阴狠的刺向了南宫七绝胸口。

萧凰原地失声,腿麻了瞬骤然狂奔起来,可她才跑了几步就又紧急刹住,只因偷袭之人在她面前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那官差颈脉处有道细长的血痕,双目未阖就断了气息。

萧凰走近了才发现他身后的草地里插着一枚薄如蝉翼的金叶子,锯齿边缘还挂着透亮的血滴。

如此豪气冲天的暗器,在场之人除了南宫七绝,萧凰不做他想。

“死狗,你该减肥了知道吗?!”

小香收起长鞭爬了起来,一边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一边惊魂未定的揉搓着身前的“狗头”。

她方才情急,挥出黑鞭卷起蓝幽腰腹避开危险后,没估算好收力的角度,差点命悬一线的对象就变成了她自己。

推开蓝幽完好无损的庞大身躯,小香赶紧“蹭蹭蹭”地跑到萧凰身边,忽而她耸了下鼻翼,奇怪道:“……哪里来的羊膻味?”

看到某头“记吃不记打”的狼脑袋又鬼鬼祟祟的凑上来打转,她蹲下身一闻,不大明显的气味却分外清晰的从那死不瞑目的“官差”身上传了出来。

小香退后几步捏住鼻子,茅塞顿开的道:“我就说大灰怎会无缘无故的发癫,小姐,他身上有游牧族人的檀腥味欸。”

将军府虽把蓝幽当做家犬饲养,但狼的本性却从未有人去刻意压制,连华英总说万物生长皆有规律,因而在当家主母有意无意的纵容下,两个十岁出头的霸王花,外带刚会走路的小狼崽,每天都活得鸡飞狗跳的。

蓝幽随主,在边境也不安分,无聊了总会潜进村落里去钻鸡笼翻羊圈,某次它嘴馋了去干坏事,不小心卡在栅栏上被老山羊踢了一脚,自此以后,它三天两头的就要跑去把人家还在吃奶的小羊咩撵得满山乱跑。

小狼崽子睚眦必报又玩心甚重,抓到猎物了也不吃,非得把羊羔吓到惊厥了才甩着尾巴回家。

后来蓝幽体型渐长,凡是见着个染了“羊味”的活物就得呲下嘴。

先不谈狼的嗅觉如何,光就蓝幽那条件反射,萧凰都无法不警惕,游牧……境外部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你……没事吧?”

回头看到南宫七绝一派淡然的拢了拢袖腕,玄色外裳沾了血迹并不明显,萧凰却觉得他唇色有几分发白。

他错开目光,朝前示意道: “有事的……来了。”

萧凰迟疑着转过身,倏尔明白了她方才看到几人在路边等候时,脑袋低垂看不清脸的怪异感从何而来。

“……僵……僵僵僵尸?!”

小香张大了嘴半晌合不上,她倾身挡在萧凰前面,眉头皱的死紧,咽了咽口水道:“这玩意儿吃不吃人啊?”

或许是看到“同伴”被杀,马车里又陆续跳出十多个藏匿者,除了眼下青黑骇人,肢体略显僵直外,容色眼神竟与正常人没太大差别。

“……不似活人。”

注意到他们裸露出来的手背皮肤已经呈现灰白色,萧凰往旁边挪了两步,和小香并排后站定,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也是'肉食',吃与被吃都有可能。”

南宫七绝罕见地在那些“僵尸”逐渐逼近的空间里透出了几分阴鸷,像是沾到了什么恶心玩意儿,“……区区蛊人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蛊人?又是地方“土特产”吗?萧凰听不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捡回方才丢出去的匕首,擦了擦刀刃上的污泥,低声对小香道:“找个时机,带蓝幽冲出去。”

后者侧身堤防着四周,头也不回的应道:“好!”

萧凰慧目如炬,面上云淡风轻,心下却在极力思索着应敌之策,“南下不安全,你往东走,顺着官道回京都。”

“好……不好!”

小香不可置信的转过身,一脸不解又委屈,“小姐你怎么能赶我走呢?!”

对上一双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泪水涟涟的眸子,萧凰蓦然心虚不已,好似她是个辜负了别人的负心汉。

她别开脸,拿出十足的耐心道:“听话,此处不安生,你留下并无益处。”

深知萧凰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的脾气,小香干脆一甩长鞭,指着那些动作机械,却快速移动过来的蛊人耍赖道:“……僵尸都没走,我也不走!”

好不容易才说服夫人放她出来找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容易吗?她才不回去呢!

“…………”这有什么可比的吗?

危情当前,萧凰不愿自乱阵脚,想着等会儿找个空子再博一把。

可还没等他们动手,道路尽头猝然飞出来数十号穿戴顶冠绛服的人,足尖一落地就窜到了那群蛊人身后,接着横刀抹脖一气呵成。

随即他们又齐刷刷的在蛊人眉间糊上了一层褐色泥土,直待其面容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

刑二挽刀入鞘,当先领头跪在南宫七绝面前,“属下们来迟,万望主公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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