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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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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芬的心里,她认为屠院长这次给自己帮忙很大;只要是自己说的、想做的、屠院长都尽心尽力地办了;甚至于心里想的,人家都主动去办,看起来屠院长这人不错、聪明灵活,悟性高,能跑人心里去看似的;有了想法不用直言,他就能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办得滴水不漏。屠院长和周玉芬分手时留了一句话:“玉芬,以后再有这事,提前过来查一下,不要盲目,这医院、设备跟咱自己的一样,查个这东西算个啥呢?”

说到这,声音变得很低,神神秘秘起来:“以后再有这事先查,是男孩咱就留着,否则,小月份人流也无大碍。”

话好像说到了周玉芬的心坎上,她听着入耳,顺心。更觉得这人不外,是在为自己着想,心里揣摩着,有机会一定要对人家意思意思。……傅洼矿的二楼澡塘,墙壁上的石英钟指针指向九点,上夜班的周国方才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用毛巾擦身上的水,落下吊篮便迅速将衣服穿上,升好吊篮又匆匆地离去,向队部走去。周国方推开标有“综掘一队”字样的门大步走进去。屋里,施倩正坐在椅子上等,见周国方进来,忙说:“高低把你等来了。”

“啥事你说。”

周国方一边问一边用茶缸接半缸饮水机里的水咕嘟嘟就喝,喝得很粗很急。施倩自语:“看样子夜班出汗了,要不升井咋恁渴。”

周国方一气喝下,长长地出了口气,微笑着看了一眼施倩,意思是问有啥事。施倩说:“何艳玲找你?”

周国方又笑笑:“你咋认识她?她在那?”

“在七号楼我屋里。”

施倩说着话站立起身,拿出要走的架势。周国方说:“走,去见见她。”

周国方和施倩来到旅馆七号楼的五楼上,施倩推开值班室的门,何艳玲正坐在桌子旁自已玩牌,当时流行的是扑克牌算命,见周国方过来忙站起身说:“下班了国方哥。”

喊哥时露出一嘴雪白光亮的牙齿,唇并没涂增红的唇油,是自然的红润。一对丹凤眼带着微笑,含情脉脉。脖颈细而长,和她的身高极为相称。并非披肩长卷,而是极富东方时代女性的稍短秀发。蜂腰翘臀隆胸的体态,被入时的裙装包裹着,给人一种十足的美感。周国方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床上,目光移向何艳玲说:“艳玲,你的事我和我周敏哥说了,他答应给你帮忙,是我堂哥,在市委给王市长开车,我想让他出面以市委的名义找供应部,这样:一、好说话。二、无论如何江洋的人得给市委领导些面子,不办不说了,要办就想着给你办成。”

周国方的话言辞坦诚、实在。何艳玲哈哈大笑起来说,等的就是这句话。接着说:“好———国方哥,你放心,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只要办成,这一辈子我也忘不了你,一根白发还没有哩,咱以后时间长着呢;你说,啥时候见哥?”

“看老大啥时候有空吧,咱说见就见。”

……这是一个睛朗的傍晚,岳原市新城区最繁华的酒店“清琼阁”。首先让人看到的是从楼顶斜扯下来的、条条彩色闪光灯,条与条中间还夹道彩旗,灯光交错闪烁,在彩旗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优美。不知道当时这是哪股子风,越是热闹、繁华的地方,越这样装点,可能是想衬托本店的典雅和华贵吧?一辆出租车来到门前嗄然而止,从车上走出着装时尚的何艳玲,再者周国方,周国方的着装亦比平时整洁些,他(她)们有说有笑的走进“清琼阁”,服务人员鞠着躬,嘴里招呼着:“欢迎光临”的话。他们俩来到了308房间。这是一个软包间。所谓软包:就是两边放着高档真皮沙发,中间放着茶几,可会客、饮茶、用餐、往后一倚可休息,顶部装饰得红花绿叶紫葡萄下垂,再加上蓝莹莹的灯光,人一进去就有一种柔和舒心的感觉。周国方和何艳玲对面而坐,服务小姐过来每人倒了杯水后问:“请问先生要点什么?”

何艳玲目光转向周国方.“点菜,约好的人六点半准时。”

何艳玲翻看菜谱。一会儿服务人员出去。没多大会,周敏和另外一个男士进来。周敏刚一进屋,见弟弟和一位女士,有点不好意思打扰的那个想法,刚想退出,周国方忙站起身说:“大哥,您过来了咋又想退出。说这话站立起身:“我给您介绍一下,(指向何艳玲)这位就是我给您说过的何艳玲女士,五洋市石化公司的业务经理。”

两个人相互握手。之后周敏手伸向同来的那位介绍说:“这位是南原头乡党委代书记,我俩同学。”

周国方、何艳玲与代书记一一握手,并互相问好,寒暄了几句后,周国方手一挥说:“坐、坐———坐吧,都别客气。”

服务员开始上菜,开酒。何艳玲又以东道主的身份给大家倒一圈,嘴里说着先干为敬的劝酒辞,让到了每个人的手里。酒过三巡,都不再顾忌恁多规矩,开始畅饮,轮到周敏,她倒了两杯,非要和周敏单独加深一个,周敏没啥说的,只好如此。随着酒杯的碰撞,两人一扬脸干了。何艳玲又将酒斟上说:“大哥———为了今后的合作愉快,来!再干一杯!”

两人“咔”的一碰,各自又一扬脸干了。周敏刚放下酒杯,他身上的pp机嘀嘀嘀的响了起来,周敏目视何艳玲一眼,何艳玲会意地点点头。周敏从腰间掏出pp机,代书记转脸看,上面字幕显示:协会有事,回到广场。对面的何艳玲不理解,代书记介绍说:“这个———你还不知道吧,他是岳原舞协会的会长,不但舞姿好,而且功夫也好。”

何艳玲惊讶地说:“大哥———不知你还有这个擅长?等会我请你跳一曲。”

何艳玲说着客气话,站起身双手握住周敏的手说:“大哥———在岳原我算找到知音了,来!咱俩再干一杯。”

放下酒杯,周敏目光对着何艳玲说:“你也好跳?”

何艳玲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酒罢,周敏等四人走出“清琼阁”。周敏走着,何艳玲陪着有说有笑地来到桑塔纳2000跟前。周敏拉开车门,对周国方和代书记说:“你俩我一个一个地送。”

周国方摆手执意不让送。代书记摆手也是执意不让送。他俩打的各自离去。何艳玲钻进了周敏的桑塔纳2000,调好头,消失在路灯下的夜幕中。……晚上,周国方躺在妻子的身边难以入睡,他哥周敏的那句话又回响在他的耳边:“我咋看你和她的关系有点不一般。”

周国方心细,他哥那话里有话,心想:难道让他看出了什么破绽,这样可不好。周国方是顾及面子的人,比何艳玲大十多岁,真让人看出什么猫儿腻,那可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刚认识她的那段情景又浮现在眼前:上上个星期三,周国方上完夜班倒班,老城同学朱爱红早就捎信传信让来家玩;朱爱红男人是烟草局的,人很聪明,利用自己的身份,平时倒腾点香烟,送往各乡镇的批发部,一时混得风生水起。周国方在家办养鸡场的时候,和她男人就认识,这捎信传信的?周国方趁下班,就去了家里。这人很讲究,又找了好几个男女同学作陪,其中一个何涛,南原头大队书记,也被她邀去了。多年不见的同学,喝起酒来真的可谓开怀畅饮,周国方喝得确确实实多了点,就在沙发上睡了下来。何涛好玩,几个人醉醺醺地要“磊长城”。刚坐下一盘还没来个输赢,就敲门过来了何艳玲,何艳玲是何涛的同村远房妹妹,和朱爱红她们都认识,唯独周国方认不得。何艳玲见何涛脸红红的,肯定没少喝,张嘴说:“哥、我来。”

何涛知道何艳玲的牌技不错,就让给了她。其实,何涛、何艳玲、朱爱红他们几个老家的村子是连在一起的,何艳玲早就让朱爱红打听,看看谁认得江洋集团的大领导,说有生意做。这不?朱爱红就约了周国方。周国方一觉醒来,见马上傍晚了,起身要走,几个没来牌的把周国方送到门外下楼了,才回到屋里带死门。此时的何艳玲起身说:我不能再玩了,我也得走,等会孩子闹。”

朱爱红接话说:“也就是,有孩子不能在外呆得时间过长,你走呗,我给他们配一手。”

朱爱红一边说一边将刚关死的门重又打开,何艳玲闪身出门,出门时朱爱红低声:“你赶他去吧,把他交给你了。”

何艳玲大大方方慢步下楼。待走到黑影处、觉得其他人看不见她时,便疾步追赶周国方。此时的周国方已来到二路车的站牌处,他刚站稳,就听到背后何艳玲的声音:“国方哥,走咱不坐公交车了。”

周国方转过脸来,略带笑意的问:“艳玲,你去哪里?”

何艳玲满面带笑,爽快地答道:“去新城。”

周国方跟着何艳玲来到一个面包出租车跟前,何艳玲很熟练的拉开车门,让周国方上,周国方略有迟钝,何艳玲便用挎包的小手一推,周国方便钻了进去,随后,何艳玲也上了车,坐在了周国方的旁边。然后招呼司机:“去新城区。”

可能周国方的酒劲还没过来,睡了整个下午,可现在还是觉得大脑皮层厚厚的,坐在座位上向后一仰,摇篮般的舒服,竟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何艳玲在她哥的同学“堆”里混得很熟,嘴甜、好叫人,认识地都称她小妹,肯定这都是看在何涛的面子上,在岳原老城她开了个润滑油门市部,是她男人给整治的,她男人是五洋市石化公司人员,可能当些家,才用子公司的方式给她开了个这样的门面店,让她经营。何艳玲有意识地贴得紧紧的,还故意把手放在周国方腿上,时而还在他的大腿上使劲按扭一下。周国方全然不知,可能是瞎话?她也不知周国方是装睡还是真的睡着,何艳玲几次调逗他都没有反应。眼看进入新城区,何艳玲真的想跟周国方说几句话,恐怕等会他的举止让人看出破绽;干脆,何艳玲这次用手抓住他的大腿根处,使劲的晃了起来,这次周国方再也睡不下去了,不能再不醒,忙停住轻微的呼噜声,欠了一下身子,坐直,睁开眼,头略伸向何艳玲,意思是想听何艳玲要说什么。何艳玲望了一眼周国方的眼、脸,笑嘻嘻挑逗似的口气说:“别装相了,今晚我请你住宾馆,让你洗个热水澡、痛快痛快、轻松轻松,等会你注意点举止就是了。”

周国方万万也没想到何艳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发怒、拒绝了,又怕伤了她的自尊,毕竟人家比自己年轻,又是主动,没办法只好不再言语了。何艳玲告诉出租车司机去岳原宾馆,门前稍停,蓦地伸缩门慢慢地自动打开,东边值班室的保安人员着装整齐地站在门旁立着正。小汽车重新起步,驶向院内高楼下的正厅门前。何艳玲很随便的说:“师傅,请把灯扭亮。”

然后掏出钱付给司机,又拽了一下身边的周国方:“咱下。”

周国方这才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跟着何艳玲下了车,刚要进门,衣着统一而又洁净挂着斜披的服务人员忙鞠躬问候:“欢迎光临。”

何艳玲又稍一点头就进去了,她熟练的进了正厅向左一拐,来到了总服务台,张嘴就问:“请问606安排人吗?”

服务人员忙站起身来很是恭敬的回答:“没安排,您住606间。”

何艳玲一边点头一边从坤包里向外掏东西,她把钱和身份证递给服务员,另一个服务员很是麻利地在票据上写着,接钱和身份证的那位服务员说:“还是给您打三折,按128元。”

何艳玲一边点头一边接回身份证和找回的余钱装进坤包,一转脸才发觉周国方不在身边,这当儿她即不便问服务员,也不便于多说,眼在大厅里扫了个遍,仍不见周国方,欲走,又想安排服务人员几句什么;站在服务台里面接身份证的那位服务员见此情景忙说:“您的先生好像喝多了,他去了一楼的卫生间。”

何艳玲忙说:“谢谢!”

转身离开。刚到一楼卫生间门口,周国方从里面出来,两人相遇,何艳玲故意说:“你一喝就多以后不要再喝了。”

周国方装作没听见。其实,她说这些话是故意让服务员听得,让服务员明白:他就是她老公,也摆脱了刚才她找不到他,而又不好意思问的尴尬局面。周国方随何艳玲进了电梯。进了606房间后,何艳玲就将“请勿打扰”的警示牌挂在了门外的拉手上,里面上了勾。她把她的坤包放在离卫生间近的一张床上,然后动手把茶叶包打开,每个杯子里放一包,冲上热水泡着,把其中的一个端向周国方。这时的周国方手里拿着遥控盒也打开了电视机,斜躺在另一张床叠好的被子上,进行选台。何艳玲连电视机瞅都没瞅一眼,赶忙过来把茶杯放在周国方床头的茶几上:“国方哥,咱们先洗澡去。”

“你去先洗吧,我看有好节目吗?”

周国方辞去了何艳玲地邀请,看起了电视。他迅速被画面上的本市新闻吸引住了:播音员的画外音介绍着南原头的绿色工程,种植面积,产值和利润,画面出现南原头村支部书记何涛陪同市委领导检查南原头的绿色工程、塑料大棚的种植情况。周国方看得出神,嘴里自语道:“好家伙,他也成了新闻人物。”

卫生间里,裸露着上半截身子地何艳玲探出头喊:“国方哥,麻烦你给我搓搓背。”

周国方没有抬头,仅用余光瞅了一下她,仍看电视,没从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说:“你哥也成了新闻人物。”

何艳玲又一次挑逗,周国方仍没动弹。又过了一会,本市新闻已经播完,周国方又拿起遥控器胡乱地找台,但都没有让自己满意的节目。何艳玲腰里裹着条浴巾,裹得很松很松的,几乎一招就要掉下来,她走近周国方跟前说:“国方哥,还能有比小妹更好看的节目吸引你。”

说着便坐在了周国方的跟前,很近很近的。周国方这才仔细地看了一眼何艳玲,她是在乞求他。他这才按了几下摇控器,把电视地声音关得小些,坐起身,很郑重地对她说:“艳玲,不是哥无情义,我总认为帮你点忙是哥应该的,如果有其他地非分之想以后还怎么见面?再者,和你何涛哥我俩亲如兄弟……”何艳玲又挪了挪身子,仍是乞求的目光看着周国方,很真诚地说:“国方哥,你很正派,我想给你说说我的经历不知你爱听不爱听。”

周国方点点头。“八零年我毕业后,没有步入大学的门槛,又不情愿在农村责任田里劳作,因而很天真的进城‘闯荡闯荡’,当时省城的美容美发最为‘吃香’,很快我在一家‘时代潮’当了服务员。那时,美容美发这个名词在我们岳原还没听说过,慢慢地我知道了里面不光是洗头、按摩、做美容这类东西,而且还有色情服务,但我死活不做这个;幸亏有位叫梁灿的小伙子,每天晚上都过去找我给他服务,后来他动手动脚地想招扯我,我死活不依他,并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我不是这号人,也不干这色情服务的事,我还是个处女……后来,他真的在老板跟前打听到我确实的消息后,就让我去他那干了。他在东郊游乐园处有个加油站,并经营润滑油,后来我就和姓梁的男人结了婚。现在,你又知道,我在咱岳原西城区有个门市部,专门经营润滑油。国方哥,下一步我想把生意扩大,就你在江洋集团的关系,只要肯帮忙,还愁生意做不好。”

何艳玲说着,脸上出没了愁容,她又向周国方挪了挪身子,腰里裹着的浴巾本身就松,这样一挪动,竟掉了下来,整个身子都裸露在外。周国方故意装作没看见说:“艳玲,时候不早了,你过去睡吧,我确实困了。”

周国方想到这,很不自然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妻子翻了翻身:“黑更半夜地叹什么气,还不快睡,明天不上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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