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隆胸手术还是不够成熟,所要面临的风险比现在要大得多。而母亲却带着一腔孤勇,毅然决然地做了手术。“为什么想到是真枪实弹,就会害怕,是怕伤着自己,还是怕伤着别人?”
陆以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问。夏程璧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或许,两种情况都有吧,既怕被枪伤到,又怕伤到别人。在她蹲监狱时,偶尔有犯人被拖去枪毙,她会忍不住想,如果哪天陆以靳心里不痛快,会不会下令一枪毙了她?出狱后,她好多次都想要杀了夏佩涵和谢楚云,为她和母亲报仇,但理智告诉她,杀人是犯法的。也不知是不是夏程璧想多了,觉得陆以靳像是在试探她。她迅速组织好语言,不急不缓地开了口。“也说不清具体是怕什么,就觉得它是个很危险的存在,冷冰冰的。”
“小时候呢,有些事情不懂,有些事情没经历过,自然无所畏惧。”
陆以靳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发:“送你一句话。”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又极尽温柔。夏程璧抬头凝望着他,眼里有一丝期待,带了一点少女的稚气。“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留天真。”
夏程璧垂下眼帘,轻声默念着:“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留天真。”
一个人若是经历了人情世故,懂得了那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变得圆滑,心里会觉得自己成熟了。但久而久之,又会感到特别的疲累,觉得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曾经的憧憬,已经变成了现在最厌恶的事情。所以,当一个人真正成熟的时候,如若能拥有一个豁达的心态,懂得取舍,才能发现人生原来如此美妙,生活原来如此多姿。“这话理解起来很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却很难。”
陆以靳顿了下,“就连我自己也不能完全做到。”
夏程璧听完就笑了,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都做不到,那我肯定也做不到了,所以干脆不想了不想了。”
陆以靳不禁失笑,这小姑娘的情绪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行,那就什么都不要想了。”
他一手拿起枪,一手牵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入旁边的射击室。陆以靳也已经脱掉了外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他将枪放在准备台上,开始慢慢卷袖管。他的表情认真而专注,夏程璧朝他看过去的时候,正看到他那两排睫毛微微向下一盖,似乎随着他的呼吸而轻微颤动。他漆黑的双眸里充满神彩,透着坚定。夏程璧的视线一路往下,扫过他挺拔的鼻梁,在那薄而有型的双唇上停留了片刻,又掠过他坚毅的下巴,最后停留在了那凸起的喉结上。喉结,是男性的性征之一,而他的男性特征无疑是非常明显的。当他不发声时,喉结位于平静呼吸的位置,而当他发声时,会上下起伏,一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扑面而来……正想着,他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顿时一个激灵,立马回神:“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