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π市，警局]几个小时前。会议室桌边，每个人面色沉重看着桌上的报告。解剖官打开投影，光框里放出的现场照片饶是见多识广的周防也不由得皱眉，只因为图上过于惨烈的现场。解剖官面色沉稳，向会议室中的所有人解说起尸检结果。“第一个死者金明珠，36岁，是名护士，在秦氏一个诊所工作，在21号凌晨3点被杀杀人手法粗略，应该不是老手，腹腔被捅了一刀，胸部五刀，在被割断心脏动脉后死亡，凶手割下她的左耳朵”照片切换。“第二个死者岳檬，20岁是π市立荆学校一名绘画老师，那是一所包含了初中到高中的贵族学校，岳檬死亡时间则是在22号晚上十一点左右她浑身上下插满了20把美工刀，干净利落避开所有要命地方被蒙着眼睛，在失明中全身失血，活活吓死的，值得一提的是左耳朵也被割掉了。”

坐在主位上，略显年迈的警察说道：“时间相差并不是很远啊。”

国字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的眼皮下垂，眼睛却仍然如鹰，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件案件水会很深。周防问道：“她们的朋友圈怎么样?”一旁的负责现场勘察的方子连忙对自己老大说：“她们两个朋友圈都很干净，未婚，都无子。”

一个瘦高个面露惊讶，怀疑道：“都36还没结婚?”“36没结婚怎么了，人家又不是要你养。”

翘着二郎腿的豪爽女警一头利落短发，白了一眼说话的年轻警官，怼的瘦高个敢怒不敢言周防：“事发的录像呢?”，视线投向下属方子说：“金明珠去那个地方比较荒废，华枫大道，就两家修车的。周围的街上没什么人家，路边停的都是灰扑扑的僵尸车。”

（僵尸车，长久没有人开，占据公共车位的的遗弃或者报废车辆。）女警高玥提出疑惑“这地方离她家那么远，她去哪干嘛?”笔记本电脑边戴着黑框眼镜看着就呆呆的警官，他小声地说：尚且不知道原因。”

“……”高玥眼皮抽搐了下，废话台上，刚刚解剖官走了下去坐回座位，取之而代是一个技术人员在屏幕上调出了一段校内监控录像，有条不絮的播放着。“岳檬的初中是贵族学校，她教的绘画是在后区一独栋楼里，按时间段学生自主过去，十点是最后一批学生走的时间。”

画面暂停在最后一幕，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穿的很是潮流爆炸的人出现在学门对着监控竖起了一个国际手势消失在人流中。“从十一点的录像从那栋楼最后走的就是这个学生，我们从校内各地方的监控录像中一路可以看着他从楼里出来，走出大门全过程，而教室里的监控电源在事发之前就被拔掉了。”

技术人员语气凝重：“上面是岳檬自己指纹”方子挠了挠头，看向自家老大问“她为什么拔电源?”“可能……那里有她也不想让人别的看见什么的东西 ”周防说着深深望着屏幕屏幕上面印着骷髅的鸭舌帽下那双眼睛看的不甚清晰，但直觉告诉周防，这个人知道监控的位置，并且故意摆出的手势。周防沉声说：“看不见脸，但是他在挑衅我们。”

高玥突然问“左耳朵是什么意思？”

电脑边的黑框警官慢吞吞地说“说到左耳最出名的不就是梵高吗?同时岳檬也是绘画老师。”

“那金明珠呢?”老警官思考着缓缓道“凶手未必是一个人，金明珠死法明显比岳檬那个手法正常多了。”

就凶手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会议室一堆人争论起来。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拉开，变故让众人动作瞬间暂停了，他们齐刷刷向门口望去。来人逆着光，身形像披了一层月霜的山，肃穆而清冷。“嗯?”，疑惑的鼻音，“已经开始了吗。”

他的声音像颂唱圣歌的男高音，低沉沙哑中带着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奢靡感，语调有些不着边际。高玥后来说未见脸，就听声。这个人绝逼长的不差。房间内，瘦高个皱眉问道：“你是谁?”来人身后探出一个贼头贼脑的人，鬼精的样子看着就跟车站扒手一样。周防的下属韩浩看见自己的上司眼睛一亮，小迷弟一样从门口小跑了过去。韩浩站在周防身后，开始向会议室内众人介绍道：“这位省内派下来的特聘专员，犯罪心理家——沐烁”随即，韩浩声音压低，他附在周防耳边说：“林局说他归你负责，你要是不答应这次的案子就让瘦猴子去查了。”

说着，韩浩对着对面的面色难看的瘦高个男人露出个的灿烂笑容。周防闻言，皱了皱眉，这才懒懒地抬了抬眼看着走进来的年轻男子。戴着金丝框眼镜，眼眶深邃，眼型狭长像多情种，却唇极薄。从他踏进来，房间内气温自动低了八度。方子都在考虑要不要开暖气，莫名其妙的这新人周身冷气飕飕，脸白衬的他一副病弱的样子，身上的喷香水了?一股子雪味。事实上，不怕直男品香，直男还词汇文盲。如果方子懂香水，就知道那是雪松木的香气。一个大男人香的很，这是周防第一印象。他的目光落在沐烁的身上，周防不懂牌子，但看着就不便宜的东西绝对也不便宜。而全场唯一的女性高玥看直了眼。男子松松披着雪和墨混成的大衣，走起来的时候周身窸窣带起西伯利亚的寒风。黑色的亮缎衬衫暗金色扣一路扣到了凸起喉结下，老花领带打了个酒红扣结。腰间的鳄皮腰带花豹般纹路熠熠发光，腿上的雪色西装裤垂感十足。手上戴着双银扣皮质手套，左手拎着一个铁角鹿皮箱子，耳朵上三枚金耳环看着就是禁欲又带劲的主。高玥悲哀油然而来，可惜了是同事，她好女不吃窝边草。沐烁扫视一周，缓缓坐在周防对面。周防觉得沐烁这张脸有点似曾相识，他在哪好像看过。他撑起手看着对面，对着沐烁说“你有点让我眼熟?”闻言，刚坐下的沐烁一滞，随即道：“谢谢有主不约”很好，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周防想旁边的方子听见嘴比脑子快的，“哇哦，周哥吃瘪了。”

高玥踹了一脚毫无眼色的方子：“你憋住。”

沐烁笑了笑把手中的提箱放在脚下，看样子是刚下飞机。沐烁：“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要听听小道消息吗?”黑框慢吞吞地说：“你都没去现场怎么知道的?”沐烁听到非常灿烂对黑框送过去了一个笑地，让黑框极度不适的缩回了的头。他觉得肩后颈有点冷，这个人的笑老是让他觉得不安好心。他道：“报刊已经爆了，我的警官，现在有人亲切的称这个凶手为割耳者”，说着，他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视了下对面穿着警服目色沉沉的寸头警队长“看样子我们的保密工作不怎么样啊”，沐烁感慨周防听出了沐烁对警队实力质疑的意思，他眯起眼看着他，似乎掂量着沐烁的分量。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人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气氛龙盘虎踞一样。高玥想，要是搁古代这两个人就是比拼内力啊。周防沉声：“我和高玥去调查岳檬，方子和韩浩去查金明珠。”

“凭什么归你们负责?”瘦高个拍案怒道“你们刑侦之前外派的活抢，这也抢，真不给我们刑警队活路了。”

瘦高个叫长峰，π市警局刑事队长，因为瘦和高两个特点被人偷偷叫外号“瘦猴”。他和刑侦队长周防以及高玥是一个警校毕业，三个同时进入警局工作。但是两个人天生也好像不对盘，常常因为案件的事情闹到局长林檎面前。瘦猴一开口，老警官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头疼表情。“有实力的人通常没那么多废话。”

周防眼神都懒得给瘦猴一个在他眼里这个人就是没事找事做，有事放屁做，跟猴一样耍闲，跟狗一样天天咬自己。瘦猴冷笑：“有实力?还是靠自己好哥哥，某人清楚。”

周防脸色霎时沉起来，脸黑的能挤出墨水。他冷冷讽刺：“警校你成绩垫底，是因为你的好哥哥不行吗?”瘦猴怒道：“你个有暴力前科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成绩，我看你心理就有问题。”

周防讥笑：“比眼红的红药水都治不好的眼病，我可好太多了。”

“你！——”瘦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主位上的人呵斥住了“闭嘴”老警官厉声道，“你们在新同事面前丢脸不够了，消息传出去满天飞，自己还恨不得上去再表演段。”

他其实声音不大，在这个房间却让人耳膜一震，带着长者特有的恨铁不成钢意味。周防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道“抱歉，老师。”

姿态温顺……简直像露出了自己肚皮的狗崽，沐烁饶有兴趣看着周防，思考着他们这些曲曲弯弯的关系冷不丁对上周防的视线，啊，被逮捕了?沐烁眨了下眼睛，微笑。同样对面的瘦猴冷哼，他可不吃周防装模作样的这一套。这家伙从他上学就特别会装模作样，看着老实，心里指不定怎么报复人。“岳檬这件事调查就让周防去，你负责调查金明珠。”

主位上的老警官安排道，锐利而的鹰眼扫视一圈沉声问：“还有意见吗?”瘦猴：“没有了。”

周防“没了。”

两个人同时回答道，瘦猴又瞪了周防一眼，周防忍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冲动。“那就散会，沐烁你负责好同事”老警官拍板决定，众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