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容一直紧随其后,却未曾想妖怜将他带到了自己的营帐外。自觉这般不妥,宣容蹙眉,还未等妖怜开口便转身想离开。“宣公子。”
身后的妖怜却是脆生生地开了口,“若是我说知道解开殿下身上这异症的法子,你难道不好奇吗?”
宣容的步子一顿,有些狐疑。“当真?”
“自然当真。”
对宣容而言,如今算得上是穷途末路,他自知眼前的妖怜不会这般好心,但若能从她口中得知一丝半点的消息也未必不可。眼前妖怜已经将营帐帘子掀开,眸里流光婉转,娇俏可人,期盼地看着宣容。宣容心中沉了沉,还是抬步入内。宣容这般顺从,妖怜心中很是欢喜,进了营帐之后更是热情,亲手为宣容烹起茶来。“殿下如今这般,想必宣公子很是担忧。”
妖怜冷不丁这么一声,望向宣容的时候,顾盼生情。宣容抬眸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想来也是,这几日听说宣公子为了殿下日夜不息地翻看典籍,瞧瞧这人都憔悴了。”
妖怜捧着手里的茶杯姗姗来到宣容身边,兰指轻翘,微微抵住了宣容的下巴,娇声道:“叫我,好生心疼呐……”宣容却是眉间一冷,迅速抽出,脸上更是漫上一层寒霜,“我来是想听你所谓的解方,还望妖怜殿下自重。见宣容不领情,妖怜倒也不紧不慢将那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缓缓入座。“法子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做起来,却难得很。”
话尾带着几分笑,却又一转。“这几日天气逐渐热起来了,这营帐里着实闷得慌……”妖怜恣意慵懒地窝在椅子中,手作小扇状轻轻地扇动着,肩上的罗纱微微滑落,露出一小截酥肩,犹如凝玉一般诱人。见宣容没有反应,妖怜干脆抬手将那肩上的罗纱都要揭下,轻纱滑落,稍有一抹春光乍现。宣容眉梢跳了跳,脸上多了几分不耐,径直起身便要离开。妖怜有些恼怒,自己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宣容竟然无动于衷?“你给我站住!”
宣容背对着妖怜,不肯回头,冷声道,“你一开始说要告诉我解方,如今却在我面前做出这般勾栏式样,既然妖怜殿下无意,那恕我不奉陪了。”
眼看宣容走得决绝,妖怜怨恨道,“我到底哪里比不过龙绯绯?你就这般心心念念她?”
宣容停下步子,因为妖怜这句话转过身。他的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解,淡漠的目光在妖怜的身上扫视一番,“你为何处处都要与绯绯相比?”
“因为她处处都比我得意,我看不下去。”
妖怜咬牙答道,却又话锋一转,“她如今灵力在持续流失,不日便是一个彻底的废物。届时对你们仙族来说没有任何的价值。龙族也在这场战事中元气大伤,早就不是你们仙族最好的选择。”
说着妖怜挑眉,语气得意。“不如你考虑考虑妖族?考虑考虑我?”
宣容却是哂笑一声,“在你眼中,我与绯绯的关系就这般不堪?”
他的脸渐渐冷峻下来,目光也仿佛是沉了三尺寒冰,只看一眼,便叫人觉得身上一阵恶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仙翁为绯绯诊断之时你并不在场,为何却对绯绯的状况这般熟悉?”
话音刚落,宣容手中一旋,诛仙剑便凭空出现,下一秒便架在了妖怜的脖子上,“绯绯身上这突然的异症是不是与你有关?”
诛仙剑通体冰蓝,寒气逼人,当下便在妖怜的脖子上凝结出了一层霜花,激的妖怜浑身一颤。她错愕地看着眼前这柄灵气盈盛的长剑,立马认出是仙族圣物。要知道仙族的人若是被斩于这剑下都魂飞魄散,更别提她妖族!妖怜心中后怕起来,眼里多了几分对宣容的忌惮。她抬手抵住诛仙剑往外推了几分,脸上却是神色如常,声音曼曼:“宣公子何必这般大的火气,要知道若是没了我,只怕这‘醉梦’之毒,就无人可解了。’”“痴梦?”
宣容冷声道,这病症状怪异就算了,就连名字都怪癖的很。妖怜大方承认,点了点头,“是,此毒名为‘痴梦’,乃是妖族极为罕见的一种毒,更别说这毒失传已久,解药更是少有人知。你要是将我杀了,可就真的无解了。”
宣容微虚眼睛,这妖怜竟敢这般要挟他,“解药在哪?”
妖怜却是笑的花枝乱颤,抬手点了点宣容的胸膛,揶揄着说:“都不知道要说宣公子你率真还是单纯,这天底下哪来白给的买卖啊?”
宣容一收手,诛仙剑也重新化为了一束蓝光藏匿在了他袖中。“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毁了跟龙绯绯的婚约,娶我。”
字字句句,如珠玑掷地。宣容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我说要你娶我。”
宣容却觉得眼前的妖怜铁定是疯了,他的脸色愈发寒冷,周边的空气都瞬间冰凉,语气愠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若不是你是妖族的公主,我可杀你万次!”
妖怜却是不以为然,不疼不痒地开口,“那我倒是想看看,是我先死还是那龙绯绯。”
宣容手中的灵气霎时凝结,抬手就欲向妖怜挥去,却在看到妖怜那一脸有恃无恐的得意表情之际顿在半空。如今三军联手之际,这个时候妖怜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只怕会军心溃散,先前绯绯做出的努力都会白费。宣容强忍住心中的愤恨,极其克制地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我自会寻到解药。”
丢下这么冷冷的一句,宣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然而妖怜的脸上却满是不甘,自己都已经拿龙绯绯的生死相逼都不能叫他就范,倒的确是个专情的。见此,妖怜冷笑了一声,自顾自地道。“解药自然是有,就看你有没有胆量去找了。”
宣容面色沉郁地掀开帘子往外头,耳边却传来了龙刑的讥笑。“宣公子好雅兴,殿下还在重病之中便迫不及待地另寻新欢了。”